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醒来之后_第十一回 外星人（下）
——成年人在安静条件下，每分钟要呼吸16～18次，每次大约吸入0.5升氧气，这样一天就要吸入约11，000升氧气。如果一个人停止呼吸七八分钟，他的脑组织就要停止工作，发生死亡这种情形，指的是无法从外界摄取氧气后的后果。 但如果一个正常的人类，无论修炼到什么程度——“战神”九阶，甚至干脆是“绝世战神”，在身体内所有的氧原子都被“吸”走后，无法从血液中得到任何氧气的大脑，就会瞬间死亡。 这一点取决于人体的自然构造，并非任何后天锻炼可以弥补。 所以这个高个儿男子眼中的狂傲并非没有凭据。只要让他有时间布下这层透明薄膜，那无论多么强大的人类，都会在一瞬间内彻底死亡：这是脑死亡，连一分钟的抢救时间也不会有。 当然，这一自然规则对于龙辰天而言，完全无法适用。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已脱离了“人类”这个范畴——按照布帕的理论，他现在只是个拥有人类思想和外形的“能量体”而已。 假如身体内所有的能量被消耗干净，或者被更为强大的力量彻底粉碎，他或许会失去“生命”。 但仅仅缺少一种于人类而言非常重要的气体，根本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大约三分钟后，那层能够吸取氧气的透明薄膜，逐渐在空气中露出了可见的形状，而形态也由一开始的气态变成了液体状。一种人类非常熟悉的液体——纯净水。 但等龙辰天微笑着张开嘴，将逐渐液化成型的“薄膜”全部吸入口中时，对面那三男一女彻底傻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高个儿男子眼中那一丝骄傲迅速敛去，莫名的恐慌和紧张在其中蔓延了开来：“不可能的！只要是生物，没有任何东西能逃得过我的控制！你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龙辰天摸了摸鼻子，先前那点怒火已被吸入口中的清水冲淡了些：“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猜到你们是什么人了。想不到，千万人中才能找到一个的能者，居然会让我遇上四个！” “你！你一定不是人类，是僵尸，还是吸血鬼？”虽然被点穿身份，但那高个儿却仍处在极度的癫狂中，几次差点走出透明圆罩都被同伴拉了回来：“不可能，就算僵尸吸血鬼，也一定需要氧气的！” “氧气！你给我安静点！”剩下最后一个还没说过话的男子终于开口了，对象却是自己这个神志已经有些不太清楚的同伴：“你想接受长老会的制裁吗？想让大首领阁下失望吗？快给我醒来！” 他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听上去异常的悠远空洞，似乎有种摄人心神的魔力。而那“氧气”听他说完之后，原本狂热的眼神终于稍微冷静了下来，闭上嘴退到了三人身后。 “阁下功夫很不错，是戴笠那老家伙请来的手下吗？”说话之人似乎是四人中的首领。他一开口，其余三个便都安静了下来：“但不管你是什么人，这件事不是你能够插手的。回头是岸，放弃吧。” 龙辰天摇摇头：“该放弃的是你们。有我在，今天你们什么任务也完不成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好狂妄的口气！好无知的小子！真以为你能躲过氧气的攻击就一切无敌了吗？”那人怒极而笑，转头过去朝第一个赤发金瞳的女子道：“黑瞳，我们来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能者的实力！” 女子抬起眼，眸中的金色光芒倏然之间大盛，显现出一股妖异的神采来。而那首领如同九地狱中的声音，也伴随着她眼内的光芒同时想起：“阿鼻修罗，地狱之火。你正在真正的地狱之中，无边魔火从四周而来，将你的身体紧紧包围着。你感觉到了灼热，痛苦，恐惧和一切的黑暗……” 龙辰天皱着眉头，看（听）这两人神神道道的玩了半天，却没在自己身上发现任何异状，不由得大为失望：“这就是你所谓的真正能者的实力？还不如刚才的炸弹和窒息攻击方式呢！” 那女子和首领闻言大骇时，龙辰天已经身型一动，直接冲破了那个看上去较为坚固的透明气罩站到了两人面前：“各位，游戏该结束了。