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千头万绪
由于左云等人跳出来横打了一炮,营销大会不太成功。√∟,晚上的宴会上陶唐喝高和此有一定的关系。陶唐有意识地打消营销员们的顾虑,那天晚上他没有向任何一个领导敬酒,反而逐一敬了驻外的营销员们。受宠若惊的销售员们自然要反敬领导,这一来一去,就把酒量甚宏的陶唐给喝高了。 营销大会后,陶唐除了忙于资金和生产,主要关注两件事,一件安红公司,另一件钢管厂。这两件事都不太顺,牵扯了他不少的精力。另外,一年一度的质量外审组也进厂了,作为最高管理者,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兼并钢管厂法律层面的工作已经结束,但实际并未真正接收。这件事最初交给了刘新军,成立了一个临时性的工作组,以刘新军为组长、潘成贵和明筱月为副组长,陶唐没有让骆冲牵头。聘请的第三方审计组已经进驻钢管厂,内部机构、人员接收等方面的工作都已经启动了,刘新军最初拿出的方案是将钢管厂合并至八分厂,级别是八分厂的一个车间。因为八分厂就是干管件的。 报告没有得到陶唐的批准,搁下了。等公司正式任命了廖俊伟为钢管厂的经理后,刘新军明白陶唐的用意了,显然陶唐准备把游离于红星主体之外的钢管厂当做一块试验田了。 营销大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即周一下午,陶唐让李志斌通知刘新军、廖俊伟、潘成贵及明筱月到他办公室开会。 李志斌多了句嘴,“要通知骆总吗?” 因昨晚酒醉仍显得憔悴的陶唐看了眼自己的秘书,“不用,但要叫马总来。” 李志斌暗暗骂自己,总是记不住戒条。 一刻钟后。几个领导都来了。 “今天我和马总叫你们来,主要是谈一谈钢管厂的管理。涉及名称、体制、人事及经营几个方面的问题,马总,我先谈几句,有什么遗漏你补充”陶唐请五人落座,“你们要真正明白公司兼并东湖机械钢管厂的用意。以每年增加2000来万产值的代价换来320人的负担不一定划算……为什么要收这个小厂子?除了预期的市场增量外。更主要的是机制运行上的突破。要知道,东湖搞到这个地步必有其过人之处,我就是要解剖钢管厂这只麻雀,研究他的内部考核,研究他的人事管理,研究他的规章制度,然后跟我们对比一下,以期促进我们的基础管理工作。你们不动脑筋地一股脑接收过来是不行的,要沉下去。认真琢磨一下接收以后的管理,不能简单地实施兼并。红星的体制就是最好的吗?我看未必。钢管厂的业务不能收至八分厂,恰恰相反!应该把八分厂的相关业务拿过去。合适不合适,马总要仔细考虑一下……” 除了马光明,其余四人都认真记录陶唐的讲话,陶唐等几个人消化一下他的话,继续讲道,“第一个问题是钢管厂的地位问题。很明确,它跟我们的分厂是一个级别。就是红星的二级经营单位。名称当然要改一改,不能再叫钢管厂了,可以叫管件分公司,合适不合适,刘助理你来考虑。但不是独立法人,也不搞工商注册。跟他们说明白。钢管厂不存在了,以后就是红星的二级单位了。 “人事管理方面,不能简单地派一批干部去接管钢管厂,而是要站在有利于公司发展的高度实现有机的融合,我考虑。眼下除了廖俊伟同志之外,最多再派一到两名财会人员过去就可以了……不是去当财务处长或者财务总监,就是普通的财务人员。那边的班子,还是要以原班子为主,老廖你过去后考察一段时间再说。调整是以后的事,目前要让他们安心。如果老廖你能不再要一个人过去就整顿好秩序,我给你打满分。所有的员工,不管是领导还是一般员工,都要和红星签订劳动合同。这件事,由潘主任负责。唐一为已经把钢管厂原先的厂长调回去了,只调走一人,这样也不错。至于薪酬,暂时不变,维持一段时间再说,如果不合适,至少要到明年再做调整。但要和员工们说清楚,变是肯定的,而且要自负盈亏。红星兼并钢管厂不是做慈善,他们工资的每一分钱都要靠自己挣回来。 “关于经营指标,刘助理牵头,财务配合,尽快拿一个意见。必须有指标。据我所知,这个月钢管厂很乱,生产处于半停顿状态,这不行。我建议马总你过去一趟,代表公司去召集一个会,最好是员工大会,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也给员工们提一提要求。原先的制度,包括财务制度,可以保留一段时间,但关乎企业文化的内容,要立即着手改正,比如企业的标识,比如工作服,必须换过来,越快越好。让那边的300余员工意识到,他们已经是红星的员工了,和东湖没有关系了……这件事由老廖负责,你呢,从明天起,就到那边上班去!” “好的”马光明欠了欠身。 “是,陶总”廖俊伟起身答道。 “你到了那边,要去拜访下原有的客户,特别是东湖,必须把原有的市场经营好。东湖方面明确答应过,原先的配套关系不变。但不变一样是相对的,原先是自己的企业,产品有毛病可能会内部解决,但现在嫁人了,不是自家的姑娘了,情况就会发生变化。要关注产品质量和新产品开发,更要关注价格体系……营销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但主要不靠营销部,而是靠你,明白吗?所以一定要用好原有的人马,这也是我不派更多的人过去的出发点。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把他们当后妈生的。 “除了廖经理外,你们这个组也要过去蹲一段时间了。你们不要去当领导,而要沉下去做调查研究,特别是制度方面。你们的目光更要放远,要考虑到公司可能的整体搬迁。将来上面如果决定了,当然是往开发区搬。相关的研究现在就要启动了,不乘这个机会搞还有别的机会吗?你们研究创新,不能简单应付,明白吗?” “明白了。” “我就说这些了。马总有什么指示,跟他们交代吧。”陶唐把目光投向了马光明。 “陶总的指示很重要,很全面……我没什么多讲的了。