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三昧真火
不过，出发之前，李燧还要做一件事。 他的三昧真火秘术已经修行很久了，经过八九年的积累，法力已经圆满两三年，如今，这口火种终于要成了。 心者君火，肾者臣火，膀胱者民火，也就是神、气、精三者合一而汇聚成的一道火种。此火能让修士驱使如意，炼丹、炼器、护身皆得心应手。 来到灵桑树下，看了大公鸡一眼，这家伙经过好几年的滋养，身形更加颀长，尾羽金亮，仿佛火焰，红冠似火玉，眼睛如流动的火焰。 这家伙浑身火意蓬勃，走上了与黄德坤不一样的修行之路。 黄德坤是妖修人形，除了有妖身，多了天赋神通，其余与人族并无不同，主修的也是土行功法。 而大公鸡不一样，他与妖族修行一样，淬炼身体，激发身躯蕴含的天生神通，伴随着身躯和神通的进步，凝聚出一颗实体存在的，蕴含了妖族神通的妖丹。 实际上妖丹与金丹并无多大的区别，实力高下与妖族妖躯和神通息息相关。但同时，也受限于此，特别是越到后期，越是如此，越容易被针对。 发现了李燧望着他，那大公鸡不甘示弱的瞪了过来，似乎跃跃欲试。 李燧可不惯着他，手一伸，法力展开，就要将他摄过来，挼一下过过瘾。 这家伙尾巴抖动，鸡嘴张开，一道火箭就射了过来，破除了李燧的摄拿，然后余势未消，继续朝着李燧烧了过来。 在主场之中，李燧岂会怕这种小手段，五行轮转，此处充盈的火元气化为了深沉的土行元气，牢牢束缚住大公鸡。 他还要挣扎，身后尾羽一张，一道火行元气弥漫开来，铺天盖地刷下来，就要瓦解土行元气镇压。 这时，李燧五指张开，元气化为一道五行灵光罩，笼罩住方圆丈许范围，镇压住所有元气变化，将那火气也瓦解填充入灵光罩中。 顿时，大公鸡感觉元气来源断绝，力量倾轧而下，浑身的火行妖力都被禁锢，丝毫动弹不得。 这是李燧尝试将五灵镇山阵和五行灵光罩结合起来的成果，让这道法术兼具防御、镇压的效果。当然，也就是在老君观内，元气完全由他掌控才行，在外面，就需要他自己的法力了，消耗太大，不划算。 将大公鸡抓过来，挼一把，摸着他油光水亮的羽毛，感应着他身上的火行妖力。 不一会，他就有了头绪，与南明离火那种焚尽一切，极尽升腾的意境不一样，大公鸡身上的妖力带有旺盛的生机、破除黑暗的光明和破灭生命的燃烧力。 这几种力量扭曲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妖异而旺盛的生命力，如野火，如地焰。 “火焰不止能伤人，也能带来生命和希望，我希望你不止是一头妖兽，而是我老君观的妖修，是修士而不是野兽。” 说完，李燧将大公鸡一丢，让他飞回了灵桑树上。 然后，他又坐在作为火行阵眼的灵桑树下，感悟着这株灵植身上的火行之力。这树身上的火力意境就极为简单，火行灵力和树木生机混合在一起，中正平和、和缓自然，仿佛流水一般。 又伸手取下树上那盏青铜灯，将心神微微靠近南明离火火种，静静感受着其中的意境。 三种火行灵力各有所长，互为瑜亮，不过，还是灵桑的意境更对他的胃口。 接着，他又回到观中，走到纯阳剑旁，心神投入纯阳剑中，感应着其中的纯阳之意。 纯阳剑中的火意又与前三者不同，天然带有杀伐之气的特征，他作为法宝主人，靠近也觉得神念刺痛，精神不适。 与南明离火极尽升腾的意境稍稍不同，纯阳剑首先就是一股斩灭一切异类，破除万物的毁灭之力，接着，才是内含的净化世上一切异气的焚烧之力。 不过，他的三昧真火又不一样，心火乃是火中之火，主神念运行，当勃发向上，更上一层楼。 肾火乃水中之火，主精气生成，应连绵不绝，平缓内敛。气海火乃是民火，乃气之火，应和修士法力，千变万化，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这三昧合为一体，就是精气神。 有了这种感悟，取心火之神，取气火之变，取精火之源，三昧凝结，真火燃起，一点莹莹光亮出现在识海中，照亮了昏暗的精神之海。到此，这项秘术终于成就。 不过，现在这还只是一点火种，只能守护心神，要真的形成能放出体外的真火，还要凝聚无数年，花上不知道多少苦工。 三昧真火成就，他又取了纯阳剑和木雷印，然后出了门。 