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 魏征书召徐懋功
唐皇李渊诏令魏征,写书招抚徐懋功。魏征说:“禀告陛下,等待淮安王招募兵马完毕,然后出征山东去黎明招抚徐懋功,时日太多。臣下意欲乘专驿,日夜兼程赶去黎阳。以免洛阳王世充,盘踞东方的窦建德、北侧的宇文化及等等诸候先行兼并。” 唐皇李渊说:“将书由兵部专驿加急递送,魏爱卿随后乘驿而去黎阳。淮南王神通也加紧招集兵马。” 徐懋功得到准确消息,魏公李密领二万人马经函谷道进入潼关。 徐懋功登高望远,站在大伓山顶望军亭,两眼目不转睛远眺南方。口中喃喃不知念叨啥。 张亮走近说:“主公,向南望啥呢?望老家卫南徐庄,望瓦岗寨?不是,望洛口仓城!这个魏公李密咋这样糊涂。江淮之间还有好多郡县铁了心支持李密,随身还有两万多忠勇将士,咱们这里有管饱肚子粮仓。以此为本,再展辉煌吗。西降长安,魏公李密不仅丢地,还有丢人!” 郭孝恪说:“张亮兄,原先主公推荐你去元帅府。李密要了邴元真,沒要你张亮。你还有怨气没撒完。” 徐懋功目视南方,心不在焉说:“为啥,为啥不来黎阳仓?为啥远离我?我有啥对不起你李密?你是我平生第一次遇到的,最有才华,最有魅力,最使我崇拜的人。你来瓦岗寨合作,我支持。另立蒲山营,我支持。奉你为盟主,设立元帅府,我支持。你杀翟让,我忍,一忍再忍,没有逆悖你。为你精心策划多次战役,大获全胜。为啥不相信我呢?为啥?” 张亮说:“李密惦记着你颈脖子的刀疤,所以说不好意思来了。李密还有点耳朵根软,听了不三不四的部僚瞎掺和,怂恿他西去长安降唐公李渊。” 郭孝恪说:“起义军,反皇帝。干这惊天动地的事,准备好杀头了事。还有啥好意思、不好意思的。魏公李密另有其他意图。” 徐懋功突然大声说话:“对!是的,是有其他意图。我佩服他的胆魄,但是他这次是否选错了目标?错把李渊当成翟让?把长安城当成了瓦岗寨?” 张亮说:“魏公李密祸起萧墙,看他元帅府几个长史、司马,全是些没用的人。左司马杨德方、右司马郑德韬,一上战场就死光光。柴孝和的谋略还行,李密偏偏让他上战场去送死。长史房彦藻主谋杀了恩主翟让,专门窝里斗,不得好死。司马郑颋的部属通敌做内应,长史邴元真贪婪成性,献了洛口城,全部将士们的家小都落入敌人手中。魏公李密元帅府用的什么样的人哪?如此近小人远君子,如若不败,天不容,地不载。” 郭孝恪说:“亮兄,消消气吧。主公心事重重,你还说这些过气不着边的闲话。主公,你说咱们今后咋办,东南西北风,咱顺着哪个方向的风,哪一个风向是吉祥风?” 徐懋功咬咬牙,转而微笑道:“以不变应万变。郭孝恪,你主管与各州县文书往来联系。张亮,你主管防务,领潘毛、丘孝刚巡防边界。扬我军威,震攝有企图心的诸候邻居,拒敌于黎阳边界之外。我静候其变,不日将有贵客来临。” 果如徐懋功所料,贵客们相继登门拜访。洛阳王世充,东面的窦建德,魏地宇文化及、北边的罗艺。都差遣中间人来寻求联合。徐懋功以礼相待,婉而拒之说:群雄并起,各自保境安民。兄弟爬山,各自努力。 礼送近邻的说客之后,又有说客来书函,正翻越太行山来到黎阳仓城。 潘毛领一队兵士在永济渠岸边巡逻,有两个骑士涉水而过。