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本少爷倒是很好奇
翟州城,入夜。 翟州北门刚下了钥,换上了新的守卫轮值,却远远的见一辆马车由远处疾驰而来,守卫上前将其拦下。 “今日城门已闭,明日再来。” 话毕,只见那马车的帘子被撩起,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悠悠道。 “怎么?本少爷都不认得了?” 那守卫只觉此声音有些耳熟,便又走近几步细看。 “竟是小王爷?!卑职拜见小王爷!”便要行礼参拜。 “免了免了,本少爷还有事,”年轻男子说话间,掏出一包沉甸甸的碎银子扔给守卫“给兄弟们买酒喝。” 说罢,那帘子重新落下,马车便一路向城内奔驰而去。 翟州湖上,一座座美轮美奂流光溢彩的画舫船只正停泊着。 一阵寒风拂过,湖中泛起了涟漪。 而湖心中一只画舫上,阵阵丝竹声伴着一女子袅袅的歌谣声,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那歌声似有万千愁绪,在湖上悠扬飘荡、绵延不绝。 画舫内,坐着几位衣着华贵,气质出众的世家公子,正对酌着,边听着那女子唱曲儿。 酒酣耳热之际。 “小王爷今日来的真是巧,赶上这芸娘子唱春江花月夜。”说话的是那原池州太守的侄子池望之。 “本少爷昨夜掐指一算,这芸娘子今日要登台,这不一早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眼神从那娘子的脸上轻轻掠过,风流不羁的神态惹得女子面上一红。 “那长邺城中的娘子貌美如云,小王爷怕是流连忘返,今日怎想起来看望我等这一众兄弟了?” “整日看,看腻了倒也无趣的很。”齐澈挑挑眉,随手拿起桌上的果子向一旁的池望之丢了过去,“怎么,不欢迎本少爷?” “哦?”另一男轻男子调笑道“听闻小王爷近日与姜国辅家的小姐的传闻甚是精彩,这翟州城内的说书先生过几日怕是要编成段子了。” “听说我那顽皮的堂妹与国辅家小姐为了小王爷争风吃醋,当真如此?”池望之甚是好奇,今日见了这当事人不得细细盘问一番? 齐澈头疼的揉揉脑袋,“这些日子不见,你们怎变得与那市井妇人一般?” “都说那国辅家小姐是绝顶美貌,我等自是好奇。” “那裴小侯爷对她痴心一片,可是当真。” 齐澈回想起齐国公府那一日,裴若寅对待姜衍的模样,“确是对她痴心一片。” 可惜,却并非两相情愿。 “那国辅家小姐可是真的移情别恋于你?” 见身旁几人一副欲刨根问底的模样。 “本少爷风流倜傥器宇轩昂,那国辅府的小姐移情别恋上本少爷不是合情合理?” 可谓是“一脸春风,得意洋洋。” “不愧是齐小王爷,”几人哄堂大笑,甚是开怀,“如今的齐国公府且不说皇恩正眷,兵权在握。” “小王爷又得国辅府小姐垂青,当今国辅姜大人,可是朝堂之磐石,陛下最信任的老臣。” 几人说话间眼神交换,微微颚首。 “叫我等好生羡慕。” 齐澈摆摆手,“本少爷今日来翟州是与你们谈花饮月的,怎尽扯这些八卦之事?” “这翟州城内近日可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事?与本少爷说说?” “这翟州城能有什么好玩之事?自然比不得那国都城长邺。”池望之调笑道。 “不过倒是有个人...”说话间他好像又想起什么。 “哦?”齐澈来了些兴致,颇有兴趣地望着他。 “此人是翟州城内一介商贾,也是今日这间留仙坊的东家,除此之外在城中还经营其他行当数十家,如今俨然是翟州城内首屈一指的富商。” “何时池家公子对区区商贾之流都上心了?” 齐澈为自己斟了杯酒,漫不经心地对池望之取笑道。 “你是不知,此人如今虽已在这翟州城中富甲一方,行事却甚是不像行商之人。” “此话怎说?” “你可记得那陈员外家的那个小公子?” 不就是那个臭名远扬的纨绔子弟嘛,前几年喜欢跟在齐澈一众人后狐假虎威装模作样的那个。 那时的齐小王爷一不高兴便将他揍的鼻青脸肿,他仍日日不改谄媚的鞍前马后。
比起当初翟州城内威风八面的大魔王齐小王爷,那小子不过是一只地头蛇罢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从池太守被调往长邺,太守一职虽然空缺着,如今他那任命郡守的亲舅公也是这翟州城中品阶最高的官员了。 齐澈回过神来,“记得,那小子怎么了?” 几人将那日水云居门前发生之事转叙与他听。 “那小子竟没回去搬靠山?” 以那小子素来狐假虎威的尿性,确实奇怪。 池望之点头,“嗯,不仅如此,那日之后都避着水云居走。” “从前只见他这般怕你,如今确是这般怕那水云居的主人。” “那日我刚巧在那水云居中饮茶听曲儿,眼见了那日的情景。”一旁的一个许久未开口的公子突然开口道。 “那水云居的主人,年纪轻轻,不过双十的年纪。只是那气势...异常的冷冽杀伐,若是下手再重半分,怕是那员外家公子如今已入了土。那员外家的公子自是吓得痛哭流涕,”说话间他又细细斟酌了一遍“那人,生得是风姿绝伦,确是不像商贾之流应有的气质。” 自古商贾之人,皆因重利而和气,面对权贵更是姿态低下。 “哦?听你们一说,果真有趣,本少爷倒是很好奇。”齐澈勾起嘴角。 “自那日后,水云居更是宾客云集,很多城中百姓都想去一睹那人身姿。” “只是他素来深居简出,我也唯有那日见过一面。” 池望之也点头附和“前几日我等几人前去拜访,在府门前便被下人拒了。” 齐澈挑眉不解,“何故?” “那小厮只是说,”几人摇摇头,面色郁闷“不见。” 齐澈微微思索片刻,“你们说的这位,可就是前几个月让菀菀碰一鼻子灰的那公子?” “正是。” 听罢,齐国公府小王爷将身子往椅中一靠,悠闲地将双腿放到面前的桌子上,仰头望着头顶那方七彩斑斓的穹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