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_六百三十一 雨筱喋血
..前次他们离京途中谈论为何会被人跟踪时,任冬明曾谈及慈航师太的神态,杜奇虽然立即确定他所见并非慈航师太,但事后却曾数次怀疑任冬明别有用心而谎言,可现在任冬明为救他而丧命,杜奇自然不会再怀疑任冬明,也才肯定眼前这个妙龄尼姑绝非兹航师太,因而才有此问。 似是习惯,假慈航师太仍然笑意盎然,但却神色冷厉,眼中寒芒一闪,定定地刺在杜奇脸上,叱道:“谁是你的师妹?少在此嬉皮笑脸!” 似是已用目光将杜奇杀害,假慈航师太从杜奇身上收回目光,转望向道德真人、独孤问道和台下众人,露出一个迷人的甜笑才侃侃地道:“贫尼慈向,到此无它,只是想奉劝各位一言,并请各位看一场好戏!” 听着慈向之言语,看着慈向的神态,杜奇不由心中一懔,突地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显然地,她此来绝未怀好意,如果她欲对自己不利,当日正可为所欲为,为何要等到现在呢?难道她只是为了将马雨筱送到他身边,为了解救俞大猷?于是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见她自称慈向,并不是慈航,想来与他并无瓜葛,所以杜奇再无心情和她玩笑,不再称她师妹。 航向的目光又似箭一样射在杜奇的脸上,她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但眼神却更冷厉,就象看着一个死人,淡淡地道:“想知道贫尼当日为何没有杀你吗?” 杜奇道:“谁知道你有何居心呢?” 台上台下人数虽众,但都是武功高强修为精深之士,杜奇和慈向的话音虽然不高,但众人依然听得一清二楚,皆不由被慈向的话勾起了好奇之心,于是急忙屏气凝神仔细倾听,谁知慈向却转向众人,高声道:“因为当初贫尼也和各位英雄一样,欲通过这小子借用骆马帮的力量,可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贫尼才发觉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道德真人似有些不耐地道:“小尼姑有话直说无妨,我等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分辩好坏!” 慈向明白道德真人以为她在挑拨离间,但她却并不介意,仍然好整以暇地笑道:“真人稍安勿躁,真相即将揭晓,贫尼保证真人要被吓一大跳!各位请看,贫尼的证人已经来到!” 众人循着慈向所指向山下来路望去,只见十二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风风火火地涌上山来,众人见之不知其意,杜奇却不由大惊失色,原来那十二个少女乃是他留在家中的马雨筱、温文雅、玉如意、常落叶,常飘飘、黄金花、黄银花、苟香茗、齐飞舞、许秋婵和铁花,她们并未受制,更未受伤,行动完全可以自主,她们身后虽然跟着十余人,却并没有押送驱赶之意,到象是她们的跟随保镖,看来众女到此完全出于自愿,杜奇见状不由大讶,忙道:“你们怎么来了?” 众女上得山来,见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脸的迷茫,纷纷叫道:“公子没事啊?吓死我们了!公子没事就好了!”说话间,众女纷纷跃上高台拥在杜奇身后,而跟在她们身后那十余人却毫不停留地散在台后的林间毫无动静,不知是已经离去还是仍然藏在林中? 来到杜奇身后,众女似是才想起杜奇的问话,马雨筱望了一眼慈向,惊疑地道:“师太说公子身受重伤,要我们前来,前来……” 见马雨筱语塞,许秋婵接着道:“雨筱jiejie说那师太乃是她的恩人,绝对不会骗她,于是我们便跟着她带来保护我们平安之人前来准备见公子最后一面,谁知公子却安然列恙,我们也放心了!那师太既然是雨筱meimei的恩人,她为何又要诓我们到此呢?