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糟糕的一天
而就在城市的另一头，菲斯克两手撑在一张供二十四人使用的会议桌前，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椅子，就在不久之前，黛安就坐在那里，大获全胜。 “她说的话都得到证实了吗？” 菲斯克的声音冰冷刺骨，而其中又有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 简直就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放置的一个沸腾的高压锅。 而会议室中只有一人敢于在这种状况下发言。 “是真的。” 默多克不单单回答了菲斯克的问题，还将这段时间自己搜集到的情报一一汇报。 “警局那边的线人向我们透露，这次我们的计划彻底失败，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没有对蝙蝠侠或者幽灵蜘蛛侠造成任何伤害，也没有搞到有关蝙蝠侠或者幽灵蜘蛛侠的任何身份信息。 至于米尔克... 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情况很有可能正如黛安小姐所宣称的那样，他们掳走了米尔克。” 在默多克的感知当中，他能听到此时菲斯克的心脏正在急速跳动，可以想象此时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但接下来却还有更加糟糕的消息等着他。 默多克对着跟在身后的助理吩咐了几句之后继续平静的汇报道： “那位蝙蝠侠本来已经被他们包围，但他却召来了记者并进行了一次演讲，他不仅借此脱身而且这次演讲还为他带来了极大的声望，我们恐怕在短时间内无法再对其下手，否则我们会成为纽约市的众矢之的。 政府，警局应该都盼望着有人能杀死他，但无论最终是谁真的动了手，他们都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捉拿凶手为他报仇。 所以...我们要暂停一切针对蝙蝠侠的暗杀行动，对于那位幽灵蜘蛛侠我们也需要观望她是否被伯纳诺家族招募。” “一群废物！” 随着一声嘶吼，巨大的圆桌猛地被抛向半空，随后菲斯克的一记重拳直接将其打成两半。 默多克退后半步，躲开几缕木屑。 而菲斯克低沉的喘息了片刻之后终于压制住自己暴走的愤怒，他看向默多克，想要说些什么，而后者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提前轻声说道： “我已经订了新的会议桌。” “很好...” 菲斯克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会议室，而默多克紧随其后，看着菲斯克的背影，他轻声宽慰道： “菲斯克先生，这并不是一场失败，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恰恰相反，我们按照计划和伯纳诺家族达成合作，而且计划得以...” “不...这就是失败...” 菲斯克打断了默多克，不过他此时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愤怒，遗留下来的只有坚定。 “默多克，我不需要安慰，我曾经经历过很多失败，但我没有一次被真正的打败过，我这辈子都在反败为胜。 不过...现在还是汇报一点好消息给我，今晚我已经听够了坏消息了。” “当然...关于我们的招募计划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有不少好手加入了我们...他们有...” 虽然两人的语调都十分平静，但两人的嘴角都露出一丝笑容，毕竟他们两人可是从那狭小的地狱厨房中一步步攀爬上来，这种程度的失败，还不足以击垮他们。 而经历了糟糕的一夜的并不只有菲斯克。 ... ... 深夜的警察局中几乎每个人都满面愁容，而剩下的那部分人全都一脸的愤怒。 拜这位百特曼所赐，他们出动了上百人，甚至叫了兄弟部队支援的大行动全面泡汤。 而这居然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今夜一过那群媒体就会将整个警局，不...应该说是美利坚的每一个警察都送进火山！ 他们都可以猜到接下来会迎接如同海浪一般致命且频繁的内部审查，他们的预算会被消减，他们过去的“小问题”会被翻出，然后放在聚光灯下。 这里的每个人对未来都充满了悲观，同时他们也对即将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個可笑的穿着戏服的百特曼充满愤恨。 而乔治·史黛西这个警察局局长更是背负了巨大的压力，毕竟他才是主要责任人，不管是哪个属下犯了错，他都要为其负责。 而最让他痛苦的是，即便是此时，他回想着那位百特曼的一言一行，却发现他依然没法反驳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那就意味着将来任何一个人，市民也好，记者也好，他们都能向任何一个警察重复百特曼的发言，这已经不仅仅是公关危机这么简单了...