第十九章 危局
一个比一个会玩，简直刷新了白寻觅的三观。 当他以为已经看透一切时，却没想到，真相背后还藏有无数迷雾。 “还真是，呵呵。” 白寻觅不知道怎么表达心情，只能呵呵两声。 “那，大爷，我这怎么说？” 眼镜青年说完，抬眼看向白寻觅，满脸讨好。 他相信，他爆出的信息，绝对都是重量级的，肯定对白寻觅有帮助。 也应该够买他的命了。 其实，他还隐瞒了一些。 女孩确实是自杀，但是，女孩其实也不完全是受害者。 她得知父母欠下巨额赌债，已经无力偿还。 同时，那些亲戚还不断怂恿她父母，不停借高利贷赌博。 甚至，还帮她父母找好人，准备把她买了。 这时候，她还在医院查出癌症晚期，陷入深深的绝望。 于是，女孩找到眼镜青年，眼镜青年是她唯一的朋友。 他苦思冥想，和女孩策划了一切。 首先，偷偷给女孩父母和亲人买上巨额保险，受益人填女孩自己。 然后，找到黄毛，跟他签署秘密协议，将赔偿金全数给他，让他给女孩亲人制造意外死亡。 看到女孩是一个弱女子，并且，女孩还出示了自己癌症晚期的证明，黄毛见状不可能不心动。 于是，他答应女孩的提议，不断给女孩的亲人制造意外事故。 黄毛背后的老板黑白通吃，不断落实每一笔赔偿金到位。 毕竟，事成之后，他就有极大的分成。 然后，女孩借亲人身故，偷偷立下遗嘱，假意对绿毛倾诉，不小心告诉绿毛遗嘱的事。 绿毛看到遗嘱，立马吓了一跳。 黄毛做事那么大张旗鼓，绿毛只要不傻，都会知道里面有猫腻。 绿毛又惊又怒，他又不能直接杀了女孩，他杀了女孩，也是直接承担债务。 于是，他故意曝光女孩，找黄毛寻求合作。 为了保证计划不被干扰，黄毛假意和绿毛合作，还煞有其事地签了合约，安稳住绿毛。 其实，他恨不得绿毛离他远远的。 但是，他也害怕女孩将他们的交易曝光，想借绿帽的方法，逼女孩自杀，嫁祸给绿毛。 最后，只要女孩自杀，绿毛背锅，他再秘密处理掉绿毛，黄毛就是最后赢家。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最后，究竟是谁胜利了？ 眼镜青年并不想知道，他也不会知道。 从严格的定义来说，他才是真正的主谋，没有他，一切都没办法开展。 女孩是他的朋友，黄毛罩着他的网吧。 所以，在知道女孩计划顺利开展后，他就消失在人海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也许，这就是他一直期盼的梦想吧。 眼镜青年感想良多，却没有注意到白寻觅的目光。 他现在还没有足够自保的力量，从未想过放走眼镜青年。 光是一个同等级的黄毛，就让他手段尽出，如果眼镜青年离开后，不经意透露他是人类的信息，他将无处藏身。 孑双焰和甘一发知道他的身份，就已经够白寻觅烦恼了，他真的不想再有人知道。 而且，眼镜青年说的话，有些地方自相矛盾，明明说不是参与者，却能知道女孩的计划。 不过，事情就到此为止，白寻觅也不想再了解。 黄毛和眼镜的话，无论谁真谁假，都不重要了。 事情发展到最后，受害的都是那个女孩，她也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了解事情的初衷，只是可怜那个女孩。 不对，他是为了完成任务。 白寻觅瞬间警觉，他的想法被引导了。 从遇到黄毛他们开始，他就像中了邪，想要知道他们口中的大事。 不对，也许，他进入网咖之前，系统所谓的选择就已经开始。 “大爷，我，我可以走了吗？” 看白寻觅沉默不语，眼镜青年感觉有戏，轻声问道。 可惜，眼镜青年等来的，是有燃着火焰的剔骨刀。 白寻觅是答应能买命，他可没说不杀。 买命和杀，可是两个概念。 为了表达对眼镜的感谢，他一刀致命，没让眼镜感受到痛苦。 烈焰最后焚毁的面容，还是一副期待的表情，应该是未意识到死亡，就已经化成飞灰。 白寻觅扭身走回电脑前，看也没看只剩下两坨焦黑的黄毛。 房间内，经过一番打斗，不少电脑都被击毁，只有他用的那台机，只是显示器边角花屏了，勉强还能看看。 白寻觅拿起耳机，只有电子噪声，似乎不小心摔坏了。 没有声音也无所谓，他只是想把直播看完，亲眼确认事实。 毕竟，系统提示中，相信自己的眼睛。 将网咖内所有人都杀了，他也没有出现幻觉，看到的东西都很正常。 但是，他相信系统肯定不会做无用提示，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在等待他。 直播间中，女孩脱下假发，露出她隐藏的真容。 下一刻，女孩嘴角渗出黑色鲜血，露出凄美的笑容，画面就此定格，视频播放结束。 紧接着，显示屏直接黑屏，下机时间到了。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那么过去了，他也没做多少事。 直播其实是视频这件事，白寻觅在发弹幕时，就已经发现了，为了引出后续事情，他没有声张。 