难道她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见众女已到,慈向甜甜地笑道:“贫尼并无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欲向在场的各位英雄好汉揭露姓杜那小子的真相!”微微一顿,慈向又向众人道:“各位,你们可知这姓杜的小子有何靠山?他又有何使命吗?” 众人闻言皆不由大讶,难道杜奇手中并不止骆马帮一股力量?虽然慈向有言在先,但众人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欲将杜奇据为己有的想法更为坚定!谁知他们的意念未已,慈向又无情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只听她接着道:“如果各位想通过这姓杜的小子借用骆马帮或是其它什么力量,那是痴心妄想!因为姓杜这小子乃是朝庭的走狗,骆马帮更是皇帝老儿的势力,所以,这小子的靠山便是朝庭,他的任务便是要铲除我们!” 慈向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众人闻之不由一阵发懵,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无不大力禁止民间武事,当今朝庭更是不遗余力,更何况他们意欲独霸江湖,称雄天下呢?朝庭自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现在他们羽翼未丰,来此赴约又只有少数高手随行,只能勉强应付其它帮派的挑衅,无力应付大队官兵的围剿,此时自然担心被官兵围困。杜奇闻之也不由暗惊,看慈向的模样,绝不是信口开河,只不知她是如何知道这些情况的?杜奇心知眼下绝不能惊慌,否则便将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忙装着若无其事地道:“你为何想杀我呢?” 众人恨不能立即杀掉杜奇泄愤,道德真人和独孤问道更是蠢蠢欲动,但见杜奇神色平静责问慈向,难道这真是慈向这个小尼姑欲杀杜奇的说辞?心想杜奇反正跑不掉,于是急忙稳住心神,静观事态进展。慈向似是深知杜奇之意和众人的心思,忙肃容道:“各位,贫尼确实想杀这小子,因为贫尼深知他的底细,不杀他我们以后便无安生日子好过!” 杜奇忽然叹道:“请问师妹如何称呼,又意欲何为呢?记得两月前我们相见之时你自称慈航,找我帮你保护一个人进京,在下二话不说便为你办妥;今日相见你却自称慈向,不感谢我也就罢了,为何要胡言乱语挑唆天下英雄来杀在下呢?只不知下次你与各位英雄相见时又叫什么?又要干什么?大伙都知道,我杜奇乃是襄阳杜府的唯一传人,出身来历再清楚明白不过,曾经蹲过大牢,杀过官吏,惩治过武林败类,所有这些天下英雄皆有目共睹,他们怎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慈向并不知道杜奇乃是朝庭的主宰,并非走狗,杜奇自然理直气壮,而众人又没有谁知道她的来历,更没有人认识她,再加上众人大多知道骆马帮只是一个江湖帮派,比朝庭的历史还要久远,说是皇帝老儿的势确实有些牵强,所以,众人不由有些怀疑慈向刚才之言。 见杜奇这么沉得住气,慈向不禁暗感讶异,但她也是底气十足,此时见众人都疑惑地望着她,慈向忙道:“各位,贫尼所言乃是铁的事实,不要听这小子狡辩!更何况贫尼尚有证人呢?雨筱,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震,当日发觉慈向假冒慈航师太时,杜奇虽然曾经怀疑过马雨筱,但杜奇却怎么也不愿相信,只是这次从横山返回襄阳的途中,杜奇将以前所遇之事再细细地过了一遍,才又有些怀疑马雨筱,此时忙转头望向马雨筱,只见马雨筱似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但只一瞬,马雨筱又抬起头来,神色自若地道:“师太要我说什么呢?” 听到马雨筱的话,杜奇禁不住心中一阵绞痛,凄苦地道:“雨筱,原来你果然别有用心?” 马雨筱急忙道:“没有!公子,请你相信我,我跟着你乃是一片至诚,并没有别的意思!” 