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活擒辅公祏

    李世勣挥军攻击伪宋帝辅公祏中军，其前卫军与后卫军不战而溃散。皇宫男女及千车宫中物事尽数缴获，唯独不见了伪宋帝辅公祏。

    财富多了亦是累赘。李世勣下令就地深沟高垒，安营扎寨，保护宫中财富及宫中女人的安全。

    录事杜正伦清点缴获的战利品，捷报主帅郡王李孝恭。副将李孟尝领步兵坚守营地。李世勣集合所有骑兵，追捕伪宋帝辅公祏。

    一路跟踪，得知辅公祏窜逃常州方向。李世勣不想把自己累垮身体，向前方有关州县飞骑檄文。

    州县官吏都是顺着风向走，墙倒众人推。伪宋帝辅公祏夜宿常州，副将吴sao意欲擒拿辅公祏报功。

    伪宋帝辅公祏的心腹追随者，复姓西门，名字君仪。他看出了端倪，悄悄告诉辅公祏。辅公祏有意留下妻子障人耳目，与西门君仪领一队卫士趁夜幕悄悄遁走。

    第二天早上，副将吴sao押着辅公祏的妻子迎上后方的追兵。李世勣询问伪宋帝辅公祏的详情。

    副将吴sao一一道来其中趣事：说起西门君仪将军，真是令人好笑，又怜悯他的愚忠。

    西门君仪本是吴王杜伏威的三十个义子之一，父子情投义合。杜伏威有次兵败受伤，一众人隐藏芦苇荡，突遇敌军追捕。

    西门君仪的妻子身强力壮，其他人引诱敌军远离。西门妻子背负义父杜伏威潜逃另一方向，终于脱离险地。

    杜伏威伤愈后战败对手，出于报恩心理，对西门君仪的妻子另眼相看，赏赐多一点。战时男女一起共患难，当时也没人说啥闲话。

    成了气候之后，都想到了权力。吴王杜伏威入朝辅政，兵权交给义子王雄诞。

    义兄辅公祏千方百计要军权，拉拢杜伏威另一个义子西门君仪。随即借话说话，一个妇道人，背驮大男人在芦苇荡躲躲藏藏，孤男寡女，有啥好事？

    西门君仪听了此话，内心非常纠结。西门的妻子有口难辩。

    辅公祏牵线作伐，西门君仪相会一个二旬少妇，俩人如胶似漆。西门君仪对辅公祏感恩戴德，对义父杜伏威不冷不热。男女之事，道不明，说不清，理还乱，远离是非为上策。杜伏威遂生退意，把兵权交给义子王雄诞，自己去长安陪侍唐皇李渊。

    西门君仪协助辅公祏，巧夺兵权，起兵反唐，称帝丹扬。可邻西门君仪，自个儿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哪。

    眼下西门君仪恪守忠诚之心，掩护伪宋帝辅公祏逃向会稽城。伪兵部尚书左游仙，职授东南行台，管辖吴越杭浙之地，人力物力充裕。辅公祏与左游仙会合，东山再起有希望了。

    吴越之地州县官府都接到李世勣的飞驿檄令，对这个瓦岗寨贼头徐懋功有所忌惮，都不敢接纳伪宋帝辅公祏。

    西门君仪领着一批心腹卫士掩护辅公祏。逃离吴地，遁窜越地。进不了县城就穿行于乡野。

    怎奈各州县接到李世勣军令，协同搜捕伪宋帝辅公祏。

    李世勣领侦骑队追到武康县。县令早已张榜布告，捕捉流窜逃犯。辅公祏自叹人生无常，不久之前，这些官吏趋炎附势朝拜我辅公祏，口呼万岁万万岁。勿尔反脸无情，二月神鬼天，说变就变。

    乡民遇到一伙外来口音流窜犯，当即围攻捕捉送官。审问验明正身，就是伪宋帝辅公祏。

    李世勣知会县令，嘉奖村民，又为县令请功。随即押解伪宋帝辅公祏，向主帅郡王李孝恭，向朝庭报捷。

    郡王李孝恭，岭南大使李靖围攻丹扬城。国无主，将士不用心，很快占领了丹扬宫城。

    得报李世勣先期追捕到伪宋帝辅公祏的妻子，辅公祏成了漏网之鱼。

    李靖说：“斩草不除根，水润复又生。之前山东刘黑闼大败逃生，借它人之力又复反，祸乱滔天。”

    主帅李孝恭更关心敌首的下落，遣人去东方探听消息。十多天之后，捷报传来了。李世勣千里追踪，自长江边追到余杭，逮到了伪宋帝辅公祏。

    囚车在途，郡王李孝恭一颗悬心终于有了着落。不日，李世勣押解囚车到了，验明伪宋帝辅公祏正身，枭首装盒，专使送往京都长安。

    主帅郡王李孝恭犒劳全军将士，会宴诸位将军。李孝恭说：“世勣将军，你只领一队骑兵，深入敌后腹地千里之遥，勇气可嘉。”

