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吗？
“呼——” 吐出烟圈，林文站在街灯下，带着大卫无目的的走着。 超大的马路上，交错的反射银黑光彩的天桥，大公司那高到不像话的楼层，远远的在白日里也能见到的全息大黄鱼，市政中心和圣多明戈就是两个样子，一个城里，众生百态，这贫富差距... 林文摸了摸脑后，大卫乖乖的跟着他。 这条主干道路上的人有很多，但是并没有人会刻意的去关注两个原生货，在夜之城，能是原生货的家伙就只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富人，富裕到不需要依靠义体来提高寿命和身体机能，而是靠更温和的生物基因科技，而另外一种，就是穷到买不起义体的人。 毕竟义体的局限性太多，谁也保不准那天跑出来个胆大的天才黑客，咔咔两下给你脑浆子融了不是？ 至于如何分辨，呵，那不就更简单了吗？ 那些地位高的富的流油的人，出行才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保镖车队排场拉满，警局也会派遣部队驱散民众。 因此，谁会过多的去关注两个走在路上的穷酸原生货呢？ 罪犯？ 这可不是沃森和圣多明戈那些地方，这儿白天的安保还是可靠的，大公司可不允许黑帮大白天的就在这闹事，真当NCPD在夜之城是吃白饭的吗？ 林文带着大卫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走到了一个小巷子，抬起头往上看，林文转头看向大卫。 “过来。” “做什么？”大卫边问着，边走了上去。 林文伸出手，一把抓过大卫的胳膊，然后用力一拉，抬着大卫的腋下就将他给抬了起来。 “喂？！！”大卫一慌，马上试着挣扎，但是能有用才有鬼了。 就那么被林文举着，林文将烟丢下，用脚踩灭，然后看着上方，接着，林文抬起脚一蹬墙面，空着的手也抓住能抓的东西。 “咻——” “啊啊啊啊啊——疯了，疯了！你，你在干什么！” 只是一下就飞出有四层楼那么高，大卫低头看着这高度，瞬间受到惊吓，鬓角出汗，腿脚发酸，反应过来的他直接用自己的双手双腿缠上林文，脸被风刮的生疼，他惊恐的闭上眼大声的吼着。 “臭小子，给我小声点，别等会人家听到声音了拿枪出来打我们。” “你是想要掉下去吗？”林文没好气的对大卫说道。 这要是被人当成小偷拿枪打，那可真的是冤枉死了。 话说...游戏中的V好像就经常这样爬高楼来着？ 二段跳嘛，妈的说到这个林文有点无语，都不知道V是怎么做到的，林文跳的可比V高太多了，说是V的几倍都不为过，但是林文怎么不会二段跳？ 话说二段跳真不是武侠世界里才会有的技能吗？什么左脚踩右脚，梯云纵之类的... “你，你神经病吧！” 大卫张开嘴大骂道，但风疯狂的往嘴里灌，想说的，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呜哇乌拉以里！” “嘟囔什么呢...”林文嘀咕了一声，接着用这种方式带着大卫上去。 几十层高的楼，林文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就爬到了最高层。 这速度... 大卫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惊吓，后背已经湿透了。 “这是哪里？” “天台，看不出来吗？” “我，我怎么上来的？” “我带你上来的啊。” 松开手，将吓坏了的大卫放到天台上，林文笑眯眯的从身后取出两罐饮料，然后递给反应过来，开始跪在地上干呕的大卫。 “呕...” “喝点？” 大卫看了一眼，摇摇头，用手擦拭嘴角的水渍，虚弱的开口道：“不要，我不喝碳酸饮料的...而且现在，呕！林文，我好难受。” “真没出息，就你这样的还想安装斯安威斯坦？”林文“啧”了一声，对大卫揶揄说道，打开饮料，林文喝了一口，然后走到前方的护墙上，坐在护墙上，林文看着夜之城的景象。 这座公寓并不是很高，但已经能看到夜之城的很多东西了。 而且很有趣的是，从这里，恰好就能看到圣多明戈的很多地方。 最多的是红砖瓦，有着黄色三角形灯牌或是红色三角形灯牌的大楼，那些都是些危楼，里头可住了不少人，葛洛莉亚和大卫住的地方还能算是好上一点的。 大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林文背后，直接掀起林文的衣服，看向了林文的后背，“这，这，这怎么可能！” 一边说着，他又一边拉起林文的裤腿，看着林文的小腿。 “咚！” “嘶——”扯着林文裤腿的大卫马上松开手，转而是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的双手捂着脑瓜，弯腰看着侧过身坐着的林文。 收起手刀，林文好笑的看着大卫，出声说道：“做什么呢你？过来好好坐着，我们得好好聊聊。为了葛洛莉亚，也是为了你。” “你的身上怎么没有义体？”大卫却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义体？我个原生货，当然没有那些玩意。” “那你，那你是怎么上来的？”大卫探出脑袋往楼下看，然后瞬间收回身体。 高，太他妈高了！ 这可是市政中心区域的公寓楼，所以少说得百多米了吧？ 但林文是怎么带着自己上来的？ 他带着个人，然后什么都没有，就靠着原生的一双腿上来了？ 你要装载了能喷火飞行的义体腿大卫都觉得能接受啊！ 这是原生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大卫·马丁内斯又不是个傻瓜！ 看着大卫一惊一乍的模样，林文当然知道大卫在想什么，便是好笑的说道：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是别多问，对你现在来说可没什么好处，以后到时间了我会告诉你的。” “我还是不敢相信，你既然，既然有那么厉害，那你又为什么...”大卫看着林文，磕磕绊绊的说道。 他以前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废物！ 