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不得不扭头看去，是他手下最优秀的警长，弗兰克·卡斯特。 弗兰克没有等乔治史黛西回应，他直接推门而入，随后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真是特么的一团糟，真让人不爽。” 乔治史黛西苦笑着回答：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你真这么认为？” “希望如此。” “哈，希望如此。” 弗兰克从办公桌上一跃而下，两手压在桌子上，注视着乔治史黛西。 “你早该让我去的，不然...” “不然？” 乔治史黛西摇了摇头。 “这种大型行动总会有媒体出现，以你的习惯我不能让你出场，否则今晚只会更糟，我非常确信你会在聚光灯下向那个蝙蝠侠开枪。” 弗兰克不置可否，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指了指办公室的窗口。 “你的手下们现在都已经慌了神，现在他们都在等你。” “把他们都集中过来，我马上过去。” 乔治·史黛西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看了看放在办公桌上的他和女儿的合影，他的表情终于温和下来。 随后他推开办公室的门，门外的众人霎时间安静下来。 而乔治·史黛西一脸微笑的鼓起掌来，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但被乔治·史黛西所感染，也都跟着鼓掌。 “首先我得感谢大家为这次行动的付出，我知道结果并不如人意，但我们不能为了结果否认过程。” 接着他的脸色严肃了几分。 “我知道大家刚刚经历了糟糕的一晚，我们整夜未睡，全体出动，但却空手而归，我真心希望明天会好一点，但每个人都知道明天会更糟糕。 我本来应该说些鼓舞人心的话，或者宣读一些声明，就像往日我们当中有人闯下麻烦的时候，但我想大家都熟悉到快要背下来那破玩意了，所以我何不和大家坦诚一点说说我们要怎么做呢。” 为了拉近距离让自己显得更加亲切，乔治·史黛西干脆学弗兰克直接坐在了大厅中某人的办公桌上。 “现在除了值班人员，其他人都下班，回到家里去休息几个小时，然后回来工作。 如果可以，陪陪你们的亲人，因为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会有一场艰难的战斗要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会经常加班，而且会有大量工作要做。” 接着他指向今天行动开始前进行会议时使用的白板，上面贴着一张大大的幽灵蜘蛛侠的照片。 “我们会抓住她！虽然非常可惜不是在今天，但我们仍然会缉捕她归案。 我们会把自己的荣誉挣回来，而且我们会找到今天那个黑衣怪胎包庇幽灵蜘蛛的证据，把这个混蛋一起送进监狱！ 到时候媒体就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没错！” 弗兰克适时的怒吼道： “我们没有认输，我们也绝不会认输！” 而人群也沸腾起来，看着士气高涨的警察们，乔治史黛西微笑着点了点头，率先带头走出了警局。 但是当坐进他的轿车时，他的脸色便迅速变得苍白起来，他失落的发动汽车，向着自家的公寓驶去。 当他步伐沉重的回到家时发现他的女儿，格温早已睡去。 他的手悬在格温房间的门口，想要看看已经因为工作许久未见的女儿的脸，但最终他还是垂下了手臂，留下一声叹息。 随后将女儿随意丢在地上的背包，袜子和各种小玩意一一拾起，归类。 在即将开启下一场艰苦的战斗前的这几个小时里，他只想短暂的享受平凡的日常，想要陪伴一下他唯一的女儿。 即便这种陪伴只能以替她清洗衣服和收拾杂物的方式进行。 将大部分衣物分类好装进洗衣篮，最后还剩下格温那脏兮兮的背包。 他细心的将背包里的物品一一取出，里面各种说不出用途的物品让他不由得露出笑容，他的女儿从小就有各种奇思妙想，她总会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来。 他凝视着这些物品的同时耳边也似乎已经听到了格温不希望自己动她的私人物品的抱怨。 只是对于此刻的乔治史黛西来说，即便是这样的抱怨也弥足珍贵。 但...下一秒，他最珍贵的体验，他唯一的温暖破碎了... 他摸到了一个十分坚硬的小玩意... 他的手颤抖着抚摸着背包里的物品，辨认着它的形状，但却不敢将其拿出，只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但最终背包落了下去。 没了这唯一的遮挡，乔治史黛西清楚的看到了手中之物... 那...是一把非常漂亮的小东西...虽然十分古老，但却被保养的十分完美。 倘若放在警局里恐怕会有不少人愿意花点小钱去换取它放在家中作为收藏... 那是一把...雷明顿1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