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英雄
不仅乔治·史黛西没有料到彼得的发言，连记者们都目瞪口呆。 他们高举着话筒，瞪大了眼睛，倘若之前他们还只是兴奋于挖到了巨大的金矿，那么现在他们是真的被彼得所震撼。 “法克！如果你继续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就立刻逮捕你！” 被连番嘲讽的警察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此时已经不在乎菲斯克许诺的赏金，他只想给这个傲慢的蝙蝠侠一个教训。 他右手举枪，而左手则从腰间取出一副“银手镯”，不顾局长的眼神警告便要径直上前。 但紧接着，他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对隐藏在黑色头盔之下的淡棕色眼眸。 他见识过很多罪犯被捕时的眼神。 他们大多都很流露出畏惧的神色，唯唯诺诺的被逮捕，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偶尔会有一两个蠢到让人怀疑他们有没有脑子的烈性子，他们会逃跑会挣扎，这种人眼中没有丝毫理性的光芒，只有本能。 还有那些帮派里的大人物，他们往往要淡定的多，但不论他们曾经多么威名显赫，但在即将被警察戴上镣铐之时都会本能的流露出一丝恐惧。 但这双眼睛所流露出的却是他从未见识过的东西。 在那双眼睛中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没有畏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杀意。 只有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淡漠和冷酷。 他感到力量正在迅速流失，心跳逐渐慢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口气，仿佛是溺水的人刚刚冲出水面。 这一次不用乔治·史黛西阻止他就主动放下枪口，缓缓退后。 但彼得却没有因为他的退缩就放过他。 “你的警号，还有姓名，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那名警员脸色骤变，他面目苍白，眼神中带着汹涌的恨意，但却不敢再和彼得对视。 而乔治·史黛西连忙站在两人中间，避免冲突再一次升级。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记者，最终妥协似的小声说道： “如果你拿到了警号和姓名接下来你会离开这里吗？” 但彼得却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难道你以为这是一项交易吗？我要求得到他的警号是美利坚宪法赋予我的权力，所以我一定会拿到他的警号和姓名，至于是否离开我不需要对你做出承诺。” “告诉他！” 此时外围的记者们有一些已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声援起彼得。 而外围的艾迪却鄙夷的扫了他们一眼，作为新闻业者最基本的一条规则就是如非必要绝对不要将自己卷入到故事之中。 作为他们这样追求热点新闻的记者来说他们需要的是保持绝对的冷静，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客观的看待自己的报道，好找到挑动大众的情绪的方法。 但如果他们自身都被这种情绪影响的话就很容易陷入自我狂热之中。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这个蝙蝠侠的行动和话语有多么具有煽动性。 “你全都录下来了吗？” 艾迪小声询问着最近新配给自己的助力，而这位漂亮的金发女郎兴奋的点着头，她强压着兴奋小声说道：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没错过，艾迪先生，您今天记录下了一個伟大的时刻，这篇新闻将比总统的就职典礼或者教皇的更替更具有价值！” “呵。” 艾迪撇了自己的小助理一眼，这小丫头自以为看到了这个新闻的价值，但实际上却还是差的没边。 自从看到蝙蝠侠的那条短信时他就明白，这个人的野心不止于此，他的表演如此精湛和完美，而他的选题则更加扣人心弦，这个人选择蝙蝠侠的面具绝对不是随便选择的，如今这位伟大的漫画英雄的身影已经与他的模样重叠。 恐怕今夜过去之后他就会成为现实世界中蝙蝠侠的代行者。 人们会将对漫画英雄的崇拜转移到他的身上。 念及至此，艾迪轻叹一声，脸上的笑容变得复杂起来。 这位冒牌的蝙蝠侠在亲手制造一个英雄，在制造一个神明，而他艾迪，则是他的助手以及见证者。 今天的报道一定只是一个开始，他们所记录的不是一个伟大的时刻，而是一个伟大史诗的开场。 蝙蝠侠的起源故事！ 不过这位小助理有一点没有说错，这一切是由我记录的，由我开启的，我见证了一个英雄的诞生，而后，他们会来见证我！ 当艾迪再次看向那位站在聚光灯之下的蝙蝠侠时眼神中多了几分狂热。 然而他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威风凛凛的蝙蝠侠其实只是在即兴表演，无论是呼叫他聚集人手来拍摄新闻还是眼下的这番演讲都只是为了从警察的包围中脱身的手段而已。 而在新闻中心的乔治·史黛西已经扛不住这巨大的压力，他直接从那名警员的身上抽出一张名片，同时又抽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一同递给彼得。 “这是你要求的一切，所以接下来你还打算表演一些什么节目？唱首歌吗？” 已经达成所有目的的彼得自然不打算久留，他在这位警察局长身旁俯身，小声说道： “别忘记你的承诺，局长先生。” 乔治·史黛西露出诧异的表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彼得所说的承诺是什么。 随后他一边向着包围圈外围走去，一边用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明天我会给你们寄去草坪的账单。” 而包围他的警察在得到乔治·史黛西的命令后立刻退开，为彼得让出道路。 彼得在众人的围观中缓缓走过。 这如同摩西开海般的一幕在直升机的聚光灯下更显得多了几分神话般的色彩。 “英雄！”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喊出声，而这个单词显然获得了其他人的认同。 而艾迪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这一幕正是英雄诞生的瞬间。 此时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从一个仅仅带着蝙蝠侠头盔的拙略的模仿者变成了真正的蝙蝠侠化身。 所有人都相信在这个黑暗的盔甲之下隐藏着一个高尚的灵魂。 一道道光柱聚集于他的脚下，一声声英雄的呼唤此起彼伏，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然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在聚光灯照在那蝙蝠侠头盔所形成的阴影中，彼得的嘴角却勾勒出一丝嗤笑。 而他们的欢呼声更是掩盖住了他那低沉的嘲讽。 “真是一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