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暴雨前的平静
我看着一脸严肃，无助的胡上星还有依旧悲伤到不能自已的桔梗，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以及前所未有的无奈。 他们家里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我的脚步没有再迈开。望着胡上星的那一壁橱的“武器”，我想也许，我们也将会是彼此的“武器库”。 运动会如期举行了。一切事情都进行的非常顺利，连每小时的天气都和手机上的报道保持着高度一致。 暴风雨前总是格外的平静，但我们三人的心中早已狼烟四起了。 早上九点，空气变得湿润了起来，我感到自己的肾上腺激素狂飙了起来，好像那怪物就在我身边一样。 “女子3000米检录，请参赛的……“广播突然播到了我们的项目，吓了我一跳。我和胡家兄弟兄妹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互相点头示意，然后就和桔梗跑去了候赛区，视死如归一般。 枪声一响，我们很快开始了比赛。 我跑地得比较匀速，跑的时候，我转身看了一下背后的天空，一大团乌云正向我逼近，并且速度很快，不远处有几只乌鸦在叫着，声音凄厉，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渐渐逼近我的不是乌云，而是厄运，远处不是乌鸦在叫，而是那个怪物在唤着我的名字：柳絮生-- 桔梗撞了我一下，“怎么了，絮生？“ 我回过神来看着桔梗，好像她随时都会离我远去一样，但我立即发现自己想得太夸张了，便对她笑笑说，“没什么，跑吧！“ 我和桔梗说完，没跑几步，突然发现米线一般的细雨从天空中飘落下来，我停下脚步，抬起了头，雨点落到了我的眉心，眼睛，额头，落满了我的全身。 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雨给我带来的恐惧，桔梗看我停了下来，忙跑过来问我：“絮生，它是不是来了？“ 闭着眼睛，我却能感觉到桔梗的颤抖，我慢慢睁开眼睛，正视前方，一个白衣黑发的恶鬼形象，在我的世界渐渐清晰了起来。 一点也没有算错，就是他来了--那怪物。 我朝着桔梗摆了摆手，说：“桔梗，不用跑了，去找你哥，快！“ 桔梗马上会意，让我小心，然后飞快地跑开了。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大声地鼓励着3000米的选手们快跑。班里的其他人开始给我加油鼓劲，一切都好像慢镜头一样进行着，然后静止了，只剩下我的呼吸声“呼，呼，呼，呼……“但又仿佛不是我的，站在他面前，我能更好的理解什么是命如纸薄了。 它在向我逼近，越来越近，近到我无法再呼吸。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正掐着我的脖子，我开始挣扎，但奈何它的力气更大。恍惚中，旁边传来胡上星的声音，“絮生，荧光水！絮生！“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解开了红腰带套住它，然后颤抖地摸出身上的荧光水，拧开了往他身上倾倒过去。胡上星他们接收到我的信号，立刻拿出了埋在cao场中心草坪里的水柱喷射器，射向了那怪物。颜料水将那怪物浸染得很彻底，勾勒出了他的基本轮廓，长发，长衣，以及正在掐着我的手臂。胡上星差点被喷射器的冲击力给撞倒。 霎时间全场沸腾了，所有人都开始逃避，却又以光速聚拢围观：一个彩色的人形怪物死死地掐着我。虽然我人被掐着感到很窒息，但是还是忍不住笑得和鸭子一样，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那怪物。 然而奇怪的是，这样的场面居然没有让那怪物产生一丝恐惧，他手上的力量竟然只增不减，我的眼泪随着脸的涨红，慢慢溢出眼眶。 就这样一群人围观着：看着胡上星和桔梗朝着那怪物疯狂地喷射，看着我被那怪物掐得脚尖离地，不停挣扎……而围观者们只是不停地热议着，然后打开了手机。 胡上星和桔梗，看不下去了，扔下的家伙跑了过来。桔梗使劲地往后扯着我，胡上星则不停地拍打着那怪物。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我听不见所有人的声音了，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了，也不想管让我心累的任何事了。 我闭上了眼睛，想着既然死不了，既然死亡是不可以反抗的，那就让我享受吧。 渐渐的，我失去了知觉。 “絮生…絮生…“迷迷糊糊地，我听到有人在不停的喊我。我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是桔梗。 “桔梗，我还活着吗？“我的声音已经沙哑。 “是啊，絮生，你知道吗，你算的太准了，在你晕倒之后，雨马上就停了，我和胡上星都快吓死了，生怕那怪物会把你掐死，但它很快就消失了，然后你就掉下来了。“桔梗答到。 “消失？你是说他凭空消失了！那些颜料呢？” “他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他身上的颜料也和他一起不见了，但是cao场上还有很多，校领导正在派人处理呢。” 我看四周都没有胡上星，便问桔梗，桔梗说：“胡上星他……被请去喝茶了，我妈说让我在这看着你，要是你醒了就马上带你过去。校方这一次很生气，但是絮生，有个好消息，你知道吗，学校里面所有的媒体，报刊，还有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上传到了网上，现在的微博热搜，各大官方微信，公众号，头条，朋友圈都在关注这件事，我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上电视，新闻刊登报纸，到时候有关部门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主动来保护你！” “真的吗！”我抑制不住兴奋，打开了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微博，微信朋友圈头条。果然和桔梗说的一模一样，社交论坛都炸锅了，我紧张的心瞬间轻松了很多。“不对，还有你哥呢，不能让他为了我受处分，我们快走吧，说着我便拉着桔梗向校长办公室奔去。 等我和桔梗赶到时胡上星已经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了，旁边站着校长，他的后妈。我刚想叫他，却听到她mama说：“上星啊，你怎么能把责任全都揽下来了，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知道mama有多痛心吗！” 我呆住了，心想，这胡上星还真够义气。可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会被退学的。 校长看到我们来了，给我翻个大白眼。然后叮嘱着胡上星，说：“我会在为你争取宽大处理的，你自己也要好好反思，有些人值不值得你去做这种傻事。”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桔梗说：“桔梗，你跟我走，我还没找你算帐呢！”说完，拉着桔梗的衣服便走了。 桔梗无奈地向我们吐了吐舌头，便被拖走了。 我走上前轻声问胡上星，“里面已经结束了？” “是的。“”他说，“我们只要等明天的校董事会的处罚结果就好了。” “所以我们会被退学吗？” “不一定，也许学校会忙着处理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暂时顾不上我们。就算是要退学，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和桔梗无关。放心吧，我妈是校长，我爸又是校董，我是一定不会有事的，哈哈，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一定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的。” 看着胡上星的笑，我总觉得莫名的心酸，毕竟欠了他们。“那么你要查的东西你打算怎么继续下去？”我问道。 “不知道呢，等明天结果出来再说吧，嘿嘿。”他说完，便示意让我先回去。 “我不会让你们退学的，”我说，“并且我说到做到，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该你们了。” 胡上星转过头和我对视着，笑了，双手背在头脑后枕着，浅浅的酒窝里泛着一丝醉意。 黄昏时候的太阳把我们俩都映衬得金光灿灿的，就连被无限拉长的影子也一样闪着金光。这时候我才真正地仔细地观察了胡上心，观察了自己：我们不过是一群处在平凡年纪的平凡人，慵懒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