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六章 绿色法师
“心萝之主就是这一连串案件的凶手吗?” “我说不准。”鲜血法师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但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么,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同样存在着某种联系,某种更为紧密的联系。” 幽灵从看不见的墙壁之后钻了出来,沉默地注视着麦琪与滕云深。 “心萝吞噬了她的记忆,”鲜血法师不胜其烦地挥了挥手,“她就死在这座迷宫之中。” 滕云深扭过头去,避开了幽灵的目光。这或许是懦弱的表现,可他不介意在同伴面前暴露自己的胆怯。他将把勇气与怒气留给罪大恶极的凶手。 “我需要你的帮助。”女孩回过身来,拍了拍他的胳膊,“放轻松,你太硬了。” 滕云深卸下了钢铁的魔力。 烧灼感在他的大花脸上翩翩起舞。干掉的果实浆液如同雨后的泥土,紧紧黏着皮肤,也让他心烦意乱。 滕云深渴望摆脱正在将他挤入困境的一切事物。 月光空空如也,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假使半个小时之前他做出了明智的决定,如今,他就应该躺在舒舒服服的被窝里,等待梦乡的召唤。 但滕云深并不后悔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有些时候,明智的决定只是约等于正确的决定。而他想要成为正确的人。 他不相信所谓既定的命运。只是,他也相信——深信不疑——假使命运确实存在的话,自己就是为了帮助旁人而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教徒们喜欢把信仰挂在嘴边,以显示他们的高人一等。实际上,对于坚定的信仰这一可贵的品质来说,将之奉献给虚无缥缈的事物,分明是极大的辱没。 人们总要相信些什么。过去,在蒙昧的时代里,源于无知的恐惧迫使他们寻求神明的庇护。现在,他们逐渐意识到,神明的时代已经结束。人们找来了更为高尚的东西,以替代宗教典籍里缺乏理性的条条框框。 道德。 这是一个十分深奥的概念,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加以阐释。然而,它绝非遥不可及。只要远离了传统的毒害,人们自然能够发现道德的踪迹。它跨越了文化差异所造成的种种隔阂。 滕云深将自己的信仰寄托给了道德。 我们应该为改善生活环境而付出努力,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善意,则终将回馈于你,就是道德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基本法则。 滕云深的付出则远远超过了他所能得到的回报。他相信,向旁人伸出援手就是他拥有天赋的意义。 他跟随女孩走入险恶的荒野。原本,他以为这会是一趟轻松的旅程。如今,他的行动却关乎了两个人的性命,甚至是更多更多的性命。事态严重。但这也再次证实了,他的使命就是与邪恶的事物作斗争。 “我是鲜血法师。我的法力来自于生命活动与生命活动的相互作用。五花八门的激素在这个过程当中扮演着建立联系的角色,它们至关重要。然而,最为不可或缺的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流动的鲜血。它是一条运河,生生不息,并且极具个性。它是独一无二的母亲河。”女孩继续说道,“鲜血是红色的。我熟悉红色能量热烈鲜明的属性。所以,与此同时,我也是红色法师。”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团闪闪发亮的奇异物质。紧接着,鲜血从她的掌心里渗了出来,涌入了这团泥状的晶体之中。 麦琪问道:“你知道红色能量的用途吗?”她心不在焉地翻弄着缓缓滚动的奇异物质。后者正逐渐显现出某种雏形。 “透支人体的潜力?” “就好像解放了处理器芯片的隐藏性能一样。”女孩点点头,“现在,我要为你展示的则是红色能量的另一种用途。” 麦琪收拢五指,用力挤压绽放着红色光芒的奇异物质。出乎滕云深意料之外的是,奇异物质并未因此失去它的雏形。恰恰相反,麦琪施加的压力夯实了它虚幻的形状,令它的轮廓更为清晰。它膨胀开来,撑开了麦琪的五指。 女孩的手如同一张细网,滤去了奇异物质不切实际的部分。它变成了那种你会在军工厂的流水线上找到的东西。 “这方面的知识我了解得不多……”麦琪颦着眉头,以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但它的确是一枚榴弹。” 滕云深提心吊胆地走近女孩。如果是别的人,可能会对炸弹之类的东西避之唯恐不及。然而,滕云深与众不同,他是保护者,他接受了天赋的使命,他随时随地准备保护旁人。 他想起了蓝色法师的盾牌。 麦琪说道:“接下来,就是你的活了,为我制造一架榴弹发射器吧。” 女孩从口袋里取出了又一团奇异物质,把它递给滕云深。“注入绿色的能量。”女孩吩咐道。 滕云深听从了麦琪的指示。他从清冷的夜色里分辨出阴郁的绿色,然后像吸气似的将绿色的能量吸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相对来说算得上是心平气和的状态下感受颜色能量的涌动。绿色的能量与红色的能量截然不同。红色的能量是沸沸扬扬的,绿色的能量却有些恣意妄为。当然,两者同样难以驾驭,只是危险的程度有所区别。红色的能量像爆炸物,绿色的能量则像……弹簧? “你大概不怎么热衷于射击游戏。是吗?没关系。你起码玩过水枪吧?想象一下它的构造。但我们需要的是更大的家伙。它得大到能够把这枚榴弹射出去的地步。” 滕云深在脑海中绘制榴弹发射器的模样——仅仅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模样。 麦琪说得没错,他不是一个枪械爱好者。和那些对各式各样的枪械如数家珍的爱好者不一样,他对枪械知之甚少。然而,麦琪并不完全了解他。在集市之战当中,他切身体会了枪械的威力。这样的经验使得他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枪械的可怕之处。 他曾经离枪械的本质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