杜奇淡然一笑,怀疑道:“那她又为何要找上你呢?” 马雨筱急道:“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想完成父亲遗命救出俞将军,但却被尉迟朝峰所掳,正无计可施时,那尼姑趁尉迟朝峰不在时将我带了出来,并说能帮我完成心愿,但她却要我为她做三件事情,迫于无奈,我只好答应了她,至于何时做何事却未明言,她说到时再说,所以,直到现在,我并未为她做过任何事情,更未背叛公子!” 慈向忽然喝道:“死丫头,那小子即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自身难保,你如此低声下气地解释,难道还想跟着他吗?现在是你履行诺言之时,不管你有何想法,赶快向各位英雄说出那小子的底细!” 马雨筱没好气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叫我说什么呢?” 慈向道:“有什么说什么,贫尼要的只是事实,并未要你瞎编乱造害人,这并不违背我们当初的约定!快说!不要再指望那小子,即使今日他能逃出生天,还会要你吗?” 马雨筱闻言不由一呆,感到温文雅等姐妹皆似以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马雨筱又不由心中一凉,她本一心一意地跟随杜奇,向以杜奇的女人自居,谁知慈向的出现却打破了她的美梦,诚如慈向所言,杜奇还会要她吗?她又如践行对慈向的诺言呢?即使慈向不再相*,杜奇能原谅她,她还有何面目与杜奇和众姐妹相处?思念及此,马雨筱忽觉心中一痛,顿时万念俱灰,一颗心直沉下去再无生趣,默然道:“公子,姐妹们,雨筱实无颜再见你们,永别了!”但她却恨恨盯着慈向,恨恨地叫道:“臭尼姑,我恨你!”喝叫声中,马雨筱默运玄功,竟然震断了自己的心脉。 杜奇见马雨筱的眼中忽然流下两行血泪,“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不由心中一痛,忙抢过去扶住正欲倒下的马雨筱。马雨筱软倒在杜奇怀中,再喷出两口鲜血,微弱地道:“公子,你相信我吗?” 杜奇忙渡过一缕长生真元,焦急地道:“傻丫头,我根本没有怀疑你!你为何要干此傻事呢?” 马雨筱突然展颜一笑,吃力地抬起手来,似欲伸入胸前衣内,但她却再也无力支撑自己手臂的重量,唯有吃力地道:“刀、刀、刀……” 杜奇自然明白马雨筱之意,忙半转身子,背开慈向和独孤问道的目光,从马雨筱怀中掏出她的家传宝刀藏入袖中,马雨筱见状再次展颜一笑,那笑容却凝固在她如花的娇颜上,再也不会褪去! 才经历过任冬明被独孤问道杀害的悲痛,此时再见马雨筱自尽,杜奇的心似已麻木,再无半点悲伤之意,只是紧紧地抱着毫无生机的马雨筱,不停地道:“傻丫头,我相信你,我根本没有怀疑你!你为何要干此傻事呢?傻丫头,我相信你,我根本没有怀疑你!你为何要干此傻事呢?” 众人也似根本没有料到马雨筱会自尽以示抗议,皆不由暗感戚然,慈向却不由骂道:“死丫头,说话不算话,确实该死!” 杜奇忽然在马雨筱的嘴唇上吻了吻,温柔地道:“雨筱,你放心地去,我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那尼姑为你报仇!”说着,杜奇轻轻地将马雨筱放在任冬明身侧,本欲立即搏杀慈向,但转念一想,忙将此念藏在心中,但他仍恨恨地盯着慈向,冷声道:“慈向,马雨筱已被你*死,你还有何话可说?” 慈向毫不在意地冷笑道:“你以为她死了就无对证了么?”接着她又向众人道:“各位,当日若不是贫尼冒慈航之名,这小子绝不会答应为贫尼办事。至于慈航,不用贫尼多言大家也应该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道德真人道:“佛有万相,每相一法,法力无边,普渡世人!师太所言之慈航是否便是普渡奄的慈航师太呢?” 慈向笑道:“真人果然见闻广博!贫尼所说的慈航正是普渡奄的慈航,慈航便是维护皇帝地位的佛门败类,这小子与慈航渊源深厚,不是朝庭的走狗又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