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救不了你（二）

    刘志看着许乔，发现她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自己的身上，这种感觉就是直接被忽视，他突然不想慢慢来了。

    刘志打掉许乔手中那危害到自己性命的东西，撒气一样一脚踢向许乔的膝盖。

    许乔吃痛的跪倒在地，起身却被迅速赶来的几人合力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许姑娘，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是一个有意思的对手。”刘志惋惜，逐步走向阿诺。

    许乔慌了，她不能再失去阿诺了。难道连从小就一直陪伴自己的阿诺，她都护不住吗。

    “刘志，有本事你杀了我！！”许乔歇斯底里，红血丝布满眼白，额头青筋暴起。

    刘志如小孩一般，盘腿坐在地上摇头晃脑：“喂，你们剩下的站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只畜生给我拿开。”

    剩下的人听到后相互点点头跑到被压倒的那个人身旁，双手并用把阿诺抓下来，按在地上，不顾它痛苦的挣脱。

    ….

    许乔不忍直视，不敢直视。

    刘志看到后，走来硬生生按正她的头逼迫直视着。下颚骨被顶在地板疼的很，可她却察觉不到，心中的绞痛就像吞噬心的蚁，一只小小的口却造成了千疮百孔。

    ……

    许乔窒息般抽泣，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不要…不要….”

    她眼睁睁的看着，平日活泼好动的阿诺在他们一拳一脚重重叠加下慢慢不会挣扎，慢慢不会嚎叫，满满的没了气息……

    “阿诺…阿诺！”许乔疯狂摇头，用力弓腰用力的站起双腿。

    她想去找它，抱抱它，

    她挣扎的跑过去，一步又一步，刘志的手下也被吩咐不用再去控制她就看着她一步一步跑去。

    砰———

    刘志开枪了。

    “呃…”

    许乔一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回头看了眼右腿的枪伤不以为然。

    就快要到了，就快要到了。

    许乔艰难的爬到阿诺身边，轻轻扶起它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柔声着：“阿…阿诺疼不疼？”

    阿诺没有回答，呼吸也小到听不见，就像刚刚的许振文。

    “呜…汪…汪汪..”

    阿诺用尽全力发出声音，头在许乔怀里蹭了蹭，似乎在说着我不疼，我感受到你了。

    许乔爬在阿诺的身上失声痛哭，断断续续间从她身边能听到的只有两个字——不要。

    阿诺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小。它身体的伤口溢出血，溢出许乔仅剩的细微希望，阵阵破灭，丝丝不剩。

    许乔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阿诺生命的逝去。她就跪坐在它旁边，陪伴它最后那一分，那一秒，久久无语。

    “许姑娘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吧，还是要感谢你那个弟弟，绿色的头发实在惹眼。”刘志想要吸引许乔的注意力，想要看她生不如死。

    “许姑娘，你和你义夫害惨了我，我一整个团伙现在没被抓和活着的只剩我们几个，我也要你感受这般愤怒和绝望。”

    ……

    “许姑娘，未来还长着，你等着我。”

    刘志不见许乔的回话，自己自顾自说了很多。

    “按照以前说的，给她留个纪念。”刘志起身拍拍尘土，示意身边的一个小弟。

    ……

    许乔挣扎过了，在那一刻她才真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能一打多又怎样，会枪会车又怎样，如今这般境况还不是双拳难敌四手，毫无还击之力。

    更何况她没有枪。

    刘志砍去了她的右手食指，跟许振文当初为了博取刘志信任亲手砍自己那只手的地方一样。

    许乔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说话，再去挣扎了。

    她的右腿很疼，右手食指很疼，心很疼，她的大脑和身体也都在经历着非人的摧残，她从来没那么累过。

    直到闭上眼的前一刻钟，眼里倒映着的还是刘志一伙得意的恶心嘴脸。

    以及周遭被他们点燃的销毁证据的熊熊大火。

    过往和他们的回忆走马灯一样历历在目。

    她还记得许振文笨手笨脚把自己抱回家的时候，她还记得许振文第一次下厨学做排骨汤的时候，她还记得许振文教许聪写数学作业急哭的时候，她还记得许振文为他准备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明明是那么完美的一件裙子，却被他犹豫好久都不敢拿出来。

    阿诺从小到大的陪伴，也是她抛不去扔不下的羁绊。

    荒岛的小草，失去了暖阳失去了庇护自己的大树。最终被黑海吞入腹中，封在无望冰川，不见天日，寒冷裹满身，温暖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