这次出门，他准备将五雷印中其它四种雷印和师傅吴青老道用的招魂幡和分魂幡的材料收集齐全。 招魂幡最好的材料一是死人的衣物、头发等等天生可引来阴魂的邪物，二就是有招魂之能的异兽、妖兽的皮毛，如噬魂兽、美人蛇等。 分魂幡的材料就非常罕见了，能承担修士分魂，一般都是极为珍惜的材料，只能碰碰运气。 还是沿着老路到了花溪谷，见到了周炼云，却没见到周瑾。 见李燧的神色，周炼云笑道：“李道友可是想问怀瑜的去处？” “七叔觉得他资质不错，推荐她到青城山静修去了，说不定下次相见，她都已经金丹了，道友也要努力才行啊。”一边说，还一边暧昧地笑。 李燧也不方便说什么，笑笑就混过去了。 接着，两人谈起了正事。 也就在此时，邛崃山西麓，一场聚会正在举行。 “诸位，我们五个虽然号称邛崃山五圣，听着威风凌凌，可实际上呢？不过一群败家之犬。魔君被斩了妖身，上人被破了神通，我被赶出了白骨洞。” “我养了几年伤才将将养好，可是下次呢？如果下次正道再出一个金丹，哪位道友将洞府让给他？而且，再占一座洞府，正道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一定会一次性将剩余三座洞府全部夺去，打造成进取南疆的基地。”白骨夫人一开口就说出了几人心中的隐忧。 “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同在的斩魂上人开口问道，他是上次最大的倒霉蛋，不仅败绩，而且神通底细也被人研究透了。现在就是他最紧张了，下一次如果正道再度攻伐，一定会夺取他的洞府。 “我反正已经失去了洞府，最多一走了之，不论是去南海、北地、西域，凭借修为，还是能得个安生，至不济，投奔吐蕃那些秃驴，也能混个菩萨。” “可是，诸位？你们修炼也好，成道也好，都在邛崃山，离了这座灵山，你们能去哪？白山君？柳姥姥？千首魔君？斩魂上人？”白骨夫人一个个点名过去。 “林海妖廷已经传讯于我，如果我等守不住邛崃山，妖廷就会介入，赤烛妖王绝不允许正道蚕食南疆，进入十万大山的，即使再次开启人妖之战也在所不惜。” “而且，妖廷与南海人鱼宫已经开始议和，到时，人鱼宫也会加入，驱逐人族在南海的扩张。”这时，一直沉默的柳姥姥突然张嘴，爆出了一个猛料。 这下，五位金丹修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妖大战真的再次开启的话，他们这些金丹就是高级点的炮灰，元神修士一定会大批入场，将整个南疆打成一片废墟。 “夫人刚才的提议是什么？只要可行，即使有代价，我们几个也愿承担。”斩魂上人追问道。 “我们之所以屡战屡败，诸位，不就是正道人多势众，底蕴深厚，每次都能针对我们的神通吗？以寡敌众者败，这个道理诸位想必清楚。” “我的提议很简单，我们几位结为一体，一荣俱荣，组建一个统一的势力，招揽散修、邪修、左道修士和门派，就如周家现在做的一样。” “另一方面，当然要结合林海妖廷和南海人鱼宫对抗正道修士，只有他们，才能抵抗正道的倾轧。” “夫人准备如何做？莫不是要我们对夫人俯首称臣吧？” “当然不是，我准备在你们四人势力交界的白茅岭立下白骨城，单凡修士，皆可入城修行、交易、开宗立派，我只收取少量的税费。” “诸位也可在城中收徒、交易、讲法，总之，只要不是危害其他修士的人身安全就无所顾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四位需要让渡一部分灵脉与我，我也会将一部分收益分给几位，你们看如何？” 几人互相看了看，还是刚刚换了一具毒蝎妖身的千首魔君问道：“你要多少灵气？” “每位两成？” “两成？你怎么不去抢？”一直未发话的白山君叫了起来，这位乃是一位浑身白毛的老虎。 “诸位恐怕不知道邛崃山坊市每年的收益有多少吧？只要我白骨城立了起来，每年分给各位的收益，绝对能覆盖分润的这点灵气。” “再说，你们几个有几个门人弟子，那地脉灵气每年都白白浪费，何不分润出来，大家都有好处呢？” “如果不行，在下也只能换身皮去南海了。”说完，白骨夫人两手一摊，下了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