看视频最后的情况，并不能定义女孩是否死了，如果女孩真的身患绝症，或许是真的死了。 如果，女孩一直在伪装呢？ 至少，白寻觅惊醒后，头脑很冷静。 他不相信任何人，对他们提供的信息，都保持怀疑态度。 特别是这些事情，都是在任务期间发生，就更加可疑了。 “叮，傻逼宿主，快跑。” 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声，打断白寻觅的思考，他立即抬刀警戒。 但是，一切都迟了。 黑屏的显示器，突然再次出现画面，是女孩最后定格身影。 但是，和之前不同，女孩像是活了，她眼睛转动，看向白寻觅，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视线交错，白寻觅表情微微一滞，无限的怜惜涌上心头。 不知何时，他发现女孩似乎变成了白灵儿，黄毛和眼镜说的话，变成一幅幅场景，从他眼前闪过。 看着白灵儿遭受的一切，他的愤怒被彻底点燃，火焰在剔骨刀上蔓延，在愤怒的滋养下，刀身不断延伸生长。 最后，刀身彻底定格，近乎有三尺长，像是一把大砍刀。 火焰缭绕刀身，灼热的气浪升腾，刀身周围出现扭曲的错觉。 下一刻。 “咔，咔嚓，咔咔。” 黄毛彻底化为飞灰，屋内所有物体全部陷入静止状态，诡异的破裂声不断响起。 从屋顶开始，一道巨大裂缝出现，月光映入，接着，无数的裂缝疯狂蔓延，遍布房屋内所有的物体。 唯独，只有白寻觅是完整的。 整个空间遍布裂纹，似乎只要一阵风吹过，就会支离破碎。 “灵儿，我的灵儿。” 白寻觅口中轻轻呢喃，面容越发狰狞。 突然，他身上的魂影疯狂蔓延，将他全身笼罩，漆黑宛若盔甲的躯壳成型，在他的双眼部位，亮起诡异的红光。 “吼～” 从他口中没发出的，不再是人声，而是野兽的嘶吼声。 显示屏上，女孩嘴唇微动，一行字幕出现。 “去吧，最后的好心人，带着我的诅咒，完成我的夙愿吧！” 最后一个字出现，画面彻底定格，白寻觅踏出一步。 “叮，获得傲慢的诅咒，劫力大量提升，临时晋升石境，持续时间1小时。” “倒计时00：59：59” 可是，被愤怒压垮理智的白寻觅，注定无法听到。 岌岌可危的网咖，所有布满裂纹的物体，包括女孩的那张笑脸，瞬间爆散成无数细小碎片，露出头顶皎洁的夜空，和那迷雾弥漫的街道。 迷雾涌入，将黑房子仅存的地面掩盖，它，即将彻底消失。 只有漫天飞舞的黑色碎片，还能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不过，看黑色碎片分解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它最后的痕迹也会彻底消散。 漆黑的人影，扛着火焰缭绕的长刀，一步步从飞舞的黑色碎片中走出，他猩红的双眼，看向街道旁的黑房子。 诡异的是，几乎整条街道上的黑房子，都在门旁摆上了小黑板。 字迹一模一样的“网咖”，出现在每一块黑板上。 “吼～” 在剔骨刀得到愤怒的滋养时，正在深夜食堂内，闭目养神的甘一发，突然睁开双眼。 失去品尝的食客后，他还没来得及补充，正在思考去哪抓“小宠物”，却感应到剔骨刀和他失去联系。 “嗯，成长得那么快吗？” 甘一发眉头一挑，面露诧异。 以他的实力，初次见到白寻觅时，除了发现白寻觅的异常状态，也感应到他体内潜藏的异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类型。 于是，他特意在白寻觅昏睡时，取了白寻觅一滴血，与剔骨刀建立联系，并设定限制，只有白寻觅晋升为御兵级，剔骨刀才会和白寻觅真正绑定。 所以，白寻觅见到剔骨刀，瞬间就爱不释手。 他赠予白寻觅剔骨刀，只是因为他以前也是人类，觉得白寻觅可能会走上他的老路，给白寻觅提供一点帮助，看看他能走得多远。 但是，令他没想到，还没过一天，他和剔骨刀的联系，就彻底断开了。 这代表什么？ 这意味着，白寻觅只有一天的时间，或者说不到一天的时间，已经晋升御兵级。 “呵呵，江山代有人才出。” 甘一发呵呵一笑，重新闭上眼。 至于，是不是剔骨刀被摧毁，才导致他失去感应，并不是他该担心的事，他之前能赠与剔骨刀，已经仁至义尽了。 白寻觅的路，只有他自己能走。 黑暗幽深的空间中，只有一块巨大的光幕。 光幕中，不时出现身体惨白的骸族，还有缭绕着火焰的长刀，长刀每一次挥砍，就有骸族被斩杀，身躯被火焰瞬间焚烧成灰烬。 赫然，这就是白寻觅的视角。 一道长发及腰的人影，焦急地在光幕前来回走动。 最后，人影停下脚步，看着光幕中的场景。 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臭白，蠢白，都是我欠你的，你一定要醒过来，千万不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