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你吗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既然结果是失败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我不想做让自己觉得遗憾的事，” “你知道如果你这次失败了，你爸妈早就不支持你，也许这次他们就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了” 他们这些长辈开导了她很久，说她还是年轻叛逆，具体还说了什么林青槐已经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的不甘快要无法被这具躯体压抑住，想去外面疯跑几圈才够。 临了，他们给了她一张关于青少年知识讲座的票。说要让她好好听听，去学习学习。 林青槐迫切地想要出去透一口气，当即拿着票跑了出去。 等到来到会馆门口，才发现这里连着好几场讲座，看到自己要听的讲座无非就是那些说烂了的狗血鸡汤文，林青槐正准备扔了票出去走走，抬头却看到对面会场挂着什么知名企业家公益演讲，林青槐走过去，看着人物海报，瞥了眼海报上的大字小字，眼看会场门要关了，林青槐关门之际和一个带着小孩的阿姨换了票偷摸溜了进去。 可是一进去，林青槐就后悔了，林青槐一个高中生和这些哥哥jiejie叔叔阿姨显得格格不入。有些突兀。算了，不管了，林青槐管不了这么多，安然坐了下来，希望光线暗些，不要照到她。 门开了，一个人穿着西装缓步走上讲台，就是林青槐刚刚看到的海报上的人，就是他要给我们做演讲的吧。 他友好的给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讲起了自己在创业过程中遇到的一些趣事，还有一些给年轻创业者的建议和指导，因为他说话风趣幽默的风格，场下不时传来阵阵笑声，气氛很好，林青槐渐渐没有那么烦躁，反而听进去他讲的不少事情，林青槐突然觉得有一种久违的轻松的感觉。可惜很快在这场演讲结束时，她依旧要回去。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场轻松的演讲里。 最后结束环节时，场下观众可以向他提问，前面几个人问了一些关于自己当前创业面临的资金股权相关的问题，这些问题林青槐听不大懂，直到一个大胆的女孩儿站起来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时，气氛又热闹了起来，他笑着说，目前没有。 眼看这场演讲就要结束了，林青槐突然很想在这场自己喜欢的风波里留下一些自己的足迹。她突然有些大胆的举手，被他看到后站起身来， 却发现自己连想要问他什么问题都不知道，可她心里真正的疑惑又能诉诸于众吗？ “我想问，……” “您也曾有过一些遗憾吗？”他们都让她乘早放弃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一身狼狈的样子。 “有的。”他说了这么一句， “那要怎么办呢？”林青槐有些急切的想要听到他的答案。 “有遗憾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什么？林青槐看着他有些疑惑。 只听见他说“有遗憾很好，有遗憾说明没有放下，没有放下就说明你还会再回来。” 掷地有声，林青槐却觉得每一下都仿佛砸在自己的心里。无法诉诸于笔。 月光打在窗户上，好似重影。 林青槐总是想，这个世界上有神吗？如果有，可不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知名游戏设计师李景汉，尸体于今日在上槐湖下游被警方搜寻到，据悉是从上空灯塔跳入上槐湖自杀身亡……” 林青槐木然的看着屏幕上的报道，突然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弯腰跑进卫生间吐了起来，却只是干呕，胃里明明已经是翻天覆地的难捱，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林青槐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抬头看着镜子里眼眶通红的自己，林青槐笑地无声又静默。 林青槐伏着身子撑在镜台前，眼角噙着泪，一路撑着回到电视机前。 却再也无心任何声音，林青槐觉得，她也死了。 想到昨天还和林青宇大吵了一架。 “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凭什么说三道四” “努力生活的人也没断过，胡思乱想的人也没断过，” “呵，我只做对我自己有益的事情，” “那这之后呢？有其他想法吗” “我从未后悔过。” “你又凭什么说我没有” “我也没资格多说什么，你开心就好。” “你怎么知道，也许是因为我不相信你而没告诉你呢？” “你凭什么要让我一辈子选择这样？我只想按自己理想的方式活着，你说凭什么？” “未经他人苦” “你以为每个人都活的很好” “所以难道我不配有活的好的权利” “别人活的不好我就得不好别人活不下去选死我也得跟着去死？” “我难道没有追求好的权利吗？” “凭什么？” “你开心就好，青槐，” “我并不觉得这比以前会好，” “我以为你会支持我，所以我原先和你是想说其他的。” “讲真的不是很支持，” “都习惯了。” “你才是真的错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 “往后你不喜欢的事还多着，我们总不可能一个一个改变吧，” “所以我就得这样活一辈子？” “如果你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没什么可说，但我和你不同，我就是要改变，人活着，这才是人活着的意义，如果所有的都是自己厌恶的活的像个傀儡我宁愿选择去死，” “有的人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并且以此行事，这些人要么变成了疯子，要么成为了传奇，” “你讲这些我不懂，” “不管是疯子还是传奇，我都觉得了不起，” “这就够了。” “这就是我所认为人活着的意义。” “不管别人怎么说也好我都无所谓，我只想要自己知道，就当从前的我死了，以后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就为自己活着，”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开始。” “你根本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根本不懂，” “早点睡吧，青槐，” “生活太快乐，人就喜欢胡思乱想。” “你凭什么就认为我快乐” “笑话” “但你还是每天在幻想” “我从来没觉得你和我之间隔得这么远，” “我只想好好活着，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我活着的权利，而你体会不到别人的情感，只会墨守成规，这不可能那不可能，这样的人才是白活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要去争这有什么错？” “我绝不要拿尊严去换任何东西。我宁可选择去死！“ “你早点休息吧” “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 “我们没必要再继续” 林青槐嘶吼出声来，几近崩溃的边缘，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凝结成水珠落下。 记忆开始重叠错乱交织，好像每一个人说的话都在她的耳边环绕， 出不去！别说了！不想了！ 他当时也是这样的吗？ 林青槐站在灯塔上，风很大，呼啦地刮过不知道带来了什么。也是这样感受着风声。如果你想问人决定去死前在想些什么，也许林青槐现在可以给出回答，没什么特别的，挺平静的。真如她的决定，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挺平静的。林青槐开始闭上眼睛，感受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几天之后，当地警方又在槐湖下游另一处搜寻到一副女性尸体。 清晨里，阳光正好，照耀在地表上。室内透过斑驳的树影，木地板仿佛还会吱呀吱呀地发出声。 我们的尸体静默，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瞬间。 颅内的画面就像默片，播到此处骤然停歇。 “啊！啊啊！不！不要！求求了！”林青槐在梦中想大叫嘶吼， 满脸的泪水“真的不要！” 惊吓地坐起，意识还没回笼，看到急忙进入她房间的李景汉，哭的更狠，她突然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老李……” 现在，她再一次遇到他，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他，能不能和他一起回家，他没有觉得她是个疯子，他竟然同意了，林青槐一直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