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闲

    听完夏尔的讲述，霍尔顿淡淡的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关于这件事。”

    “圣马丁学院，作为当今最好的神学院，无论是师资还是历史的传承的角度来看，都是世上一流的，毕业后的学生从至少在通往一国行省的地区主教的路上时畅通无阻的。”

    顿了顿夏尔接着说道。

    “但是我现在不想去，对于每个都铎人来说，对于即将要爆发的战争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个时候我不能逃去修学，太可耻了。我宁愿一直守在都铎，而且我也不相信都铎会真的失守，不然人类也不会占据世界上最丰腴的土地了。”

    听到夏尔这样说，霍尔顿哈哈一笑。

    “不愧是我的儿子！”

    全然不觉身边岚西夫人冰冷的眼神，霍尔顿慢慢说道“其实，这次阿隆法斯推荐你去圣马丁学院我是知情的，那次市政厅会议后我们便一起讨论过这件事。你去修学不管是对于你还是岚西家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母亲和弟弟meimei，到时候我会安排好的。只要我霍尔顿-岚西仍在都铎一线，其他人就不敢有其他的闲话。”

    见夏尔没有意外的神色，夏尔耸耸肩开口道“我到家的时候，母亲说房间已经给我收拾好了，况且您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但我也有留下的理由，我熟悉都铎的一草一木，况且要是我在学校天天等着前线的战报，心思杂乱，我想我也学不了多少东西。”

    听到夏尔的话，霍尔顿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慢慢说道：“这次的洛卡绝不是和以往一般的小打小闹，三个月前他们的皇子于宫殿中杀死老皇帝，强行加冕。这位皇子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斩杀了20余位大臣和军将，等着他厘清国内，就会第一时间驱使着他的大军南下，而根据枢密院的估计这一切不会超过半年。”

    “边境贵族虽说贵重，但我更多时候我宁愿在南方做一个庄园主，不用时刻担忧家族乃至边地的安危。如果事态真不可收拾的地步，岚西家流两个人的血就已经足够了。届时伯尔继承家族，我希望你门都能好好的活下去，也希望你能作为哥哥护佑下伯尔，也照顾好你的母亲。”

    一旁的岚西夫人，挽着霍尔顿的手。

    “亲爱的，你别给夏尔那么大压力，还有不许说这种傻话，什么岚西家的血流两个就够了，我们家谁都不能有事。”说着岚西夫人的眼里已经盈满了泪光。

    见夏尔在一旁沉默了，霍尔顿也没有再说什么。

    “罢了，雏鹰总有高飞的一天，你接下来的路无论你怎么选我和艾琳娜都不会在干涉你了。”

    说完就挽着岚西夫人一起先行离开了。塔维尔看了夏尔一会，见他就沉默着坐，也起身离开，在走到门前的时候站住说道：“其实做大哥的我也希望你能去圣马丁学院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于夏尔而言自他被阿隆法斯接走的那一天起，除了岚西的姓氏以外，家族的一切和他基本就没有了关系，更别提什么继承权了。除非岚西家绝嗣，并且夏尔退出教籍，经过贵族议会的审批，才有机会拿到继承权。这也是为何一般鲜有贵族主动成为神职者的缘故，同时这也是各国王室与教廷的默契。

    按照计划岚西夫人和伯尔，阿尔黛会在3个月后的商队前往国都，这也是一般边境贵族在战争爆发时的一般做法，一方面时保全家族血脉，另一方面也是作为人质，当然了，一般来说皇室都会善待这部分贵族，如果家人不幸身殁，王室也会将其子弟收拢到王室的专门学院。成年后大部分会进入军中成为国王近侍，还有部分会被任命为王都官员。自从前几次战争后，有几家不讲规矩的贵族被褫夺爵位，主使者吊在王宫前的广场上，家人被送往南方养鱼后，现在也没有人敢于做出欺负孤儿寡母的事来。