    怀州总管黄君汉笑道：“瓦岗贼，霸御河、劫皇纲，凶名远扬。贼行千里不空茬，瓦岗贼头徐懋功，何人敢惹。”众人哈哈大笑。

    李孝恭说：“有一事不明白，世勣将军升职河南道大总管，讨伐鲁王徐圆朗。去年二月徐圆朗逃遁，为野人所杀。一年之隔。你追剿伪宋帝辅公祏，又是为野人所擒。这两件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想当年汉军将士抢得项羽一条胳膊，也封了万户侯。这次擒捉伪宋帝的功劳算谁的？”

    李世勣说：“算全体将士的，人人有功。”

    李靖接话说：“鲁王徐园朗、伪宋帝辅公祏，俩人都是齐州本土人，都是受万人崇拜的王者。齐州总管李世勣如若报功是自己所杀，这两个王者的族人后人不得咬牙切齿，骂世勣将军十八代祖宗？齐州总管李世勣如何在齐州混饭吃？”

    李靖与李世勣第一次见面，一边说话，一边移席就近叙情。

    李世勣离席施礼，李靖伸双手按住李世勣双臂说：“敝人封永康县公，县公之上郡公，再上为国公。县公岂敢受国公之礼？”

    李世勣说：“你为军中副帅，又比我年长二十三载，受我一拜理所当然。”

    李靖笑道：“战事已经完毕，帅职终结。年长于你，耻于虚度年华。你十七岁领兵，英雄出少年。咱俩互不施礼，权作忘年之交，如何？”

    怀州总管黄君汉笑道：“靖公，甭用跟懋功这厮客套。当年我任职东郡府，少年徐懋功，屁颠屁颠跟着单雄信，常常出入郡府串门。一晃几载成了国公，已不复当年了。唉，时代是年轻人的。”

    李世勣说：“谢黄大人早年为我遮风挡雨，度过乱世。这次承蒙黄大人调虎离山，使在下轻取寿阳城。今日举杯一并谢了，干杯。”

    李靖说：“后生可畏，干杯。”

    李世勣说：“后生仰慕前辈博学多才，你年轻时跟随舅舅韩擒虎，南擒陈后主，北镇突厥人，有许多轰轰烈烈的趣事。”

    提起青年往事，李靖神采飞扬。述说当年：十九岁那年随舅舅韩擒虎南征陈朝。战后贻笑大方，二将争功。大将贺若弼在钟山对敌攻坚，韩擒虎夜渡大江，偷袭采石矶。以五百兵智取朱雀门，活捉陈后主。

    战后评功，韩擒虎为首功。贺若弼不服气，没有我强攻吸引敌军，韩擒虎你能偷袭成功吗？最终隋文帝对俩人都予以一等功。懋功将军你这次活捉伪宋帝辅公祏，使我想舅舅韩擒虎，想起发生在同一片土地，同样的故事。”

    李世勣恭手谢道：“承各位总管将军强攻之威，使我侥幸成功。”

    按抚大使李大亮说：“侥幸？你的杰作，去年鲁玉徐圆朗为野人所杀，眼下伪宋帝辅公为野人所擒。单凭侥幸，没有预谋，会有如此巧合？成功留给有准备的人。”

    黄君汉笑道：“再论瓦岗贼头徐懋功，少年闯祸误伤人命，来到东郡府卫南垦荒屯田。我看着他半大娃娃长大成人，从小机诈，把翟让、单雄信诈得团团转，三人霸据瓦岗地。我这次率军南下，又被心甘情愿诈了一把。为他诱敌陈正通，他乘机偷袭寿阳古城。懋功呀，诈中套诈，诈降窦建德，借力攻下王世充获嘉新乡两县，挑动两王相争。俘虏刘黑闼作礼物送给窦建德，不曾想刘黑闼成了魔头，天下大乱。”

    李世勣抱拳作揖说：“恩公黄总管大人揭我旧伤疤。后来遭刘黑闼使突厥骑兵围堵，刘黑闼放我生还。唉，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李靖笑道：“没有低谷，哪来巅峰？我助阴世师守长安城，成了唐公的阶下囚。随秦王初战西秦王薛举，一败涂地回长安。时也，命也。”

    众将高谈阔论，宴散各归，遣兵回府。唐皇诏，李孝恭为东南道行台仆射。李靖为长史，职领行台兵部。

    李世勣回军齐州，齐地世族长老相约前来道贺。李世勣说：“我何德何能劳烦众位乡贤长老。”

    乡老众人说：“世人谓之，青山处处埋忠骨。远征男儿，尸暴他乡为孤魂，路遗白骨，比比皆是。李将军率齐地子弟兵，一战再战，来回数千里，伤病残亡，一个不遗弃，全数回归齐地。亡者魂归故里，这是莫大的功德。齐人先祖泉下有知，他日李将军若有一言相讬，必定全民响应。”

    “承谢父老乡亲贊誉，在下不才。早年家中殷富，散家财聚义瓦岗寨。是为反暴政避工役，救乡民于刀箭水火。以战止战，少伤害生命。为将者，以救人死为宗旨。责任所在，理所应当。”

    ……注：诚信爱民得人心。多年后，李世勣受诏平叛齐王李祐之乱，兵马未到，齐州民众主动擒捉反叛者齐王李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