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_六百五十九 云梦四剑
细点所得,竟有近千文铜钱,五十三两七钱碎银,三百六十两大庄钱庄发行的银票,此外还有大小正好合适的四新绸缎衣裳,三武士服,两双崭新的胶布鞋和一双薄底快靴,七本刀剑拳谱和武功心法,最让他感到意外和高兴的是居然还有两张做工十分精细的人皮面具,粗略一看竟与鲁妙儿所戴的面具难分轩致。想起鲁妙儿,杜奇的心又不由一阵绞痛:“妙儿,妙儿,为何每次想起你我都心慌意乱惶然无主,而且十分难受呢?要是你不曾离去,会否发生这些事端呢?要是你知道我现在被天一教的人追杀,会否笑坏大牙呢?唉!” 叹息之余,杜奇穿起一双新布鞋,将上的厨役服装脱下埋入土中,换上一光鲜的绸缎长衫,随便取了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然后才将银钱收入怀中,将剩余的衣物打成一个包裹,到江边一照,只见一个年约三旬,面皮白净,一儒雅之气的汉子映在水中,杜奇对这个形象还比较满意,当即细心地收拾妥当,不露一丝破绽,查知四周仍然无人,他才退入林中,施展轻功夫,几乎脚不沾地地向前飞掠,到得林沿,他又跃上一株大树,立即屏声静气,小心地藏在浓密的枝叶间,顿时便与这株大树融为一体,若不是亲眼看见他藏入其中,即使是强如独孤问道、道德真人之流从树旁经过也不一定能发觉得了。 杜奇就这样静静地呆在树上,透过枝叶间隙看着不远处的大道上人来车往,直到天黑无人时,杜奇才悄悄地溜下树来,向“黄山号”所行的方向追去。 “黄山号”逆水而上,船上的水手固然不遗余力地轮番划桨,岸上更有三十余名纤夫拉动,所以船速极缓,杜奇才敢放心离船上岸耽搁这许久。 杜奇展开轻功法,沿着纤夫在江岸边踩出的小道如风驰电掣般向前掠去,只片刻工夫,便已隐隐约约地听到“黄山号”上的水手和岸上的纤夫你呼我和的号子声,杜奇不由大喜,现在他已戴上精致的人皮面具改变相貌,上有的是银钱,又是一有钱人的打扮,自然不会再从水中潜回船上见不得光,为了便于行动,杜奇决定这次要堂而皇之地上船,于是避开纤夫的目光,绕过他们径向前面奔去,直到前方一个颇具规模的渡口才找了间客栈住下。 杜奇练了一晚的功,使间消耗的真元得以恢复,直到上三竿,杜奇才匆匆用过早点施施然地来到渡口,等待“黄山号”到来。 渡口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好不闹,但大都是渡江的客商,等待“黄山号”的人显然不多,其中三名年在三十到四十间,背插长剑的武林人物引起了杜奇的注意,那三人不但气宇轩昂,显得武功高强,而且自发现他以后,眼光便几乎没有离开过他,那三人如此大胆妄为,似是毫不担心会引起他的误会。因为并不熟悉,杜奇才未上前招呼,只是出于礼貌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看到杜奇的模样,那三人也报以一笑,但却面现惊喜疑惑之色,年轻那人忍不住搭讪道:“你、兄台等船啊?” 杜奇学着鲁妙儿的样子,运功*住嗓门,略有些瓮声瓮气地道:“是啊,兄台也在等船啊?” 那人笑道:“是啊,不知兄台准备前往何处,我们可否结伴同行呢?” 杜奇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在下并无一定的去处,只是想去瞧瞧三峡风光,正愁形单影只,有兄台相伴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那人笑道:“巧了,我们三兄弟现在也无所事事,正准备随船去散散心,旅途之中有兄台相伴必会增色不少,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杜奇道:“在下鲁山,鲁莽的鲁,大山的山,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听到杜奇自报的姓名,那三人皆不由一怔,相互对望了一眼,年轻那人侧指着另外那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在下的大哥梅孝天,二哥梅孝地,在下梅孝人,请鲁兄多多指教!” 