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说不清
廖金禾是先破水,雍王妃有些担心羊水先流光了。不过好在廖金禾命好,等了不好一个时辰宫口就已经完全打开了。 没多久,一个婴儿的啼哭声在扶光苑响起来。 “老天保佑!感谢上苍。”雍王府闭上双目,双手合十,朝着天空一拜。 房间里,郑喻詹抓着廖金禾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辛苦了,苗苗。” 廖金禾已经脱离,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嘴角微微扯了个笑容。 房间里稳婆将孩子清洗干净,抱到了郑喻詹跟前。 郑喻詹伸出指头轻轻触摸了一下孩子的脸。“可算是有个闺女了。” 两旁的人不明就里,但是廖金禾与雍王妃明白。 雍王妃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孩子,又坐在廖金禾身边。“苗苗好好休息,一切都有母妃呢。居心叵测的人自会有母妃收拾,你安心坐好月子。” 听到雍王妃的话,廖金禾点点头。“多谢母妃。” 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动郑喻詹和亲的事,但是这是恶心到了雍王府,雍王和雍王妃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她是随遇而安的人,有人能冲锋陷阵,她自是不会把自己搞的头破血流。她也没那个斗智斗勇的本事呀。 郑喻詹瞧着这婆媳二人话里有话,借着送雍王妃的由头便出了产房。 “母妃,到底出什么事了?” “越国派使团递交了国书,想要和亲。越国的公主看上你了。” 雍王妃没瞒着他,说完之后看他的表情。 郑喻詹一蹙眉。“这是人事吗?我都成亲了。况且我乃大昭嫡皇孙,我去和亲,这是侮辱大昭吗?” “不知道是谁恶心大昭,恶心我们雍王府呢。” 雍王妃赞同他的观点。 这母子二人说着私房话,廖金禾虽然疲惫,可是脑子却十分清醒。 一切似乎与前世不同,可还是与前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前世郑喻詹就纳了那越国公主为皇妃。 这场联姻不过是提前了几年。 现在那越国公主也不过十四,和亲也不会立刻嫁过来,但是早早晚晚还是得嫁过来的。 廖金禾看着身侧躺着的孩子,又有些不甘心。 她和郑喻詹都在改变,难道就不能摆脱前世的命? 她才不信什么命。若是说什么命中注定,那现在这个女儿算什么? 有了这个女儿,就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送完雍王妃回来,郑喻詹看到廖金禾已经换洗完毕躺下。他也脱了外裳,侧躺在她们母女身边。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去和亲的。先不说女人什么的,我自降身份去和亲,不要这脸面了吗?再有,你也知道那长安公主的性情,也着实不讨人喜欢,见她一次我头疼一次。” 廖金禾侧脸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郑喻詹,说好的我们一起改变前世的宿命,你可不能半途而废。” “自是不会。”郑喻詹抱住她。“我让人给岳父岳母递个消息。” “嗯,去吧。”廖金禾也趁机会休息。 在廖金禾生完孩子第二天,越国的使团就到达了京城,递交了国书。 圣人绷着脸听完越国使臣念完国书。 这是他年岁大了生不动气,要是再往前二十年,他都能提刀劈了越国使臣。 真是欺负他岁数大了,提不动刀了。 大昭的脸面都被这份国书踩在脚下了。 圣人压制着火气看了一眼下头立着的雍王和崔昊,鼻子里发出了冷冷一声。 “大昭雍储君,岂是越国一个小小公主能相配的呢?越国贼子犯大昭国境,虐杀大昭军民,又以何谈之名轻贱我大昭皇室,轻贱大昭国威,这是想与我大昭大军再一较高下吗?” 圣人轻描淡写呵斥越国使臣,但是他身旁替他传话的内侍却是掷地有声,说得越国使臣冷汗涔涔。 越国使臣也不知越皇是为何要有此举,但是他既为使臣,自当拿命保护越国国威。 圣人的反驳之话提到了储君,雍王心里头咯噔一下。 他爹真是要越过他这个儿子了。 他简直就是捡来的! 此时,远在边疆的崔修,命令拔营回池山,把疆域的大门留给当地的守军。 他骑在马上,望着远方,嘴角动了动。 与其替别人守江山,他不如给自己打江山! 江山在手,郑喻詹还如何与他争女人!可别想着像前世一样依仗身份纠缠廖金禾,想都别想! 前世他就是个输家,今生也别想赢! 崔修捏了捏腰间的佩剑,目光深沉,他一定要拿下这大昭的江山! 越国使团被杀,两国战火立刻重新燃起。 圣人一道皇令发到池山,让崔修重新率兵迎战。 这回崔修万全没了之前迅雷之势,拖着老弱病残的三万军队缓慢上了战场。上次他和越国做了交易,做了局让崔家军表面损失惨重,方便他把大举兵力隐藏起来。 这回,他也不是为了打仗的,而是为了消耗越国和大昭的国力,充盈崔家军。 用不上半年,越国大昭边境这场战争就会因损失惨重而结束。
崔修将一切都计划好好的,但是他没想到郑喻詹派了廖金山去池山打探他的底细。 池山如今被崔修把控,崔昊的夫人张氏十分不满。她手下人注意到有人打探崔修,张氏立刻让人打探廖金山的来路。 然后不知道他的具体底细,可是知道他是京城人士,张氏就知道机会来了。 张氏打开一个箱子,将一块包婴儿的襁褓交给手下人,让他想方设法被廖金山拿到。 廖金山拿到那襁褓的时候,看到上面绣着一个雍字,这心立刻就凉了。 果然他这个妹夫的顾虑是对的! 廖金山将襁褓妥善收好,立刻打道回京。 郑喻詹拿到那襁褓,嘴角扯了一个涩涩的笑意。 “世子,不是我打击你。我思来想去,此事恐怕王妃是知晓的。你说崔家凭什么支持王妃而不支持王爷呢?他们手里有崔修这张牌呀。” “当初崔修是王爷和纪真设计弄丢的,崔修自然不会笑脸对王爷的。” 郑喻詹摆摆手。“舅兄别说了,我都懂。可笑我还以为自己是母妃独子,想着她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现在想想,她的心里更是欣慰长子年纪轻轻就掌一方兵权的。我呢,就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富贵公子。” 这回廖金山没再说什么。 确实,郑喻詹此时没有实力与崔修较量。 “舅兄莫要与旁人说,我回去和苗苗商量一下。” 郑喻詹将襁褓收好,打马回府。 回到扶光苑,他将人都撵了出去,将襁褓的事讲了一遍。 廖金禾刚出了月子,但仍被雍王妃要求不能出去吹风,只是懒散躺在床上养身体。她拿过襁褓前后翻了翻,点点头。 “前世母妃去世后,我整理罗锦堂的东西就整理出一些婴儿的东西,说是你小时候的东西。其中有不少襁褓,针法和图案和这个襁褓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块布料裁下来的。” “如此看来,我那个兄长根本没被父王害死,而是被母妃送走了。”郑喻詹笑了笑,甚是有些苦涩。“母妃的心机城府真是一般人比不了。” “也许崔修就继承了母妃的性子。”廖金禾又打量一眼郑喻詹。“你呀,像父王。”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郑喻詹伸出指头戳她额头。 “没夸没损,实事求是。”廖金禾起身从后面搂住他,脸贴着脸。“母妃就算隐瞒崔修的身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眼下你皇储的身份稳定了,只等圣人一道诏令而已。你说母妃还能为了崔修而废掉你?她是那种人吗?崔修是亲生又如何?他身份到底是说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