落实陶总的指示就是了。生产,必须尽快恢复正常,2000万也是不小的补充了,你们都知道,今年的指标压力大啊……总之,就看老廖你了,陶总给了你舞台,这出戏你可别演砸了啊” “我一定努力”廖俊伟再次起身答道。 “好吧,那就这样吧。哦,刘助理你留一下……”陶唐随即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刘新军,“对了,安红公司的情况,除了你之外,发规部谁还清楚?” “段辉……” “好吧,你打电话叫段辉来。咱们谈谈安红的事。”说罢,陶唐出去了。 刘新军出了陶唐的办公室。用李志斌的座机给段辉打电话,但没人接,李志斌有眼色,立即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段辉的手机。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刘新军。 “你不在办公室吗?立即带安红公司的有关资料来陶总办公室!” 段辉并未走远,他正在吕绮办公室闲聊,话题是昨天的营销大会。吕绮办公室还坐着个左云。段辉是参加了左云那一组的讨论的,对当时的情况还算了解,段辉正在“解读”陶唐的压轴讲话,也是劝慰左云不要太过背包袱。 接了刘新军的电话后,段辉匆匆走了。办公室只留下了吕绮和左云。吕绮起身关上了门。 “沉住气,该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现在绝不能提出调动问题,而且,上面也不会答应……”吕绮说。 在段辉过来之前,吕绮就劝慰了一气情绪极为低落的左云了。但效果很不好。 左云过来找吕绮有两个目的,一是让吕绮帮她向陶唐解释一下,说她绝非有意搞乱领导的整体部署,二是求吕绮帮她挪个单位,她在营销部肯定呆不下去了。 吕绮没有答应。吕绮对左云说,陶总那里不需要解释,陶总心里清楚着呢。你仔细研读下陶总的总结讲话就明白了。至于调工作,首先是时机不对,那等于证明你确实犯了错误。你放心,李珞能把你怎么样?最多就是架着你呗,现在不就是这样吗?他肯定免不了你,我有这个把握。
“吕绮,你是不知道李珞整人的手段……这次是我昏了头,踩错了点……我真的是想帮陶总揭开营销部的盖子的……看在咱俩多年朋友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我在陶总面前说句话,营销部是无论如何不能待了,别的单位不好去,廖俊伟那个新单位一定缺人吧?只要陶总点个头,这事儿就成了……” “你要去钢管厂?跑家?那可足有20里地。” “20公里我也认了……老吕,我可就靠你了……” 垂头丧气的左云接了个电话走了之后,吕绮先是替左云难过了一阵,觉得左云很可怜。某种意义上,左云在营销大会上的发难是吕绮造成的。如果吕绮没有向陶唐举荐,左云不会走入陶唐的视野。也不会在“五一”假期内被陶唐“召见”询问营销部的问题……显然,左云错误地理解了陶唐的用意,以为陶唐会拿营销部开刀了,所以找准机会向陶唐提供炮弹了……但此举却“踩错了点”,并未得到陶唐的支持。吕绮可以理解左云目前的处境,吕绮有段时间也受到过压制和打击,“欺负”吕绮的正是她当前的分管领导骆冲。那种滋味是很难受的,一度时间吕绮萌生了辞职的念头……但她和左云的困难性质是不一样的,吕绮获得了同事甚至领导们的同情和支持,但左云却不会,至少营销部内部不会同情她,营销部的实权领导怕是恨透她了,群众?群众支持算个屁。这点吕绮早就想通了,何况,左云们直指营销部内部问题,必定得罪一大片,这点,与自己当初的境遇截然不同…… 关于左云错误地判断了陶唐用意的一系列分析当然是范永诚做出的。范永诚认为,陶唐或许确实有过拿营销部开刀立威的念头,但后来的形势变了,特别是杨开河事件发生后,陶唐不缺以惩治**而打开局面的线索了,不再希望多线作战了。而且,几个月的情况证明,陶唐基本上掌控了局面,不再打算用抓案子的方法树威了。北阳会议精神已经做了传达,陶唐受到了经营指标的压力,他迫切需要李珞的营销系统为他撑住局面,这个情况下,左云等人跳出来显然就是捣乱了…… 吕绮承认老范同志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她内心却无论如何不相信陶唐是在玩弄权术。难道你眼中的当权者就没有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没有一个以企业利益为利益的正派人?怎么总是用这种心态去分析别人?吕绮这样责问丈夫。 范永诚说,“国企,特别是像红星这样的大型国企一把手,如果不是一个老练成熟的政治家,那么他注定会失败!什么是政治家,政治家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们既不是经济学家,不是人文学家和社会学家,也不是文学家和诗人,更不是悲天悯人的慈善家,他们的价值取向绝不是一般人所理解……他们是最现实的一群人,从不热血,从不讲友谊,只和强者结盟,只为利益折腰……” “行了!我不相信陶总是你说的那样!” “那他为什么找左云打探营销部的内幕?那他为什么不找李珞或者刘书林?” “行了,烦死了。你不去当政治家真是可惜了” 盛夏季节的吕绮真的感觉到了寒冷。感觉到人活在世上蝇营狗苟的无奈。感觉到总是少部分人cao纵着大部分人命运的不公。她想起了一句关于自由的解释: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左云肯定不是自由的,自己又何尝有过自由?现在左云再次求到了自己,而自己有道义为左云“脱难”,谁让自己当初推荐了左云给他呢?而自己该怎么跟他说左云的事呢?一直到下班,吕绮一直在想着这件事。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