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他的温柔从来随心所欲
“你又出来做什么？”世长眉间含笑，反问道。 阳光底下，那个人负手而立，迎着金色的光，笑意盈盈的问自己‘你又出来做什么’。直到许多年以后。或许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是那时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我当然……”夏蒲接过话头，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看到那人身上洒落的阳光，道：“我当然，使出来晒太阳的。” “你需要晒太阳吗？” “需要啊，” “我也需要，正好，我们一起。”说着，世长已经在空地上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夏蒲迷迷糊糊的也躺了下去，留在世长的旁边，睡意来袭，朦胧中，眼皮越来越重，不得已睡着之前，她说：“其实……我知道你是谁，就是……” 就是怎么样，她没有说，便没有了声息，世长回过头开始，她正沉入梦乡，他只得叹气，想着她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竟然忘了，他是梦魔，可以进去她的梦里一探究竟，也忘了他最擅长编织梦境，引人说出心底秘密。想要一句话何其简单？ 这一想，就是太阳落山，他转过头那个姑娘正悠悠的睁开眼，然后双眼无神的看着天上，没有丝毫反应。 许久许久，世长正准备叫她时，她才幽幽的开口：“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世长问。九重天那些日子，她在他编织的那个梦里，多半时候都是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偏偏他又每一句，说没一句的表情也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虽是偶尔有些悲情，眼神却也是明亮有神的，如今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夏蒲微微偏头，衬着还没有来得及沉入大地，斜斜挂在山上的一缕希望，眸子迷茫，很久，嘴里才到：“好像一梦睡醒了，就记不大清楚了。” “呵，记不清楚就记不清楚了吧，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世长道。突然看见她耳边有些杂草，想要伸手去扶开…… “……想来也应该是这样”夏蒲沉默了一下，突然偏过头，道：“我记得，梦里好像有你。” 世长突然一震，手一顿，没有伸出去，眸子沉着，微微有一些笑意，那表现出来的沉着，不过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喜悦。 “是吗？”世长淡淡的问了一句，话里也没有什么探究的意思。夏蒲听来，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不会有意思听那些东西的？况且她也不记得，只是隐约看见他，觉得他好像也在自己的梦里。 夏蒲伸手捋了一下耳旁不大顺畅的发丝，起身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可否带着我？”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没有多大分量，斟酌着又道：“其实我并不麻烦，你只当……只当后面跟了一个无相关的人也可。” 世长亦是起身，笑到：“我一个人也是孤单，不如带你一起走，不过你就没有想去的地方？” 夏蒲深吸一口气：“没有。我想走过很多地方。”她想找到一个人，如果找不到，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世长于她始终是不一样的，在天上那几百年，都是对着他说许多心事，虽然……最后才得知，那些都是在他编织的梦里。可人是真的，说的话也是真的，这习惯倒是挺好。有这样一个人，也挺好。 “你想找一个人。”世长看着最后一缕阳光沉入大地，眸子深沉，沉着昏暗的天空，仿佛他就是生活在黑夜里的生物，而他本来也是生活在黑暗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曾经期盼过光明，阳光，温暖。但陪伴的，始终只有凄凄的夜色和冷寂。 夏蒲惊诧的回过头，眸子一闪不闪的盯着世长：“你知道？”同时心里斟酌着，他们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了？话说多了会这样吗？ 世长颇有一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接过话头说道：“你忘了我会进入你的梦里？你做的梦，大概就是关于那个人的，我才想你应该想要找到那么一个人？” 夏蒲点了点头，没有疑惑再问出口，一时之间竟然沉默了下来，世长泯唇笑到：“我们走吧。” “……”夏蒲无言，跟着他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出这里。 很久很久之后，世长回忆这一段路，大概也只有这一段路，是最开怀的日子了，后来的日子里，很多事情都变了，他不在自由，她也……不复如此单纯？ 等到两个人的影子都消失，再没有一点气息留在这里时，旁边才走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儿？愤然的盯着那一走一跟随的人。 “夏蒲，梦魔，呵，真是有能耐。”也不知道这个有能耐说的是夏蒲还是世长。只是嘴角嘲讽的笑意一直没有落下。 “主人，”戈画凌空出现，拜了一拜。蹙眉看着这个小人儿，道：“请主人回北漠，那里魔气旺盛，才适合主人修炼，如今主人已经苏醒，天上那些个想必是已经知道了消息，不久定会前来讨伐还请主人以自身为重啊。” 司炎却没有回答，只是沉着眸子，小小的人儿，明明很是可爱，却硬是装出一派成熟稳重的派头。问道：“你觉得那两个人对女魃的疼爱是真是假？” 戈画反应了一下这才明白那两个人，指的是九重天上的天帝和天后，而女魃，死于数万年前，还祸害了主人…… 想到这里，语气不免带了一些怨气道：“那个女人，并不值得有人疼爱。” “戈画。”司炎语气平静，却是沉了一个音调。 戈画一惊，低头，许久没有察觉到动静，才开口道：“从前看来，却是不像是假的，但是岁月流转，万年已过，又不是一脉相连，想必如今，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了吧。” “是么？”司炎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道：“如今看来，却是不像呢，那个女人，天生就有这样的福气。” “北漠如今怎样？”司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