潘毛拦住飞马而来的两乘骑士,问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来人说:“咱是长安城来的乘传专差。到黎阳城找徐懋功将军,友人送一封书函给徐将军。” “喔,是驿站的驿差。” 来人笑道:“说一样,不一样。统一地界内,朝庭设置驿站,配驿夫驿卒,一站接一站。这太行山到黎阳不全是唐皇的地界,驿路不通。故而专差乘马传驿,故名乘传,亦称专使。” “换汤不换药,改头换面还是一个祖宗。跟我来。”潘毛领专使面见徐懋功。专使进来,当面验印,再启蜡封。 徐懋功细看来书,大唐山东道安抚大使淮安王李神通,帐下秘书丞魏征致书徐懋功: 【自隋末乱离,群雄竞逐,跨州连郡,不可胜数。魏公起自叛徒,奋臂大呼,四方响应,万里风驰,云合雾聚,众数十万,威之所被,将半天下。破世充于洛口,摧化及于黎山。方欲西蹈咸阳,北凌玄阙,扬旌瀚海,饮马谓川,翻以百胜之威,败于奔亡之虏。固知神器之重,自有所归,不可以力争。 公生于扰攘之时,感知己之遇,根本已拔,确乎不动,鸠合遗散,据守一隅。 世充以乘胜余勇,息其东略。建德因侮亡之势,不敢南谋。公之英声,足以振于今古。 然谁无善始,终之虑难。去就之机,安危大节。若策名得地,则九族荫其余辉。委质非人,则一身不能自保。
殷鉴不远,公所闻见。孟贲犹豫,童子先之。知几其神,不俟终日。 今公处必争之地,乘宜速之机。更事迟疑,坐观成败,恐凶狡之辈,先人生心,则公之事去矣。】 众人看了此书,张亮说:“魏征此书,前阙写李密兴与衰,后阙写你徐将军。你与魏征交谊非浅,以往言谈随意。此书中之言,怎么如此强势?诸如:`神器之重,自有所归,不可以力争。’这话中之意,防止徐将军霸地为王?” 郭孝恪说:“以兵部乘传特使专送此书,绝不是魏征能办到的事。应当是唐皇李渊授意魏征所写。唐皇李渊要招抚懋功将军,为啥不以魏公李密写书来召,而以友人的名义来招徐将军?这其中可谓煞费心机。唐皇李渊非李密可比。” 徐懋功瞪着魏征书,默默不言声。张亮有意打破沉闷的气氛,说:“主公,书中这句话:孟贲犹豫……这说的啥事儿,我看不懂,魏征卖弄文才。” 徐懋功想这想那,神思不定,听到张亮的问话而醒了神。对郭、张二人说:“孟贲是秦朝勇士,勇猛无比,是咱卫地人。秦武王招募天下勇士,孟贲渡河去秦国。秦武王攻取洛阳城,在周朝太庙观赏九州宝鼎。秦武王与勇士孟贲比试举鼎。秦武王武奋力举鼎,落鼎砸断自己的腿骨,岀血而亡。勇士孟贲因此获罪诛灭九族。魏征以咱卫地古代勇士孟贲作比喻,劝我不要逞勇好强,应该归顺大唐。你们俩意下如何?” 郭孝恪、张亮异口同声说:“跟随将军,永无异心。” 徐懋功长叹一声说:“咱们仨人无恙,也许有一展才干的机遇。可惜了魏公李密,壮志未酬身先死。” “啊?咱们没得到魏公李密任何消息哇?” 徐懋功缓缓而道:“消息在魏征这封来书中。书中评述李密:方欲西蹈咸阳,北凌玄阙,扬旌瀚海,饮马谓川。这封书是唐皇李渊授意魏征所写,写明李密的志向是京城皇宫。唐皇李渊能容得了这样的人才吗?” “大将军此言,就是世人所说的未卜先知?” “世上何来未卜先知,凡事有因即有果,预兆乃自然之道。唉,如何帮扶魏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