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监视者Vki
真菌森林的最东方，是栖风海岸。 顾名思义，这里是海风的聚集地。 在栖风海岸和真菌森林接壤的某处，有着一处向真菌森林内部凹陷的巨大缺口。 缺口的里面，矗立着25根高耸的“石柱”。 根据一位研究自然地理的学者推测，这道缺口是在一场长达数年的气候紊乱中，被狂风长时间侵蚀后出现的。 后来随着气候恢复正常，各地温度差异迅速降低，东西走向的海风再度回归南北走向后，这场侵蚀活动才最终停止。 现如今，这里被称为避风海港。 即，避难所的所在地。 …… …… 等朗月明和“金属花”来到这里，已经是离开蘑菇村儿之后的第十二天。 朗月明直接被这里的景色给震撼到了。 远处是蓝色的大海和洁白的云朵。 眼前是矗立在海面上的怪异石柱。 颜色各异的花草和高耸粗壮的树木生长在这些石柱的上面。 从远处看，能看到不少树木的根须已经破开石柱的表层，将根须蔓延到石柱的表面。 如同藤蔓一般，将自身生长所依靠的石柱缠绕了起来。 “物种识别：人类。” 从真菌森林出来后，有着一小片空地。 再往前就是连接第一根石柱的通道。 说是通道，其实就是用宇宙飞船的残骸搭建起来的简易走道。 在通道的前方，有一对很怪的组合。 一个个子很矮，毛发很长，看着像猫、狐狸、或者狼之类的，身高大约100公分，身上穿着极具民族特色的服饰，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个福瑞。 另一个是个漂浮在空中的金属圆球，直径大约有50公分，圆球的正前方是只绿色的金属大眼球。 在通道的上方，坐着一位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女孩。 戴着兜帽，裹着黑袍，但是却露出着白皙的双腿，而且没有穿鞋袜，怀中抱着一把打刀（？），因为是坐着，朗月明无法确定对方的身高，目测站起来后没有朗月明高。 “剩余寿命：9.7潘朵拉年。” 在绕着朗月明飞了一周后，金属圆球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 朗月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请不要在意，Eze并不是针对你，他对谁都是这样，初次见面的时候总是擅作主张的去计算对方的寿命。” 旁边的福瑞算是打了个圆场： “很高兴见到你，我叫Iuiny，他是Eze，坐在上面的是Vki，我和Eze是这里的看守……”说到此处，福瑞Iuiny突然压低了声音，“Vki是来监视你的，如果你在避难所里面图谋不轨，她会直接杀了你……换句话说，Vki有着绝对的执法权。” “我叫朗月明。”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朗月明指了指坐在通道上方的监视者Vki，“她是人类吗？” “不是。”福瑞Iuiny摇摇头，继续说道，“她的种族是RORO，一个可以变换外形的种族，你在避难所里面的时候不要大意，说不定面前的生命就是Vki假扮的。” 朗月明听出来了，这其实是一种威慑。 福瑞Iuiny意思是：朗月明在任何时候都被监视着，所以就不要想着能避开监视者Vki。 但朗月明还是象征性的问了问：“你告诉我这些不要紧吗？” “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进去了……” 福瑞Iuiny说着，让开了通往避难所的通道。 等朗月明、“金属花”和两只暮光龙鸟进入通道后，坐在通道口上面的Vki起身从通道的顶部跟着朗月明向避难所里面走去。 而福瑞Iuiny则向旁边的金属圆球Eze问道：“信息都收集齐了吗？” “生物信息没有异常，确定是人类……身上的衣服是纳米服，比其他人类身上的纳米服要高级一点，背包也是纳米材料制造的，比衣服更高级，不过，和前段时间的数据对比后可以确认，背包是属于旅行商Yoi的……背包里面的东西有：几个真菌森林特产的果子，一些经过压缩的食物（压缩饼干和糖块），半瓶液体（能量饮料），一个通讯器，一架无人机，一把信号弹发射枪，一枚信号弹，一把多功能铲子，和避难所里面的人类铲子很像，应该是在功能上有所区别。” “在Vki的处理范围内吗？” “完全没问题，只要旅行商Yoi不插手，Vki可以在对方出手的同时将其杀死。” “先把信息传回去，剩下的就不归我们管了。” …… 通道很长，差不多有近千米。 无论是通道的外部还是内部，随处可见加固的痕迹。 “那家伙在我们头上？” 朗月明向一旁的“金属花”问道。 “是的。”“金属花”点点“头”，“因为你不是避难所的居民，所以需要监视者时刻监视你。” “那你呢？” “我们旅行商有豁免权。而且，以避难所的力量，还不足以伤害到我们旅行商，所以，监视我们旅行商只是在无意义的浪费人力资源。” “她怀里抱着的那把刀，是不是有问题？” 在朗月明看来，就算随便拿把枪也要比拿把刀有威慑力。 