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五节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啥？给谁拜年？” 郑武笑了笑，说道：“‘黑花儿’啊，你不是之前跟我说过想见‘黑花儿’吗？咱们初二就给他拜年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兴奋的说道：“对啊！我都忘了！成，初二你一定带我去见他啊！” 郑武点头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皱眉问道：“周易天又做什么了？” “张老”，郑武叹道：“被踢出董事会了，我真不明白周易天怎么做到的，居然把那个最有权势的张老也踢开了！他究竟许了其他人什么？” 我之前曾听郑武和苏文谈条件时提起过张老这个人，便问道：“张老？他是谁？”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以用手中的权利毁掉康星。不过……”见郑武突然不说了，我忙问道：“不过什么？” 郑武抬头看着我，隔了一会儿说道：“另一个你曾跟他约定，让他不论如何也不能毁灭康星。我不知道现在以这种状况，另一个你是否还能让他不去毁灭康星。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张老其实已经算退休了，很难有人在遏制周易天了。” “为什么？”我的这个问题即在问为什么没人能遏制周易天，也在问我为什么要跟张老有那样的约定。 郑武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咱们国家的权利并不是集中在一个人手上的，所以有些人还是希望背着政府有自己的势力，周易天就是他们支持的对象。而现在周易天明显已经不受他们的控制，反而控制了他们。至于另一个你为什么要跟张老做那种约定，初二你可以自己问问他。” “初二？”我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张老跟‘黑花儿’在一起？” 郑武笑着点头道：“当然了，不然我怎么敢跟苏文说，他保证动不了张老。”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黑花儿”应该是跟很厉害的人，而一个很厉害的人往往知道很多的事情。想到这里，我有些激动的说道：“‘黑花儿’也是康星的特工吗？他是几级的？他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 “你看到他就知道了。”郑武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困不困？要不我替你守夜吧。” “啊？”听郑武突然有结束聊天的感觉，我有些困惑，问道：“你不是说想跟我聊聊天吗？怎么才说了几句话就完了？” 郑武站起身说道：“完了。”见我依然不甘的盯着他，他才继续道：“其实我想跟你聊，可我发现你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马良。不，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人，只是我第一次彻底感受到你跟他又完全不同。” 我听的有点儿犯晕，但还是明白他说的意思，便挠着头尴尬的说道：“对啊，我没另一个我有知识。” “不仅是知识。”郑武又坐回行军床上，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你比他小太多了。‘老爷’就好像我人生的导师，教会我许多东西，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我对他很崇拜，对，就好像苏文对他一样，非常崇拜。直到我见到了你，我知道你跟他算是两个人，我知道你比他年纪要小很多，我也知道你不懂他的那些知识，但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无法把你们当成两个人，可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我听着郑武说的话，心里也产生了同样的问题。这段时间来，我从许多侧面大致了解了“老爷”这个人，我觉的他是一个坚韧，勇敢，睿智的人，但当我终于知道我就是“老爷”的时候，我很难想象自己是那样的人。 我觉得我自己很懒，并不勇敢却很容易因为冲动而便的莽撞，所以我一定不是个睿智的人，或许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 可我又无法否认我是“老爷”的这个事实，因为太多的事情从侧面证明我就是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被杀手追杀，甚至是见到噬脑的时候都表现的并不是那么恐惧的原因了，因为或许在我内心里，我早就见惯了这些。 可我既然是“老爷”，为什么我又不具备他所拥有的那些使人崇拜的素质呢？最近，每次我照镜子都感觉是遇见了“老爷”一样，因为同样的一个自己，在镜子的两面看来，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个被人称为“老爷”的马良，我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吗？我究竟是谁？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出现在这里的？ “对不起，我让你不舒服了。”郑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下去睡吧，我替你守夜。” “不用，我……”话没说完，郑武已经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然后他拍着床上的被子笑道：“你要不介意就下去盖我的被子吧，反正我不嫌弃你。” 