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物证确凿
鹿晓白当然也想到这一点,她闭目思索,试图分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Ы很明显,萧权是被拿了鹿长鸣弓箭的人射死的。而萧权不可能自己射自己,那么到底是谁拿了鹿长鸣的箭?会是萧凯吗?但他极力否认,那么,到底是谁射出那致命的一箭? 鹿晓白不由得看向萧凯,却见萧凯正在看司茗。司茗原本站在他背后,此时却已离他有好几步远,站在萧烈身边,面向元诩,表情平静,似是浑然不察萧凯的目光。 正当鹿晓白要收回眼光时,萧烈不经意似的向她瞥来,不知是不是眼花,她看到他朝她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她不禁莫名其妙,他弟弟死了,而她是嫌疑人,他这样既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想表达什么? “来人,呈箭殿!”元诩的一声令下,打断鹿晓白的思路。她与众人一起,屏息静候殿外的动静。 不一会儿,一只铺着白色绸布的托盘被呈殿来,托盘一支血迹斑斑的箭,箭羽部分已被剪断,只有这样才便于从身体取出。 当然,不用剪掉,直接从尸体抽出更干脆,只是样一来,那箭羽势必会带出更多的血rou,虽说人已死去多时,没有丝毫知觉,但作为母亲,南阳长公主如何肯让人这样折磨儿子的尸身?于是,眼前这支箭分为两截,也在情理之。 鹿长鸣身子一抖,下意识地揪住鹿晓白的袖子,低头垂睑。鹿晓白感觉到他不安的情绪,忙把他揽过来贴紧她身边,给予无声的安慰。 南阳长公主一见那箭,立时又承受不住,哀唤了声“权儿——”又哭号起来。于是大家纷纷劝慰“长公主请节哀!” “人死不能复生,长公主保重贵体!” …… 元诩脸色很难看“来人,把箭清理干净!”血糊糊的,根本看不出箭本身的材质,他看向哭瘫在椅的南阳长公主,沉沉叹了口气,又道,“来人,扶长公主回殿休息!” 两个内侍应着便走向南阳长公主躬身道“长公主请随小奴前往承德殿——” “不去!本宫要留在这里!本宫要看看,铁证如山,鹿晓白还怎么狡辩!”南阳长公主咬牙切齿,眼光如刀,狠狠劈向鹿晓白,带着深切的恨意。鹿晓白打了个冷颤,忽然便想起刚入园时,她与萧烈说了几句话之后,无意间瞥到的那森寒目光。 元诩也不再坚持,又轻叹一声,这时清理干净的箭矢重新呈来,元诩看了一眼,眸光一闪,看了看鹿晓白,沉吟片刻,手一挥道“给殿每人都过过目。”内侍手捧托盘,在殿转了一圈,一时又是唏嘘连连,哦的哦,嗯的嗯,啊的啊,唉的唉。 在这样一片痛心惋惜又带着明了一切的轻语声,南阳长公主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支持,瞬间充满力量,沙着嗓音道“皇,这是鹿长鸣的箭!一定是鹿晓白使了手段,把这箭从权儿手里哄走,然后趁其不备,一箭把他射……射了……呜呜……我苦命的权儿……” 这是什么逻辑?仅因为是鹿长鸣的箭,断定她是凶手?如果刚才建德说是误杀,还能让鹿晓白感到无语的话,那她现在深为南阳长公主这剽悍的强盗推理而折腰了,未等元诩问话,马反驳“皇,杀人是要有动机的。我跟萧权无冤无仇,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次,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你恨他!他揭穿了你的身份!”南阳长公主的话如一记鼓槌,咚的一声敲在每个人的心,引起不小的震动,包括鹿晓白自己。 见她完全呆怔当场,南阳长公主悲怆的神色带出一份得意,她拿丝帕拭干眼泪,转而面向元诩,道“皇,你还不知道吧,这个鹿晓白,她还有一个名字,是陆仁!” “哦,陆仁?”他还真不知道,只是子攸知道吗?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 元诩惊讶的表情正是南阳长公主所预料及期望的,她一副下决心豁出去的神色,道“鹿晓白水性杨花,喜欢勾搭男人,但碍着长乐王妃的身份不便大胆行事,所以经常女扮男装招摇过市,出入茶楼酒肆风月之地,大行勾搭之事。” 一言既出,全殿哗然。元亮也深为震动,原来,那块难啃的硬骨头陆仁是鹿晓白,怪不得在他在她失窃及打砸之事捞不到半点好处。看来这鹿晓白真不是省油的灯,惹的事还真不少,只不知此次摊杀人的罪名,那些个王爷们,还能如何保她毫发无损?身为廷尉,我不信这次还敲不下来你这块骨头? 那边厢元亮打着泄私愤的如意算盘,这边厢鹿晓白同样被南阳长公主的一番话震得浑身发麻。莫名惊诧之余,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陆仁便是鹿晓白,原不是秘密之事,倒是长公主,这么大费周张地查探,实在让她受宠若惊。 只是,她为什么要查陆仁?难道跟萧烈有关?不由得看向萧烈,只见他紧拧双眉,看着他娘亲,欲言又止,神情极为纠结。 “皇,关于鹿晓白化名陆仁之事,微臣是知情的,她之所以化名,并非长公主所言,行不耻之事,而是恰恰相反,是为了避免他人窥视之心……”元子攸忙出来替鹿晓白澄清,只是他心有顾忌。 关于鹿晓白,因当初怀疑她是细作,所以从一开始,他便事无巨细一一向皇汇报,独独漏掉“陆仁”这部分。因为,每次鹿晓白需要用到“陆仁”身份时,所做的事对于女子来说,确实过份,甚至离经叛道。因着那莫名的男人尊严,他干脆不在皇面前提起,免得被他嘲笑。果然子攸是知道的。看来,在鹿晓白的问题,他有所保留。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迅速划过元诩的心间,但他不动声色,眸光在殿掠过一遍之后,又落在侍官捧着的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