再过一会儿，戴大秘书长的人马就会到这里来。为了表示我的善意，就只好委屈大家作为投名状——其实我也讨厌这样，可要想过平静的生活，只能如此！” 伴随着他“无奈”而又轻松的话语，一只秀气的手掌已经在四人脖颈处迅速地“斩”了一圈。除去第一个没控制好力度，将那能放炸弹的奥卡打得头颈骨折当场毙命外，剩下三人都很安全的晕了过去。 嗯，任务完成的不错…… 等龙辰天拖着三人一具尸体上了楼，邵氏几兄弟已经把周茗抬进了ICU室内，一个年青医生正在旁边的病床上给她做手术——龙辰天用透视眼扫了一圈，很快安下心来：这医生技术不错，已把周茗断掉的三根肋骨接回了原处，内脏上几个大出血点也都被控制了下来。至少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见“大姐头”没什么事了，跟来的那两个飚车少年也终于放下了心事，在病房外沉沉睡去。 而两人旁边，则是垂头丧气，神色悲伤的邵氏五兄弟。那六号的尸体，包括所有衣物配件，都已经在方才奥卡对付林树的爆炸中被彻底烧毁，他们就算想祭奠也找不到任何寄托物了。 至于龙辰天，则一直靠在门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一众医生们给老头儿戴笠作手术。 这肌rou发达，容貌仍然颇有英俊味道的老头，此刻正闭着眼睛被捆绑在手术台上，打开腹部和胸腔估计已经超过了半个多小时。而那些医生们的治疗方式也非常奇怪——他们既不用手术刀割东西，也不对里面血红色的内脏做任何动作，只是不断用轻微的电量刺激着他体内的各个部位。 看起来，他们倒像是在做什么古怪的科学实验，而非是治疗一个重要的淮南领导人。 当主治医生——那小孙的父亲——把一支粉红色针剂打入戴笠的肝脏之后，后者的身体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旁边某具仪器屏幕上的波纹就杂乱无章的上下波动起来。 “糟糕，能量反应不足！” “全身细胞活性度下降，接近生命底限了，快加大电流！” “不行，内脏接受电量已经到极限，继续加大会造成脑休克！这种情况下就等于死亡了。” “那怎么办？我们给他补充内息吗？再这样下去，也会造成类似衰老的自然死亡！” “怎么补充？能安全传送内息的经脉全部在背上，现在绝不能翻动他。而且就算可以，我们那点微末内息能对他这个巨大的经脉产生多少作用？”主治医生急的脸上冒汗，朝周围的一众同事怒吼：“快想想别的办法，绝不能让这次手术失败！小杨，你别管那个女的来，快来帮忙！” 龙辰天一听急了，赶紧闪过去挡住那“小杨”的道路：“不许停下，这边我来帮忙！” 院长恶狠狠的瞪着他：“别捣乱，现在不是给你们玩闹的时候！病人随时可能有危险！” “我明白，而且我有办法。”龙辰天刚刚已经听出了一点端倪，心中也有了对策：“不就是因为经脉里内息流失，造成的细胞反应下降吗？在我们武者口中，这叫做散功，只要补充内息就没事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补充？就算能，任何内息强行冲进去，也只会把戴老的经脉全部冲散，活过来都是个毫无能力的废人！”院长大人仿佛突然老了几岁一般，回头望着病床上的戴笠悲从中来：“老总统……我还是没能够挽救您的一切，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淮南……” 龙辰天悄悄把手缩在背后，然后微微运劲，将体内的能量晶体*了一块出来。 “把这个磨碎混合在生理盐水中，用输液管给他打倒身体里面，一切就会恢复原状的。” 他掌心中，那块透明的能量晶体在灯光下闪动着柔和的光芒。但就算是眼前这群粗通武学的医生，也能感觉到晶体内那无以伦比的澎湃劲力，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炙热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东西？ 院长接过这块仿佛有千钧重的晶体，闭上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它里面发射出来的能量气息，终于直视着龙辰天问道：“这是什么能量动物的结石？如此巨大的能量，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龙这种生物？”