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早餐
八方大街。 位于岭明市东区的一个大交叉口，因为四通八达，驾车和公交可通往岭明市四区各处，故而有八方之名。 此时正值清晨时分的早高峰。 八方大街的步行街上人潮涌动，宽阔的马路上车来车往。 街边，各个早餐店铺早已开张。 堂食，外卖，都忙活的不可开交。 王哲从家里出来后，打了个网约车，不到十分钟便到了目的地，清风包子铺。 到达目的地后，王哲拿着已经自动缴了车费的手机，抬手推开了包子铺的大门，进了店内。 此时店内顾客很多，咀嚼声，碗筷碰撞声，交谈声，喊号声以及催单声交杂回荡在店内的一楼空间中，嘈杂的很。 王哲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听着耳边回荡的嘈杂声，目光没有任何变化，直接转身上了二楼。 二楼相比一楼安静了很多。 王哲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然后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桌子上的二维码，开始点着早餐。 王哲打开菜单后，不一会，便将店里的招牌大小包子全都点了个遍，这些包子是他自己要吃的。 因为昨天就早上吃了一顿早餐，然后昏迷了过去后从昨天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没吃别的东西，肚子早就饿的不得了。 而且王哲昨天发现，自己的饭量突然变大不少，这让他有些不理解。 因为这段时间受到那幻视和幻听的影响，他也没健身锻炼什么的，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变化。 难不成还要二次发育不成？ 王哲有些怀疑。 点完自己要吃的东西后，王哲又点了一小碗甜豆腐脑和两个圆白菜馅大包子以及两个胡萝卜馅的小包子。 他记得很清楚，这两个馅的包子是小助理在这家包子铺里最喜欢吃的。 点完菜品后，下单，结账，支付，一气呵成。 手机支付完后，他看了看时间。 8：05分。 “啧，又迟到。” 王哲啧吧一下嘴，向着楼梯口望了一眼，低头点到了飞信里，打开了小助理的聊天框，发了个消息过去：“到哪了？” 消息秒回：“门口。” 王哲一挑眉，有些惊讶这回的消息不是轮回，于是便打下一行字快速发出：“二楼，老地方。” “好。” 不一会，周鸢便上了二楼，朝着他走了过来。 今天的周鸢一改以前甜妹装扮，脚下踩着黑白色的老爹鞋，身上穿着黑色长袖T恤加黑色吊带裤，头上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这个装扮配着她那面无表情的娃娃脸，显得酷酷的。 王哲就这样看着一身黑色装扮的周鸢自远到近的走到桌前伸手将背后背着的黑色小背包甩到椅子坐下，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双眼睛盯着她左看右看，根本没有移开过。 周鸢感受着王哲新奇的目光，脸上泛起淡淡的粉红色，坐在椅子上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王哲左手摩擦着下巴，一本正经的回答：“嗯，没见过，但今天见过了。” 听着他嘴里的话，周鸢眼都要翻上天了，笑着道：“德行...” 王哲看到她笑了，这才点头道：“就是嘛，板着个脸干嘛，笑一下多好啊。” 他嘴上说着，耳边听到了楼梯口两位上菜的服务员的喊号声，连忙的招了招手：“这里，这里。” 王哲招完手后，扭头就看到了周鸢又冷下去的娃娃脸，说道：“哎哟，怎么又冷下去了，你看看你，大早上的跟块冰一样，冷的刺挠人，咱们难得两个人都长假，这我邀请你出来一次，就给我摆脸色是吧。” 周鸢也不接话，就左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身前的两个服务员前来上着王哲点的早餐。 等到身前桌子上摆好了各种的包子后，两个服务员下去了。 这时候，她才淡淡的开口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不开心：“不是给你摆的，我家里那点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了，我昨天给你的头绳你放在哪里了？” 周鸢说着，一对好看的眼睛落在王哲身上。 王哲本来正听着小助理说着为什么摆脸色，突然听到她话锋一转，询问起来昨天给的头绳。 有些不解的放下了手中刚刚拿起的筷子，将左手袖子撸起来，伸出了套着头绳的左手给她看：“这里呢，怎么，你要用来绑头发吗？” 并且说着就要取下来。 “哼，不用，戴着吧。” 周鸢看着她昨天给的头绳被王哲戴在左手手腕，小脸红着轻哼了一声阻止了他取下来的动作，然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一下给王哲整的有点懵，但紧接着他便想到了什么，心中庆幸着自己昨天把这个头绳戴在了手上。 要不然总感觉这个瓜婆娘，今天要搞点幺蛾子出来。 心中轻轻叹息了一声女人心，海底针后。 他右手再次拿起筷子，用筷子点了点特意给周鸢点的包子，说道： “诺，给你点的，大的圆白菜，小的胡萝卜，都是你爱吃的，我可饿死了，先开始吃了。” 话语中，他动筷子夹了一个鲜rou包到碗里，埋头开始了干饭。 他自昨天昏迷到现在一直没吃饭，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再等下去，他都要流哈喇子了。 周鸢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王哲，也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小胡萝卜包到碗里，吃了两口，然后喝了一口豆腐脑，继续自己刚刚的话题说道： “昨天晚上，我家里那边的亲戚又给了电话，说我那个哥哥又去赌博了，这回直接把家里的老房子抵押出去了，我妈知道了以后直接气的躺在了床上，一直骂我哥是不孝子。” “然后又给我打电话央求着我给家里汇钱。” 