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另一位老师
偌大的学院，布满由水泥制成的宽敞大道，正值周末，校园中并无明显学生走动的痕迹，想来都已返回家中，与亲人共度周末时光。 苍翠连排的绿树之下，械零行走于笔直的水泥道路上。他并未选择校园随处可见的各种代步工具，而是选择徒步前往。 行走的路途中，他观看着昨日武斗大比的比赛视频，体会不同选手的招式与技巧。 此刻，械零正在随意浏览擂台赛的个人精彩片段，由系统智能自动整理剪辑的个人片段之中拥有无数让人流连忘返的难忘瞬间，正适合此刻的少年。 思朽投影的虚拟屏幕在械零身前播放叶文戮的作战视频，它近乎透明，械零观看也并未影响其行走于道路之上。 作为自己认可的强大劲敌，他自然想要看看对方在面对不同敌人时的战斗情形。 眼下视频中正播放着叶文戮擂台战第八场的战斗画面，他面对的是一位使用长枪的对手，械零双目紧盯，生怕错过精彩的片段。 擂台上，白衣叶文戮手握赤色鸿竹，挥动耀眼刀浪，招式行云流水，叫人眼花缭乱。 而他的对手，同样身穿校服的持枪少年则在抵御刀浪时大意受伤，一边压抑着体内阵痛，一边分心对抗叶文戮的勇猛攻势。 他好歹也是七胜选手，长枪使得虎虎生风，回旋枪力施加于少年身形，对方持刀挡下，自然也不好受。 两人你来我往，相互战斗间却是持枪少年受伤更为严重，这才在最后聚力一击中气息不稳，被刀气翻涌，掀飞手中长枪，败下阵去。 视频结束，械零也顺势关闭虚拟屏幕，思考起叶文戮在不同战局中略微相异的战斗风格。 相较而言，自己与叶文戮的数次战斗，那少年由开始霸气绝伦之姿逐渐转变为隐匿暗处蕴藏杀机的伺机毒蛇，是基于械零实力所做出的调整。 而在同擂台持枪少年的战斗中，他则将自己最为强势纯粹的刀技展现而出，给予对方强烈的身体冲击。 这是无计后果的倾力一战，既求胜利，也求痛快。 脚下一顿，械零收敛心神，望向眼前足有六层的教学大楼。 一个月中他每日穿梭于这栋大楼之中，自然对楼中情况了如指掌。望着顶楼那正因恒阳照耀而反射夺目阳光的窗户，械零低头，快步走入楼中，直指那设置于入门右转处的急速电梯。 院长室内，白思逸与徐锦天相对坐在舒适的红色滑轮椅上，那具有记忆效果的靠背完美契合两人的身躯，又携带按摩功效，无数流动圆珠在靠背中流动，给予他们极致的享受。 两人微咪双眼，将头嵌入靠椅之中，那份舒爽让他们格外喜爱，当下并不言语，静静休息。 两人中间，是一张及膝高的小圆桌，两杯热腾腾的咖啡正不断升腾着热气。仔细看去，盛满咖啡的杯子底部有完全契合杯子所做的圆形托盘，那并不仅仅作为托盘，还能够散发相当热量，提供保温的服务。 在械零查看校方发送的消息并只身前往院长室时，白思逸便已知晓械零前来的情况，当下便停止手中琐事，叫来人在隔壁办公室的徐锦天，美其名曰进行轻松惬意的下午茶，实际上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械零提前准备。 “老徐啊，没想到这么快新生联欢晚会已经结束了，昨日的比赛还记忆犹新啊。”白思逸忽地开口，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徐锦天虽满脸惬意，可思绪却不停滞，他已知晓白思逸提及昨日晚会之目的，而他在那场赌约中失败，虽然心中佩服械零，但碍于面子，自然不会给对面的老头好脸色看。 “你无非就是想让我兑现我的承诺，担任械零的老师，是吧？” 说到这里，徐锦天睁开双眼，将头微微抬起，看向对面也已直起身子的白思逸。 白思逸呵呵一笑，说道：“没错，我倒是没看错那小子，竟然拿了个第一回来，老实说，我还是在晚会之上才注意到他。” “哦？”徐锦天不知其中情况，见白思逸有心一叙，表现出十足的好奇心：“你是怎么关注到他的？” “那双眼睛？” “眼睛？”徐锦天愈发好奇，也有些疑惑。他注视着微笑的白思逸，等待对方的下文。 “说来也奇怪，只是心血来潮。当时扫视那一众低头惭愧的少年，他是我第一个看见同我对视的少年。从那双眼中我看不到任何紧张与畏惧，只有无尽的冰冷。” “当时我就在想，他或许有些与众不同。于是，便在致辞结束后搜索了这小家伙的在校情况与入校信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少废话，快说！” 徐锦天显然是个耐不住性子的糙汉子，见白思逸买了个关子，不由出声催促。为了让自己的话语更具威慑，他甚至轻拍桌子，让那漫至瓶口的咖啡在轻微摇晃中洒在桌上，香气四溢。 