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龙辰天轻轻推了他一把：“时间不等人，赶紧把它磨碎了打给病人吧。” “对！这个一定可以救活老领导！得马上磨碎，小王，快准备好生理盐水。”院长精神猛的一震，立刻托着这晶体送到旁边的粉碎机内——只听一阵剧烈的噪声之后，那粉碎机居然冒出了一阵青烟。 ——糟糕，忘记它的坚硬度了龙辰天拍了下脑袋，在众医生惊恐的目光中直接用手撕开那粉碎机的合金外壳，将自己体内的“结石”挖了出来，然后双手一撮，让闪动着晶莹光芒和强大气息的粉末落在了下面托盘里。 “可以了，快溶到水里给他注射下去吧！” 怪……怪力大猩猩啊！不过医生们震惊归震惊，专业素养却让他们手上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三十秒后，能量晶体的粉末已经融化在了生理盐水内，从输液管中往戴笠体内注射了进去。 随着这些液体的进入，原本仪器上杂乱无章的各种波纹，终于又重新恢复了平稳。 而戴笠那灰败的面容，也重新露出了一丝属于“生命”的血色！ “这是什么动物结石？怎会有这么强的能量反应？”一个年轻医生看到旁边某具仪器上的数据，立刻大惊小怪的叫道：“数值超过三万！如果把这些全部吸收，甚至可以凭空造出个绝世斗神来！” 孙院长看了龙辰天一眼，摸不准这个年轻人的深浅，便挥了挥手制止医生们的专业探究欲望：“先不管这个。既然能量反应有了，那继续进行内脏电击复苏工作吧，争取在天亮前恢复病人的意识！” 开始工作之后，所有医生们就忘记了龙辰天这茬，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后面。 龙辰天摇了摇头，也不去打搅这些专注的工作狂人，顾自己坐回到另一张病床上，望着周茗那仍处于沉睡中的美丽面容，专心致志的发呆。说起来，要是……能偷偷吻她一下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古怪念头从龙辰天心底里升起来，很快变成了不可遏制的狂想。 周茗的小嘴微微翘着，在无影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层晶莹的光芒，看上去分外诱人。 （连人家这命也是我救回来的，就算偷亲一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荷尔蒙，或者肾上腺素刺激之下，龙辰天连脑中月天娇嗔和布帕的*笑都自动屏蔽了去，只觉得满眼都是对方那美丽的面容，就这样在心脏每秒三跳的频率下，情不自禁的伏下了身体去。 一阵直升机轰鸣声从半掩着的门口传入，终于把差点便接触到佳人樱唇的龙辰天拉了回来。 嗯？我这是怎么了？龙辰天猛力甩甩脑袋，有些疑惑的望着周茗……这感觉，怎么那么奇怪？ 这时，邵氏兄弟的老大悄悄探了个脑袋近来，轻声道：“龙先生，秘书长大人已经到了。外面太吵，我们不如先关上门，别打搅到孙院长他们动手术吧？” 龙辰天点点头，身体一闪便出了这间能隔绝一切声音的ICU室，顺手把印有自己掌痕的合金门关上。 “应该没有错。”布帕摆出副老成持重的口吻，悉心解释着：“你们人类中，有能者这种可以不必通过后天修炼就获得力量的存在。而在阿尔法星云中，拥有这种力量的生命数量要，比你们人类中多出不少。而这种天生的力量，可以根据力量方式的不同分成数系……” “说重点！！！” “精神控制系，元素控制系，五觉控制系。”布帕很快地道：“基本上你们人类中能者的分类也可以用这三系来套用。像昨天那个炸弹人，和那能吸氧气的家伙，就是属于元素控制系的。有金色眼睛的那个和能用声音迷惑人的那个，则是属于五觉控制系——眼耳口鼻触，就是这最基本的五种感觉。” 龙辰天回忆了一下，点头道：“这样分法倒是挺合理的，但你说的这个精神控制系……” “那是三系中最强大，最罕见，也是最难防御的一种能力。”说起这个的时候，布帕仿佛想起了一些往事，语气中竟然有龙辰天从来没感觉到过的恐惧：“元素控制和五觉控制这两系，都属于有形有质的攻击，无论是那种元素或者哪项感觉，只要武者有足够的警觉和足够速度，总能够及时避开。但唯有这精神控制系，却根本无法找到任何预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种鬼神莫测的攻击方式，别说是防御，连对方是否曾出手过你也根本无从知晓。也许做出什么事之后，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决定！” 