对方既然反其道而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不是普通的打刀。 “这么说吧……”“金属花”顿了顿，继续说道，“她手里的那把武器，可以非常轻松的切开你的纳米服。” “……” ……我就知道。 朗月明在心里暗叹一声，把话题岔了开来：“那个金属圆球也测算过你的寿命吗？” “测算过，但是没测出来。” “为什么测不出来？” “从本质上来讲，我们旅行商的寿命是无限的，是不可能正常死亡的，除非被杀死。” “……那他测算的准吗？” “理论上没有问题。” “事实上呢？” “如果你因为出格的行为被监视者给杀了，那你连明天都活不到，又哪来以后的9.7年呢？” 原来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圆球得出的结果是没错的，是吗？” “以他们文明的科技，的确能通过整合生物体的各项信息，计算出生物体在正常情况下耗尽生命的时间。” 就像人类可以计算出一些重症患者还能活多久一样。 只要科技水平足够，完全可以在事物“死亡”之前得出“死亡”的时间。 “那你们旅行商应该也可以吧？” “可以。但我们旅行商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潘朵拉星球一年有多少天？” “600天。” 朗月明粗略的算了一下。 9.7潘朵拉年，换算下来差不多是16地球年。 “话说，什么样的行为才算出格？” “只要你不主动伤害避难所里面的居民，其他事情基本上都可以商量。” “那还可以。” 在朗月明的接受范围内。 …… 咸湿的海风通过通道侧面的窗户吹了进来。 朗月明伸手敲了敲通道的内壁，问道：“这条通道好像原本就是一体的？” “是一体的。” “他们哪来的这么长的通道？” “这东西不是你们地球上的人类丢进来的吗？” “啥？” “避难所里面的地球人类已经确认过，这是你们做实验丢进来的。” “……” 朗月明想起来了。 嗯库·哈那的实验……船长初霁曾经说过这件事。 只不过因为不重要，朗月明并没有往心里去，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见到了。 “进去之后，我该去哪？” “跟着她。”“金属花”伸手指了指上方的通道，“既然她是你的监视者，那么自然也就是你的向导，你想去哪可以跟她说，让她带你去。” “那你呢？” “我得先去把它们俩还回去。”“金属花”晃了晃手里的缰绳，继续说道，“然后在避难所里面逛一圈，看看有没有谁对那两瓶蘑菇汤感兴趣，再之后，我会离开这里，前往北方，具体去哪还不知道。” “如果我以后需要找你们旅行商买东西，怎么联系你们？” “如果在外面遇不到我们旅行商，可以去地上神国‘Asitlud’，那里是多数文明的聚集地，肯定经常有旅行商来往哪里。” “那你们会给我打折吗？” 看到通道的出口近在眼前，朗月明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太在意答案。 但是，“金属花”的回答却让朗月明有些意外： “如果你找到了你要找的那个人类，我们旅行商可以考虑考虑，找不到就算了……” “金属花”牵着两只暮光龙鸟走出通道，向旁边的另一条通道走去。 “什么意思？” 朗月明朝“金属花”喊道。 “金属花”没有回头，没有停留，也没有回答，只是伸出金属质感的右手挥了挥……算是和朗月明作了告别。 在朗月明身后，监视者Vki从通道上方跳了下来。 她这一跳直接吓朗月明一跳，还以为她要动刀了…… “你、你好啊……” 朗月明勉强打了声招呼。 “你好。” 监视者Vki的回答干净利落。 “你准备监视我到什么时候？” “直到确定你没有危险，或者等你离开避难所。”监视者Vki抱着打刀来到朗月明跟前，“你想去哪？我可以带你去。” “你是不是需要先给我安排个住处？” 朗月明没有想过，避难所竟然没有接待处和登记处。 “你打算在避难所待多久？” 监视者Vki反问道。 “不会太长，了解一点信息就会离开，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朗月明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潘朵拉星球的半个月。” 也就是50天。 “那你住在我那里就行，方便我监视你。” “你……” “不必担心，我们RORO一族没有性别观念。” “你们没有可我有啊！” “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变成男性。” “你……你就不能变成动物吗？比如猫啊狗啊之类的，你要是不知道猫和狗长什么样子，变成蘑菇也行，就真菌森林里面的那些蘑菇，照着他们的样子来就可以。” “可以变成动物。”监视者Vki先是给予了肯定，随后又开口说道，“但是变成动物后无法快速拔刀，要是你先动手，我会错过把你杀死的最佳时机，所以……我不能变成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