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0.深溺于海.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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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宫野志保似乎能透过窗子隐约听到那聒噪的蝉鸣声了。 夏日已经悄然降临。 可是床上的“睡美人”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就仿佛一具没有灵魂居住的空壳,仅仅保持着生理上的“新鲜”,内在早已破败不堪。 宫野志保不止一次询问自己,他的灵魂到底飞到哪里去了,也许是在逃避伤痛的过程中沉进了大海,因为灵魂不需要呼吸,所以它还活着,只是在深沉的大海里迷了路。一时间的灵光乍现不能帮助宫野志保找回他的灵魂,也不能就此唤醒他。她能做的只有维持他的生存。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比特酒现在就处在“植物人”的状态,他的身体处于休眠状态,归期未定。他总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没人管,他的身体组织早晚会因为血液循环出现问题而坏死,这就需要宫野志保对他的身体做些什么。 通常是按摩。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由医生来cao作的,可是宫野志保“自告奋勇”的承担了所有工作。每天都要对他那半死不活的肢体进行按摩,还要帮他活动四肢,帮他翻身,最大限度的延缓肌rou萎缩的进程——她可不希望见到比特酒苏醒后发现自己再也无法下床走路了。 不过这还都是小事。 最要命的还是身体清洁。 一个星期不洗澡人就会臭掉,更何况是一个没有意识且完全无法活动的人。 当然,所谓的身体清洁并不是接一盆凉水干脆地浇在他的身上,那样纯粹是在虐待病人——尽管宫野志保经常有这样做的冲动,甚至想过也许用凉水刺激一下他,他说不定就醒了,但是想归想,她从没这么做过。 正确的做法是用温热的湿毛巾帮他擦拭身体,不是一处两处,而是全身,从头到脚。 这对于宫野志保来说是一项挺艰难的工作。尽管她之前为比特酒处理过肩上的枪伤,见识过他赤裸的上半身,但是下半身她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对于她的精神来说是一种挑战。一开始她还很害羞,会特意避开比特酒的敏感部位,或者是找来守在楼下的格兰威特帮忙。 但是在某一天,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又或者是不想继续麻烦那位老绅士了。宫野志保硬灌了自己几杯烈酒,借着酒劲扒开了比特酒的底裤,接着又头昏脑涨地帮他擦拭了大腿根部。后来,但凡当天需要帮助比特酒清洗身体,她都会用酒精麻痹自己。 这种行为持续了两个星期。 然后,她自然而然地习惯了。 ——等他醒了,一定得让他好好赔罪才行。 宫野志保不止一次赌气地想。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照顾某人逐渐成了一种习惯,除了守在比特酒身边,宫野志保可能会在闲暇时翻阅一些研究报告,组织依旧没有叫她去实验室,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利好消息,毕竟一旦去了实验室,就没办法继续照顾床上的活死人了,但她还是会抽出时间学习研究。 然后就是读书。 每天都会按照计划给比特酒读书。 她早就已经读完了贝尔摩得给她的那本《NeverLetMeGo》,然后又连续为他读了《APaleViewofHills》、《BurningYourBoats》、《DoloresClaiborne》和《IlNomeDellaRosa》——最后一本还没有读完,因为宫野志保对意大利语的掌握并不精准,所以读着读着就会卡顿,她多少有些后悔去读原版书,倒不如找一本日文书将就着读算了。 反正比特酒又听不懂意大利语。 姑且将其称作科学家的执拗吧,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就像坚持着照顾比特酒一样。 此外。 白兰地在很久以前送来的皮箱子依旧藏在床下,宫野志保没有打开过。 一直到了二零一三年的七月七日,也就是七夕节那天。 日本的七夕节就是在公历的七月七日。同样也是牛郎与织女的传说,这个节日对日本人而言属于“舶来品”。他们会在这一天将自己的愿望写在纸签上,然后再把写好的纸签挂在高处,又或者是扔在海里让它随波漂流至远方。 此外,作为日本传统的五大节日之一,日本各地还会举行一年一度的七夕祭,人们会穿着传统和服浴衣在街上伴着太鼓声载歌载舞。 当然,以上活动宫野志保都不能参与,哪怕她多少也是想出去凑凑热闹的,以前的她没有这个自由,现在的她多了一份责任——她好像注定没有办法像大多数普通女孩儿那样活得洒脱自由。 不过这一天,宫野志保终于做下决定,她打开了床底下的皮箱子,她打算直面比特酒的秘密。
就像白兰地告诉她的那样,箱子里装着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比特酒的私人物品,有两三本小说,还夹着简易书签——都没有看完,每本书都停在了最后一章。一把手枪,一些手枪配件,几份有关伦敦站的资料,一些叠好的衣物,有些老旧的钱包,里面有一些现金和信用卡,还有不少国家的护照,用皮筋绑在了一起...... 除此之外,最令宫野志保在意的无非是他的日记本。 两个不是很厚的册子,每一页都有着比特酒的亲笔记录。 日记始于二零一零年三月二十四号,这是比特酒来到伦敦站的第三年。 宫野志保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比特酒的笔迹,手写的英文字母看上去十分漂亮,虽说并不华丽,也不潇洒,但是却蕴含一种独特的“细致”,尤其是字母的下半部分,并没有多余的花饰,反而给人一种整整齐齐的美感,看上去十分养眼。 会如此形容比特酒的字迹,宫野志保多少还是掺杂着一些主观情绪在里面。 三月二十四日 今天是很糟糕的一天。 白兰地带我见了米科尔森医生,他跟我说这位医生能够帮助我克服我目前所面临的情绪问题,老实讲,我并不是很在乎我自己的情绪,我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家人,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一无是处。 不过这是命令,所以我没办法拒绝。 米科尔森医生认为我并不是“没有救”,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给了我一些建议,其中一条就是要我写日记,没有字数上的要求,只是让我尽可能的多写。 老实讲,我对这一项举措的实际效果表示怀疑,但这是命令,我必须服从。 虽然说是日记,但我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写之处,所以,就这样。 读完第一天的日记,宫野志保就笑了出来。比特酒的日记有些直白的过分。 她眨眨眼睛,翻到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