王哲听到她的话，将嘴里的牛rou包嚼碎咽下，皱起了眉头：“又汇钱？重要的是，你还有钱吗？” 关于小助理家里的事情，他从学姐那里知道一些。 家里有个烂赌鬼哥哥。 就这一年以来，光他见到的汇款就得有快六七笔了。 周鸢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下，然后在王哲锐利的目光中脸上露出了苦笑： “哪里还有，其实你休假以后，十六号发完了工资，我就请了几天假回家了一趟，那时候我就往家里掏了一次钱。 然后也不知道是家里的压力太大，还是怎么回事，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做噩梦，我以为是自己得病了，也不敢花钱去医院看，因为我手里除了生活费以外，也没有多余的钱了。” 她说完后，小口的喝了一口甜豆腐脑，但却压不下心中的苦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只不过，她家里太难念了。 王哲听后没好气的看着小助理：“没钱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借给你。” 因为知道小助理的脾性，他也不说给，怕伤了自尊。 但一说到这个，小助理就横了一眼王哲，手中筷子好像利剑一样一下扎在了另一个胡萝卜包子上，然后送到嘴边一口咬下，含糊不清的阴阳怪气道： “某些人吼完人后，就自顾自的休假了，然后一连半个月连个消息也没有，谁敢打扰您啊。”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让王哲眉头更紧，双眼看着她可爱的面庞，露出了锐利的光芒，语气很重： “你这什么语气？我跟你说正事呢，跟谁学的阴阳怪气，一天天的，好的不学，净学这个，我看你这个样子是有钱了吧，钱哪里来的？ 得，你也不用说，我一猜就能猜到，你网贷了还是透支信用了？我先说好，这回就算了，以后不管哪个都不行！ 至于钱，回头我借你一些，我也不着急你还我，你先把借的钱给我还了去，这回这钱都自己留好了，该咋过咋过，一分都不准给家里了。 最好是赶紧找个机会趁早跟你这个家断了去，这拿你当什么呢？提款机吗？” 因为王哲现在的语气十分认真，小助理都不敢反驳，只能是低着头，用手里汤勺把碗里的豆腐脑都搅和成碎渣，来彰显出她纠结的心情。 看着小助理这个样子，王哲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念着你小时候家里对着你的好。 但你这一年挣的钱全都汇过去了吧，要不是你幸运，是我们公司那个富二代学姐老板的学妹，把你安排在我这里当个小助理，你想要现在这样的工资，可得熬着呢。 你说当我小助理这活轻松不，我也不需要你帮我什么事情，在我这给我当助理，除了给我泡茶，带早饭、晚饭之外还有做什么别的工作吗？ 虽然假期很少，但工资一月一万五联邦币，这个不少吧，这都等于在捡钱了，放到大街上，谁不想要这种活？ 但你这么好的工作，平常日子过成什么样子，这我就不说了吧。” “做的差不多就得了，在你来之前，学姐和我讲过，你这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一点学费和生活费都没给出，都是你勤工俭学挣的，甚至他们还不停的从你手里拿钱。 现在你工作了更是吃相难看，只是从你这里大笔大笔的要钱。 若只是家里父母生病什么的或者要生活，也就算了，但每次都是给你那哥哥擦屁股，根本不问你过的怎么样。 就这，真的是家人做出来的事情？ 你说他们都这样了，连拿你当个人都不当了，你还不断等什么呢？等着他们把你敲干骨髓，吃干抹净才去下决定吗？” “赶紧断了，该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至于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可能说的是委屈大了，小助理吸溜了一下鼻子，带着哭腔的说了一句：“我去趟厕所。” 然后便红着眼眶起身离开了。 看着小助理离开，王哲将筷子上的大包子三口吃完，然后含糊不清的说着：“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种破事，世界上太多了。 王哲觉得其中许多道理真要扯是扯不清的。 只能是果断的快刀斩乱麻才行。 要不然，就会一直受到其困扰。 但这也只是他的看法罢了。 毕竟有些事情根本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王哲将口中包子咽下肚子后，拿起手机，想了一下，直接动手给小助理的银行卡里转了五万块联邦币。 这几年跟着公司创业，他现在手里很宽裕，并不是很差钱。 转完钱后，他放下手机，看向厕所的方向，心中思索着刚刚小助理的话： “回了家一趟，就开始做噩梦，那这方向应该在她的老家那一边，这需要警惕，反正不能再让她回去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 小助理回来了。 眼睛和鼻子红红的。 看样子是在厕所里哭了。 “哈哈，你别说，难得见到你这个样子，倒是惹人心疼。” 王哲看着她这个样子，笑着抬手给她碗里夹了个大包子： “至于我说的，回头再去想，也别胡思乱想，想不通就问我，我来帮你想，毕竟还是你爹妈，咱们得想个好点的法子。” “但今天啊，就先别想那么多了，咱俩一起在外面转一转，看看电影，好好给自己放松放松。” 小助理听着王哲的话，目光悄咪咪的落在了他戴着头绳的左手手腕上，心中甜滋滋的，嘴上轻轻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