白思逸倒也不惧徐锦天的举动，故作神秘地低下声去，这一刻，他的神情不像一位德高望重的院长，反而像是个老顽童。 “还记得一个月前发生在东城海兴集市的大事件吗，私自管辖那集市的狂鲨帮被一窝端，现场有十分明显的战斗痕迹，足可见双方交战激烈，凶险异常。” “而械零，就是这事件的始作俑者！” 说出这话的同时，白思逸的表情终于严肃下来，他注视着徐锦天因吃惊而扩张开来的瞳孔，不再多语。 他相信以对方的能力，一定能够在自己话中提取有用的信息，明晰他所要表达的含义。 坐在对面的徐锦天眼神数变，压抑着心中震惊。 他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那震惊蒂日尼城将近一周的恶劣事件，竟然是械零一人所为！而他转换角度，却猛然发觉，械零在现实生活中也拥有他无法想象的惊人实力。 倘若今天白思逸说是他造成了当日景象，徐锦天还会欣然接受，但让他相信驻守在蒂日尼城的大批狂鲨帮成员都是被不满十八岁的械零所击败，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他咽了口唾沫，却恍然未觉，正欲张口提问，却听见院长室厚重的木制大门传来沉闷的敲门声。 “瞧，说到谁，谁就来了。”白思逸轻笑一番，右手一挥，木制大门便神奇地向内开启，现出门口正高举右手作扣门状的械零，两人目光与其对视，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械零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幕，他在原地呆愣两秒，这才如梦初醒般放下手臂，微微低头走入院长室。 身形完全没入房间的刹那，木制大门在其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低沉的声响，械零来到两人身前，站定下来。 他并不认识坐在白思逸对面的徐锦天，但既然能够与院长一同在此出现，还能相对而坐共饮咖啡，想来也有显赫身份。他向两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院长，刚才我收到学校发来的通知，说是您这里的奖励需要我本人亲自来找你领取。”械零语气冰冷，丝毫没有决赛中那充满阳光的少年模样。 “我知道，”白思逸凝望械零，脸上堆起笑脸，“我身旁的这一位，就是我许诺给你的奖励。” 院长的话听上去格外奇怪，让在场的另外两人不约而同投来目光。 械零依旧是古井无波的双眼，再看那徐锦天，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他此刻的双眼已将对面的老头千刀万剐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我们学院三位副院长之一的徐锦天副院长。从今天起，他将作为你的课外老师，提前授予你机甲相关理论与实战技巧。希望你在他手下好好学习，他可不像我这般和蔼，上起课来可是严厉至极。” 械零闻言，望向身旁体态憨厚的中年人，他的身躯虽然有些微胖，但全身上下气息内敛，明显是个习武之人。 再看其同样在打量自己的双眼，械零只觉被一头猛虎盯上，无形的压力于周身围绕，恍惚间自己身前似乎站着一只威慑堪比黑翼鹰的洪水猛兽。 “小子，做我的学生，你可要有所觉悟？如果你表现不好，我可不会吝啬我的批评。”徐锦天收回气势，淡淡说道。 械零在观察他，他也在试探械零。 有了白思逸先前一席话，他对眼前少年自然不敢小觑，一上来便用近六成的气息压迫械零。设想中械零至少会有些许不适，却没想对方竟然神色都未改变，淡然无比，端得让徐锦天心中更是高看几分。 他又哪里会想到，外表平静的械零，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向两人点头致意，械零心中升起对未来的无限希望。又聆听了两人的一番寄语后便告辞离去。 望着械零离去的背影，徐锦天微蹙双眉，嘴中呢喃道：“这小子倒是冷静，希望他真能让我大开眼界。” 两人举起咖啡杯，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又再度嵌入舒适的按摩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