这个，听起来怎么像某种邪教？ “不是邪，而是非常之邪，到了极度的邪！想当年，我……”布帕还想再说，却被龙辰天及时打断：“那我这种能力是哪里来的？还有你刚刚所说的什么‘情绪对应感染’又是什么？” “精神控制系这么高深的东西，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连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都谈不上！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哪里来的这种古怪能力，说不定你就是天生的怪胎吧！”布帕不负责任的猜测了一句，才解释道：“至于那个‘情绪对应感染’其实很简单，就像刚才你发怒了了，精神控制系能力自然发动，对应感染到这些家伙的身上，就是极度的害怕——你施什么样的力，对方就给什么样的回应，就这样！” “那如果我感觉到高兴……” “受到精神控制的人就会欢呼雀跃，而且表现出来的喜悦之情还会远远胜过你。”布帕很快接口。 原来如此！那掌握了这种能力，应该就可以以此控制别人的心情了吧？听上去非常有趣！ “很有趣没错，但据说拥有这种精神控制能力的人，往往活不过两百岁。因为使用这种能力基本上等同于在透支生命，而且非常容易有抑郁症，狂躁症之类的精神疾病倾向。”布帕语气严肃起来：“精神控制的能力越强大，对周围所有人的影响也就越深。这种人，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周围小团体的领袖，会慢慢发展起无法与自己心灵呼应的崇拜者。情况好的，可能会因此成就丰功伟业。” “而情况不好的……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布帕声音越来越沉重，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去：“然后，她所拥有的精神控制系能力，会让她自己成为一个巨大的精神污染源，。将所有接近她的，意志力不强的人变成同样，甚至更为癫狂的神经病。那……将完全是场灾难！” 龙辰天听的悚然心惊，情不自禁地放弃了对心中那股冰凉气息的控制。 从刚刚布帕开始叙述时起，他就仿佛被催眠一般不断尝试着控制这股气息，并且一直保持着其实早就该消散无踪的怒气，令整个教室内的学员们也一直处在不敢妄动的恐惧心态之中。 而这回他一放弃对那股气息的控制，“精神对应感染”的效果便立刻随之消失，整个班级又重新被一百多个同学的愤怒气氛充斥起来：“刚刚……刚刚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管他妈的！这个小子竟然敢打辛老师，就算功夫再强也不能放过他！” “再强？再强强得过辜鸿师兄吗！哼，让他看看我们外功部中级班的真正实力，大家一起上！” 一大堆“蚂蚁”黑压压的冲上来，虽然无法对龙辰天造成威胁，却仍让他忍不住大皱眉头：——只是上中级班第一天而已，自己还想再在这里好好享受一下学院生活呢，总不能上学第一天就把所有同学打得住院吧？那以后除了当个全民公敌，还有什么好混的？ 正让他大感烦恼的时刻，美女老师终于扶着手臂站了起来：“够了！所有人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一众同学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没敢违抗老师命令，乖乖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那美女“辛老师”则走到龙辰天面前，仰起头用那张吹弹可破却布满寒霜的的俏脸对着他，声音听起来极为冷淡：“你叫做龙辰天？是昨天刚刚考上中级班的学生？” 龙辰天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欣赏着这美女独特的怒容。 “哼，今天早上胡老师还跟我说班上来了个好苗子，让我多注意注意。想不到，第一次见面的结果却让我如此失望！”那辛老师越说越气愤，声音也越来越响：“第一天上课就迟到，仗着有点内力，学过狮吼功大喊大叫打搅学校的次序，目无尊长攻击老师，还伤害同学……你算个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