见他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指着小桌子上的保温瓶说道：“那瓶子我给你留下吧，你渴了好喝。” “不用。”郑武摇手道：“我可没说我不介意跟一个男人间接接吻。” 躺到郑武睡的地方我看了眼表，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了，我懒懒的伸了伸筋，刚一闭上眼，关于“老爷”与我，沈雁雪与张楠，以及如何救赵鑫的问题又涌向大脑。在思考与辗转反侧中，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四周吵闹的声音把我从睡眠中唤醒。我睁开眼，看到沈雁雪和徐琪琪正坐在沙发上小声聊着天，嗑着瓜子；Rick又在跑步机上跑步了；Kim在灶台前忙活着；Marcus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Jane，Roy和郑武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见我醒了，沈雁雪开心的笑着对我大声说道：“春节快乐！” 我也笑了，同样开心的对她说道：“春节快乐！” Kim回头摇着手里红色的炒菜铲子对我招呼道：“马良，你过来尝尝我的炒年糕味道怎么样！”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客厅里新添置的钟表，发现现在居然都十一点四十了。可能是天天都被Marcus拽起来训练，太久没有可以随意的睡了，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这么晚。 见我不紧不慢的起床动作，Kim急道：“今天中午我做饭，你快来尝尝我的炒年糕怎么样啊！” 我笑着加快动作，到了他身边，用筷子夹起一块儿裹着红色僵直的年糕正要放到嘴里，Kim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说道：“你还是先刷了牙再吃吧，一嘴烟味尝不出好坏。” 我撇了撇嘴，扔下筷子走进了浴室。 中午吃饭的时候，郑武他们三个拎着六个装满啤酒和饮料还有许多花花绿绿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大塑料袋回来了。 Kim做了辣味和不辣的两种炒年糕，虽然我并不爱吃这种东西，不过Kim做的味道确实不错。此外他还做了两大张葱煎饼，那倒成了我的最爱。 下午三点多，沈雁雪，徐琪琪，Jane和Kim组成的厨师小分队就开始行动了。Roy一边喝酒一边跟Rick把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从塑料袋里掏出来，我这才知道原来是装饰屋子的彩带和许多增添节日气氛的小玩具。 郑武本来好好的坐在沙发上看书，结果却被Jane一声招呼变成了一个打下手的苦力。看着Jane眉开眼笑地吩咐郑武洗菜择菜，郑武不抱怨一句，徐琪琪心里似乎又不开心了，一撇嘴，也给郑武布置了许多任务。 沈雁雪突然转过头看向我，我后背一阵发凉，隐隐感觉自己也即将步郑武的后尘，忙对Marcus使眼色。 本来无所事事的坐在餐桌边咧着大嘴憨笑着看大家忙前忙后的Marcus见我对他挤眉弄眼便挠起了头，等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在沈雁雪出声叫我的同时，也开口道：“马良，既然咱们现在没事做，不如上去继续训练吧。” 听Marcus这么说，沈雁雪皱了皱眉，对我说道：“你去训练吧。” 我忙就坡下驴答应下来，拉着Marcus上了地面。我本来想跟Marcus沿着山路随便走走躲个清闲的，没想到刚出了屋门没走几步，Marcus大吼一声挥着拳头就像我攻了过来。 还好我最近一直跟他训练，反应更加灵敏，身子一侧躲开他的拳头，皱眉道：“你还真训练啊！” Marcus咧嘴笑了笑，也不答话又向我攻了过来。 我跟他一直对打到太阳下山，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一下到地下室，浓郁喷香的味道瞬间刺激了我的食欲，再加上客厅里的彩带，贴在墙上的春联，窗花，以及飘在天花板上的气球，节日喜庆的气氛使我一下又来了精神。 只见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的菜肴——有红烧鱼，红烧rou，葱姜炒海蟹，烤鸡等等许多许多中西混合的食物。 Marcus吞着口水笑着说道：“天呀！我今天要被撑死了！”说完，他一把把我扛到肩膀上，急匆匆的走向了浴室。 当我们几个男人都挺着大肚子恨不得仰躺在椅子上时，桌子上居然第一次剩了饭菜。沈雁雪皱眉道：“还以为你们能都吃了呢！这样十二点的那顿饺子怎么办？” “什么？”Roy痛苦的叫道：“怎么还有饺子？天呀！我真的不行了！” 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开始围坐在一起，一边喝着酒，一边分享着自己曾经历过的有趣经历。这一刻，似乎每个人都忘记了我们所处的危难，而是尽情享受着这短暂惬意的快乐时光。 午夜十二点，我们最终还是没有吃饺子，不过我去却集体上楼，在没有一辆车行驶的山道上放起了挂鞭。虽然Roy还偷偷买了几个礼花，不过我们害怕引起山火，还是没敢点燃那几个看着就很牛B的礼花。 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沈雁雪抱住我开心的说道：“马良，这一辈子的春节你都得跟我过！”我正要点头，她又忙着补充道：“不光春节！我要每天都跟你在一起！” Jane也点燃了一串挂鞭，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她突然一把抱住郑武，豪放的吻向郑武的嘴唇。 在我们的哄笑声中，郑武的脸变的通红，徐琪琪则一个人默默的走了回去。 整个初一我们都在无精打采中度过，晚上也都很早就休息了。初二中午吃完饭，郑武对我说道：“走了，咱俩去给张老和‘黑花儿’拜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