但现在一看，他有几个看上去就会很厉害的赛博朋克朋友，然后还能轻松拿出几万欧元，还有一双腿就能，就能...总之，这要是废物的话，那大卫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可以从这跳下去了。 废物？ 怪物！ “为什么？你是想问我那么厉害，为什么还待在这里对吧？” 大卫点点头。 “因为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不可以吗？”林文说着，又掏出了烟盒，唔，里头还剩下三支。 取出一支掏出火机点上。 哈，突然想到跟萨莎一起来的那个黑客了，好像是叫做琦薇来着？ 她点烟的动作可要比自己潇洒的多了。 要不...改装个手指头？ 咦，算了，除非林文自己掰断，不然义体医生想换林文的手指头，用动能枪对着打那都不带破口子的。 大卫看着林文又要抽烟，便捏起了鼻子，开口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抽烟？” “来一根？”林文一愣，然后笑眯眯的把点好的烟递给大卫。 大卫犹豫了一会，摇摇头，“我不抽。” “要说以前的话公共场合抽烟是有伤风化，还伤害自己和别人，但现在都是能轻松更换器官的年代了，我抽支烟怎么了？街上不天天有抽油抽电的？” “你好像活了很久？你到底几岁了？”大卫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林文。 “反正我当你爸，你不吃亏的。” “爸，爸你个头爸。”大卫转过了头，双手插进裤袋。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哭哭啼啼的和医生说等会我爸爸就会来了的，我说，你小子难道是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叫我一声爸吗？”林文看着大卫，接着说道：“好歹我们也相处了好几年了。” “不谈这个，先谈正事吧，林文，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大卫已经习惯了林文的不着调，说来好笑，以前他这个样子，大卫只会觉得反感，但是现在看林文不着调的坐在墙体上，手指夹烟斜身看着自己，大卫竟然会觉得林文很神秘... “谈谈你以后想做什么，其实我和葛洛莉亚不一样，我是不希望你去公司的，但你从来都没有反抗过葛洛莉亚，你一直都在守护葛洛莉亚的梦想，从而忽视了自己的想法。但既然你愿意这样做，葛洛莉亚又希望你这样做，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是现在不同，大卫，我能看得出来，你是真的想安装斯安威斯坦，可是你知道吗？按上了斯安威斯坦后，你就很容易进入那群人的视线，他们当然不会为了一个破义体就到处去找你，但荒板学院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装那玩意还想去读书，你不自己送上门给别人吃吗？十六岁的贫穷学生能适应斯安威斯坦，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因此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就和葛洛莉亚说清楚，然后退学找别的出路。要不就放弃这个想法，老老实实的接着读书。” 林文开口说道。 至于为什么和病房里的几个女人听到大卫说要安装斯安威斯坦的态度不同，是因为林文很清楚，大卫是真的能够驾驭斯安威斯坦。 并且，林文还没少从中出力。 细胞激活（传说级）这个技能可不只是能够做医疗。 大卫的精神和rou体强度，本身就远超一般的普通人，在林文的帮助下，正是长身体的大卫成长的飞快。 普通人一天用个几次斯安威斯坦就了不起了，但大卫...在不伤及身体的情况下，他能够轻松的用上个五六次，而且冒着危机生命的危险下，大卫能使用的次数还能突破到两位数。 这要让公司的那帮人知道了，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体小白鼠吗？ 而且还是小白鼠中的小白鼠，到时候进荒板公司，当公职人员？开什么玩笑... 大卫只会被用于去实验各种兵器，并且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可不会管大卫的精神问题，坏了，那就换一个小白鼠就是了。这世界难道缺有点才华的小白鼠？ 不缺的啊。 什么，有才能的人要好好利用？ 已经说过了，这世界有才能的人多了去了，作为掌握世界的几大公司，旗下人才无数，大卫进去了也只能排在中上游，所谓的才华也是相对比普通人更好而已。 嘛，总之，在林文的眼中，没有人会是特殊的，啊...除了V。 也不知道那个小身板到底是怎么塞进那么多义体的，什么赛博坦V震天？ 听了林文的话，大卫沉吟了许久，最后抬起头问林文：“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我不会帮你做出选择，大卫，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已经说了，葛洛莉亚的选择并不差，虽然我很讨厌公司，但是不得不承认，相对比赛博朋克们的生活，公司狗的日子要更安全，只是那种生活会很无趣。但如果选择了另一条路，大卫，我问你。” 林文转过身，将双腿搁置放下，他抱胸直视大卫的眼睛，语气突然一冷。 这一刻，仿佛有血气从林文的身体周围散发出来，让大卫猛地一愣，下意识的就张开嘴后腿了一步，大卫把手放在了身前做出了防护的动作。 在林文的身上，大卫好像看到了...尸山血海。 他没有再露出不着调吊儿郎当的笑容，而是冷着脸，语气冷漠的说道： “你，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吗？” —————— 感谢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