    等到月亮已经爬过窗头的时候，夏尔躺在床上还是久久不能入眠。

    夏尔觉得自己是非常幸运的，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都能有深爱自己的父母家人，学途也都有爱护自己的老师，虽然身边也少不了些令人不快的人和事，但他总归是能从中学到不少的。

    夏尔承认，对现在的他而言前往圣马丁学院进学是最好的选择，但两世为人的他，既然世界选择让他留住了前生，而今世他也有了超凡的力量，那么夏尔就不可能什么也不做，漠视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身殁再兽人的铁蹄下，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所接受的教育所不允许的。

    夏尔来到窗前的小桌旁，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就着清冽的月光，拿起书架上的《圣光之路》看了起来。

    逐渐的夏尔的心绪也慢慢飘远，如果战争爆发他留在都铎的话，那么作为主教弟子而岚西侯爵之子的他，是必须作为阿隆法斯的助手前往一线的。因为以阿隆法斯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安安心心的待在都铎的，一个高阶在军中的作用太大了，个何况是阿隆法斯这种精通战争救护，一手群体治疗神术信手拈来的老主教了。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夏尔既要提高他群体治疗神术的熟练度，还得放开神术使用的限制，习惯法力在枯竭和充盈间的切换，虽然这必定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但那时候明显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是吗？

    想着，夏尔倚着桌子就睡着了。

    而另一边的霍尔顿在和艾琳娜抱怨主教阿隆法斯。

    听到丈夫的嘀咕艾琳娜安慰道:“好了，主教也是担忧嘛，也是为了夏尔好，消消气~”

    “他就是担心我们和20年前的彼得一样，丢下都铎跑回国都，他也不想想不管夏尔在不在都铎我也会尽职尽责的留在都铎的，而且物资分配本就分轻重缓急，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敢留有私心嘛。”

    “不管怎么说，主教也是为了我家夏尔好呀。而且当初彼得的丢下都铎，间接导致都铎失守，你也知道的当年的教会只剩下了主教一个人，这些年主教过的也很幸苦。好了，快去洗脚睡觉，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一夜无话。

    提着大包小包，从教廷的一旁侧门走了进去，只不过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就撞到匆匆忙忙要出门的安德烈。

    “快来帮你大哥提提东西，你大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你最喜欢的茶饼。”

    “哦豁，不错哟，回家还知道给你大哥带好东西。”安德烈一边接过夏尔手上的袋子，一边伸出手就往袋子里掏，看到东西后满意的点点头，对夏尔的行为表示赞许并表示多来点。

    “说了多少次了，教廷内不许喧哗，看看你们俩样子，被信徒看到吾主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一边艾弗森沉着脸出现在一旁。

    “安德烈，还不去做早课吗？还有你夏尔，回来了就赶快去做早课。”

    安德烈，一边老老实实的低头说是，一边给了夏尔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溜了。夏尔也只能尬尴的挠挠头，点头说是。

    “艾弗森大人，我把东西放下就去。”说着提着东西就赶回房间，简单收拾下就赶着去大殿了。

    等他坐在安德烈身边时，安德烈悄悄的戳了他一下问道：“他没为难你吧？”

    夏尔也不理这个没有义气的家伙，扭着头并不说话，等着艾弗森出现在礼台。大家一起诵着经，属于教会的一天也就开始了。

    等到早课结束，圣骑士团背起铠甲又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修女团的几位则是部分回去叫醒养在教会的孤儿，另外几位则是去照看前些天在边境爆发的冲突中受伤的军士，而当值的神父则是简单清理了早课的场地，打开了教堂的大门，等待着今天的信徒。

    而夏尔则是和安德烈一道在艾弗森那领了新的驱散仪式的任务，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初阶牧师考试的日子也在一天天的迫近，像夏尔和安德烈这样的学徒教会也逐渐减少派遣的任务，让他们专心的准备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