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楼猪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常虹集团CRT电视机的高管层们婉拒了西蜀新科总经理的饭局邀请，嘴角带笑但是脸色阴郁的坐上了常虹集团公司的专车，披着晚霞离开了西蜀新科工厂。 当看到道路还有货车望西蜀新科仓库缓缓行驶，林祥一脸烦闷的伸出右手将空调出风口对准自己，然后点起来一根烟。 呼…… 车内顿时烟雾弥漫，冷气飕飕。 而在这烟雾缭绕中，这位常虹集团的高层突然砸了一下真皮座椅，语气狠厉道：“这小子真是逮着机会就想要好处啊？ 亏他还敢说？ 一个稳定的液晶电视机显示面板供应渠道？我们都踏马只能拿国外的普通面板，凭什么给他们啊？ 还要我们给他们买半导体设备，甚至还拿出清单来？ 踏马的怎么不洗把脸照照自己的样子？那清单上的设备，不把他们那个垃圾工厂卖个价钱出来，谁踏马买得起！？” 车内的另一位高管也是语气不善道：“当初我们给周勇军那些零部件的时候，他还说要和我们好好合作。结果他这一走，他儿子掌权后就这样做，既然他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们不义了。” 但这两人并不知道，公司另一辆车上乘坐的高管不仅没有一句粗口，甚至还十分节俭的让司机关掉空调，自己放下车窗，吹着自然风。 “周瑜很有可能带了一队辅旦大学的研究员，甚至很有可能西蜀新科的工厂就已经在使用辅旦授权的技术。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或许西蜀新科想往半导体方向发展，个中也有缘由。” 一个人的认知越是浅薄，就越容易骄傲自大，知晓的越多，就越是谦卑，越容易陷入思考的沼泽。 周瑜目送着常虹集团高层的车队在夕阳西斜中远去，随后目光扫到那些路上排队行驶的货车司机，突然转过头对总经理赵朝阳说道：“让咱们厂里的食堂给货车司机们多准备点饭食吧，一個司机可以多带走两个馒头。 顺便让库管们叮嘱司机们路上遵守交通规则，行车平安。” 赵朝阳听到这个嘱咐时，神情惊愕了一下，然后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办。” “嗯，那你先忙。我对新产品有些思路，等你忙完了，麻烦给我带一份饭就行。” “好的。” 直到关上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赵朝阳都有些理不清脑海中的思绪。 常虹集团高层的招揽被拒绝，他是想过董事长会这样果断。 但是拒绝后，董事长不顾忌常虹集团高层话里话外那些阴恻恻的威胁，反而关心货车司机的饭食和平安，这实在是有些突兀。 而且这年轻人居然还有新产品思路？ 虽然很想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技术研发部门的那些人，但是赵朝阳还是忍住了。 沉默的走到食堂，宣布了新董事长的新命令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望着办公桌上的各种加盟申请文件，西蜀新科的总经理赵朝阳看向刚好来送文件的商务部门负责人孙林正，说道：“孙经理，我们除了要审核加盟商的资质问题，还要多调查该加盟商的实际控制人和法人的关系，还有加盟商在他们所在区域的民众满意度。 虽然我们采取了管理较为轻松的加盟模式，但还是要谨慎对待这些加盟伙伴，毕竟这些加盟商也代表着我们西蜀新科的企业颜面。” 对于这个建议，孙林正自然是认同的。 他点头道：“总经理说的是，我们商务部门的业务员应该到那些加盟商所在地区，多走多看，采集到最真实的资料，然后再上报公司总部。” 而赵朝阳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抱起一堆文件，然后走到孙林正面前，将这一堆文件递了出去，并且说道：“那你把这些文件拿回去吧，我需要看到足够详细的调查报告，而不是干巴巴的资质调查文件。” “……” 孙林正神情有些木讷的接过这一堆文件，然后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虽然那些加盟商每次都要吹捧他，甚至走到哪里，都有“朋友”请客吃饭宝剑，但是在面对总经理的威严时，这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还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 孙林正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地位和待遇，完全是公司总经理和董事长的信任，否则换个人，那些加盟商也会认那个人为“哥”。 在走廊上，西蜀新科商务合作部门的负责人已然神情凝重。 而在目送孙林正离开后，赵朝阳却是坐到办公椅上，打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极为熟练的登陆天雅论坛。 瞥了眼自己关注那几个鬼话版块帖子没有更新，他就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天雅论坛的杂谈版块。 最近公司的公关与运营部门正在这个版块疯狂灌水、混热度，所以赵朝阳最近也经常进这个版块查看与自家产品相关的帖子内容。 毕竟这也是产品发布后做市场调查的一个好办法。 在名为《我发现了终极国货电视，性价比无人能敌》的帖子里，他看到了让人赏心悦目的回复内容。 “原本以为这个楼猪是在放屁，但是看过新科新视这台电视机后，我踏马直接打开钱包。这玩意儿太强了，比某天堂的游戏机还要强大，而且价格也比那个游戏机还便宜！” “笑摸二楼猪头，斑竹千万不要删除这个好帖子，今天我去商场逛的时候，也看到西蜀新科的电视机了，没的说，的确好，而且价格很低。 性价比就是性能和价值的比例好的意思吧？那真的是性价比很好的产品，我正在和夫人沟通买一台回来放在侧卧。” 殷历2006年的时候，网络词汇还没有那么多梗，所以网友们在网络上的各种回复内容都充满了“质朴”。 楼猪、斑竹这种论坛网络用语，已经是十分时髦的词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