看到梅氏三兄弟的神,杜奇不由直犯嘀咕,当鲁妙儿自称麻面邪神,他尚以为那是鲁妙儿戴上面具后闯出的名号,后来才知道确有麻面邪神其人,鲁妙儿所戴的面具便来自于他,难道他现在所戴的人皮面具与鲁妙儿所戴的人皮面具如出一辙来自某人?而这人,就是现在的他还与梅氏三兄弟熟悉?他戴上面具本是为避人耳目,谁知却事与愿违,只不知现在的他是何来历,在江湖中的名声如何,与梅氏三兄弟有何瓜葛?思念及此,杜奇不由深感头痛,他本在为郭玉芳之事费心,现在又要为眼前之事伤神,为免引起梅氏三兄弟更多的疑虑,杜奇忙道:“原来是三位梅兄,久仰,久仰!” 不等梅孝人说话,梅孝地忽然叫道:“久仰个,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看来现在的他与梅氏三兄弟必有极深的渊源,否则,梅孝地绝不会以这种与语气对他说话,于是忙道:“梅二哥此言何意?” 梅孝地没好气地道:“你还知道我是梅二哥啊,我看你是没我这个二哥?你说说看,你到底在搞什么?在自己兄弟面前也要改名换姓?” 听到梅孝地的话,杜奇不由惊异不已,他的样貌与他们的兄弟相象还可说得过去,难道连声音也一模一样,这也未免太巧了?难道梅氏三兄弟在诓骗他?正在他筹思如何应对梅孝地时,梅孝天突然开口道:“二弟不得无礼!没的让鲁兄笑话!”接着又向杜奇道:“只因我等有一位兄弟与鲁兄长得一模一样,二弟思弟心切才误认鲁兄,得罪之处,还望鲁兄海涵。 ” 杜奇根本不虞有此变故,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唯有顺口打哈哈道:“好说,好说,梅大哥不必客气www.shukeba.com。” 话至此处,双方似已无话可说,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梅孝人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杜奇,又问道:“敢问鲁兄仙乡何处?” 因心有顾忌,杜奇不便直说自己是襄阳人氏,本模棱两可地敷衍了事,但又恐更惹起他们的疑心纠缠不清,考虑到口音问题,又不宜说得太远露出破绽,于是道:“在下乃云梦人氏。” 梅孝人惊异地道:“涢水之滨云梦镇?” 杜奇道:“正是!梅三哥竟然也知道那等小地方?” 梅孝人略有些自豪地道:“那是自然,不知鲁兄家住云梦何处?” 杜奇只知大洪山东麓有一个云梦镇,却并不熟悉,本不予不理会梅孝人的问话,但看他们的架势,若不得到答案绝不会善罢甘休,如若因此而影响他帮助郭玉芳的行动就太不妙了,只不过他确实不知如何回答梅孝人的问题,思索间忽然灵机一动,胡乱地说道:“云梦镇外云梦山下。 ” 梅孝人笑道:“巧得很,我等也是云梦镇外云梦山人氏,并且在当地小有名气,鲁兄既然是云梦山人氏,不知可曾听闻过‘云梦四剑’之名?” 听到梅孝人的话,杜奇不由有些抓狂,不会这么巧?难道这梅氏三兄弟真的在诓他?可这梅氏三兄弟诓他干吗呢?难道是针对现在的他?杜奇一时不由好奇心起,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梅氏三兄弟的意图和他现在这个份的来历,于是道:“云梦四剑声名远播,天下谁人不知?” 梅孝地怒喝道:“话!你如此做作到底想怎么样?你的剑呢……” 可能知道梅孝地再说下去绝无好言,梅孝天急忙制止道:“二弟!” 梅孝地闻声而止,但仍兀自气息咻咻地盯着杜奇,眼中满是愤慨之色,梅孝天却陪笑道:“孝地一向脾气暴躁口无遮拦,还望鲁兄莫怪,唉!” 杜奇笑道:“梅二哥心直口快乃是中人,在下岂敢责怪?” 梅孝人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如此呢?