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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你背我

    第七章:你背我

    自从林音的手被割伤后,人魔倒是每晚都回家了,只是依然不愿跟她说话,依然回来得很晚。

    壁钟时针指向十二点四十,雷厉阳洗完澡躺沙发上准备睡觉,发现那小女人没有睡在床上,(其实他一进门她就爬床头柜上睡着了,只是他那时没注意看)没伤的那只手枕着头,脸侧朝床的那一边,身子随着平稳的呼吸一动一动。

    他张了张嘴准备喊醒她,让她到床上去睡,不知怎的又没喊出来。

    这样一来睡意全没了,于是刚躺下又起来点了支烟,抽完那女孩还是没醒。于是站起来,不由自主走近她看,五本被鲜血染过的练习本被她压着一本,堆放着的最上面一本由于被翻开过,第一页半开着:

    甜疼醉后遗惨笑

    绞碎春心揭梦浅

    事罢余音香已残

    君心意里渐无颜

    轻轻地把她抱上床,为她盖好被子,那女孩动了动,雷厉阳赶紧回到沙发坐下,假装在看手机,可她只是嘟了嘟嘴,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那本被她压在手下的练习本,看样子有三分之二已用了,她写了些什么呢?纠结了半天,雷厉阳还是把伸向那本书的手缩了回来,尽管很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可心里还是不好意思偷窥她的隐私。

    第二天一大早,他把那首诗发给葛伍,问他何解,葛伍问他哪抄来的,他说你别管,你就告诉我它什么意思。

    葛伍一时兴起,告诉它这是一个名字带音的女孩子写给他老公的,第一句表达的是他给了她一场甜蜜的疼,沉醉之后只落得惨笑的下场;第二句春梦被现实绞碎,深深的伤疤被惨不忍睹地撕开,暴露在世人面前;第三句这场邂逅让她遍体鳞伤;第四句最终在这个男人言里她渐渐没了脸面……

    好个葛伍!添油加醋,胡说八道竟把林音的诗意猜了个七七八八,发完微信后自己哈哈大笑,却把雷厉阳看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明天周六有个宴会,雷厉阳和葛伍共同的战友安牧订婚,下班雷厉阳蹭葛伍的车回家,路上说出了他的烦恼。方浅月老早八早就打来电话要当他的伴,想拒绝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带林音去又嫌她丢人。

    葛伍说这个他爱莫能助,至于他自己呢,带meimei葛敏一起去就凑成一对了。

    雷厉阳也有meimei,叫雷阳雪,只是在英国读书,他习惯性地猛吸一口手上的烟,说还是给方浅月个面子吧。

    安牧的订婚宴设场在雷氏泰德大酒店,灯红酒绿之夜,宾客相迎,几番不亦乐乎,葛伍喝得大醉让亲meimei带回了家。雷厉阳也东倒西歪,习惯性地朝自己专属的十六层七号包房摸去,安牧待客是在十三层,他很吃力,一进自己房间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方浅月微笑着从里面闪出来,亲自喂了他一碗“醒酒汤”!

    这醒酒汤真是醒酒,喝了不到个把小时雷厉阳就从浑身燥热中醒来了。

    确定睡的是自己的房间后,他拍拍痛得要裂了一样的头,想安下心来好好睡一觉,可是实在是太热了,他伸手去摸空调的控制器,不料身边软绵绵的摸到了一个人!

    “浅月,你干什么?”

    雷厉阳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强压心火想推开方浅月的身子。

    可方浅月却主动抚摸着他发烫的额头,特意把V领礼裙又往下拉了拉,风情万种地对着他的耳朵。

    “这药,可是美国西雅图进口,至今还没有过一个正常人能抵御,厉阳哥哥你把持不住的,别在苦苦挣扎了。”

    说着又把身子往他蹭了蹭。

    雷厉阳的自律性和自我控制能力是最强的,这在葛伍、安牧他们当中没人能比,因为他们在参战的时候,雷厉阳曾在境外执行任务中被迫注射过毒品。

    三个战友中,一个忍不了噬骨剜心之痛自杀了,一个被送往戒毒所强制戒毒后回了老家,如今精神状态已形同废人;只有他雷厉阳是让弟兄们秘密关起来,咬牙撑过了三个月的非人折磨那样戒干净后现在还是个正常人。

    他闭上眼睛,任心里万马奔腾强行命令自己镇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是雷厉阳,区区迷药奈何不了你,对!不及当初毒瘾发作时万分之一的痛苦!

    如此这般想着忽然腾身而起,一把抓住方浅月的腰带使劲往沙发上一推,方浅月的身子就像一个玩具熊被从高空抛下来,三折两弯跌进沙发里。

    等方浅月穿上高跟鞋从电梯追出来,雷厉阳已上了出租车不知去向。

    车内,他二话不说把司机吃剩的半瓶矿泉水喝了个精光,气喘吁吁播通了唐明俊的电话。

    “火速来家一趟,救我!”

    可是那边唐明俊却提醒他你是不是喝醉到连我在国外都忘了,是呀!唐医生前天早上还是他亲自送的机场,雷厉阳彻底绝望了。在司机的目登口呆中衣冠不整下了车,像极了逃几块钱车费的阿猫阿狗那样撞进了雷氏。

    时值十月中旬,夜晚的空气已由凉转冷,雷厉阳冲了个足足三十分钟的冷水澡,才感觉自己略略镇定下来。

    看见他有气无力地从浴室出来,下半个身子浴巾裹得一点也不平整,随时要掉下去的样子。还有他上半身结实的肌rou林音还是第一次看见,吓得她转身不敢再看一眼。

    她像瞎子一样摸索着床沿躺上去,背对着雷厉阳睡下,怎么老半天过去了他还在上气不接下气地抽烟不睡觉呢?

    “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弱弱的问。

    “与你无关!”

    雷厉阳烦躁得很。

    夜深林音在雷厉阳的默许下关了灯,可总是睡不着,她起身靠起来,就着手机屏幕的一点光亮看见他还没有睡,喘气仍然很粗,不,是越来越粗!

    “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你背我去吗?”

    这回他不骂人了,语气中还带了点调逗。

    “开什么玩笑,我连车都不会开,再说我也背不动你。”

    “你背得动。”

    他忽然鼓足勇气走近床边!

    林音心里怦怦直跳,他……他要干什么?

    果然,他爬上了她的床,还随手按开了灯,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这是她们结婚以后他第一次用正眼看她。

    “你……你要干嘛?”

    “干你!”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该来的总要来吧,林音紧紧咬住嘴唇,眼睛一闭,豆大的泪珠儿滚下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