分明还是在怪二哥是?” 杜奇道:“梅三哥此言何意,可否明言呢?” 梅孝人并未回话,却望向梅孝天。梅孝天却忽然说道:“有敌人来了,我们先对付了那厮再找个地方详谈如何?” 杜奇见梅孝天虽然眼望集镇方向,但却是在对他说话,顿时不由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想诓骗他共同对付强敌!当即循着梅孝天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四旬的虬髯汉子正昂首阔步地从集镇内走来,许是慑于他的气势,原本人来人往的大道忽然变得萧条起来,看着那人,杜奇不自觉地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懔然之意,问道:“那是何人?” 梅孝地愤愤地冷哼了一声,梅孝天却耐心地道:“他便是江湖十二恶之一的‘虬髯客’江一波,乃是云梦四剑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只是他的武功高强,数次相遇都被他走脱,而今我们与他狭路相逢,他必然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自当与他血战到底,不知鲁兄意下如何?” 杜奇根本不认识梅氏三兄弟,也不认识那什么虬髯客江一波,根本不知道他们有何恩怨,更不知道他们谁是谁非,怎会胡乱帮助梅氏三兄弟对付那虬髯客江一波?于是苦笑道:“梅大哥请便,在下,在下,唉!” 梅孝天忽然气苦地道:“大敌当前,你仍然如此固执,好,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从今以后你是你,我们是我们,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梅孝天的话音刚落,江一波便轻笑道:“哈!四位别来无恙?看四位的模样,不是在闹什么别扭?哈!你们云梦四剑不是一直想找我报仇吗?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亮出你们的剑来,让我江一波看看有无长进!” 一声喝叱,梅氏三兄弟早已拔剑在手,梅孝天在前,梅孝地和梅孝人站在梅孝天后两侧,呈三角之势与江一波对峙。显是极为忌惮江一波,梅氏三兄弟虽然神激越,似恨不得一剑便将江一波击毙,但他们却只是严加防范,并不主动出击。 看到梅氏三兄弟的神,江一波也不由满面惊异之色,但他却定定地望着杜奇,冷笑道:“不敢动手么?你的剑呢?不在了么?” 杜奇终于明白,原来现在的他便是云梦四剑之一,可能与梅氏三兄弟有什么误会,梅氏三兄弟顾及他的感受,所以才如此言语。虽然弄明白了这个问题,但杜奇仍感左右为难,因为他实不知云梦四剑和江一波的为人如何,即使他们的为人相差无几,杜奇也不便偏帮他们任何一方,如果江一波乃是一个正人君子,而云梦四剑恰恰便是作恶多端之徒,他帮助梅氏三兄弟岂不是助纣为虐?可是,如果事实刚好相反,他不管不顾,岂不是放任江一波作恶?思前想后,杜奇都觉得他无论如何也不便袖手旁观,决定先把江一波赶走再说,于是哂然道:“我的剑在,在心中,看剑!”喝叫声中,杜奇右手大拇指压住拳起的无名指和小指,并起食中二指作剑,“呼!”地一剑便向江一波当刺去。 江一波见状不由冷笑一声,左脚后退半步,侧避开杜奇指剑的锋芒,同时拨出腰间大刀,猛往杜奇的右手腕斩去。 杜奇虽然从未学过剑招,但看鲁妙儿使得多了,依稀记得一些招式,此时竟用手指当剑主动出击,见江一波的大刀闪起寒光猛劈而至,他却夷然不惧,同样冷笑一声,手腕一振,避过江一波的刀锋,指剑回绕,“铛!”地一声击在江一波的刀脊上。 江一波早已拿定主意,这一刀下去无论是否中击目标,接下来刀锋一偏横削,即使削不中对方的手指,那时刀再回扫,对方手无寸铁必败退无疑,他再乘势追击当可稳*胜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