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节

    徐琪琪听我喊出这个名字，吃惊的跟着重复道：“张楠？怎么可能！”她一边惊呼，一边把屏幕转回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疑惑道：“马良，你确定这个女人是张楠吗？”

    我闭着眼肯定的缓缓点了点头。赵鑫走到徐琪琪身边坐下，指着屏幕对徐琪琪说道：“你不用问马良，我都一眼看出这是张楠来了！你看着眉眼，再看这小嘴、小脸，不用说了，虽然这图看着有点儿假，但这张脸绝对是张楠！这样的美女我看一遍就记住了。”赵鑫边说边看了一眼徐琪琪，发现她正盯着自己，愣了一下，忙说道：“不过她再美也是后天的，不像琪meimei你，天生就这么漂亮！啊，对了，老马，这下子咱们终于知道张楠为什么突然消失了！老马，老马？”

    直到赵鑫连着喊了我名字十几遍，我才从错愕中惊醒，干瞪着他们俩，完全不知道说点儿什么。

    我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是在想事情，但是却什么也思考不了。赵鑫和徐琪琪的身影以及他们身后的景物映在我眼中，但我却感觉自己完全看不见他们。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尽快清醒，可这空白感就好像沼泽一样，使我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突然感到双臂传来一种被捏着的痛感，脑袋随着身体一起前后乱晃，脖子生疼，似乎脑袋随时会被晃掉。随着这种晃动越来越剧烈，我终于从空白的沼泽中爬了出来，也渐渐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赵鑫此时双手正死死的掐着我的双臂，大力的摇晃着我。我茫然的轻声说道：“赵鑫。”赵鑫忙停止了晃动，关切的说道：“在，在，在！老马，你可不能这样！你清醒点儿！”

    我生硬地点了点头，看着赵鑫和徐琪琪，问道：“你们说那真的是张楠吗？”

    徐琪琪一句话也不说，紧张的盯着我。赵鑫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老马，想开点儿，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人！都过去了，好在她没害你，都过去了！”

    我没接赵鑫的话茬儿，伸手对徐琪琪说道：“琪琪，把笔记本给我看看。”

    徐琪琪犹豫了一眼，把笔记本递给了我，同时劝道：“马良，你先别多想，这只不过是张概念图，真整出来不一定会是这样。而且真的想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还是得等咱们抓住邹兰以后才能弄清楚。”

    我点头答应着，接过了笔记本。当屏幕上的面容再次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脑袋又“嗡”的一声。我急忙大口喘着气，阻止自己再次陷入空白。

    我仔细辨认着屏幕上的女人脸，妄图找到哪怕一丝她与张楠的区别，可看来看去，除了我的大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我这张脸是3D技术做的以外，它与张楠的脸没有任何差别。

    “张楠！”我小声叹着，把笔记本交还给徐琪琪，“这一定是张楠！为什么？”

    “为什么？”赵鑫冷哼一声，说道：“为了接近你，得到笔记本！他妈的，没想到那娘们儿原来是跟王建利一伙儿的！枉我当初还跟她那么好！”

    听赵鑫提到王建利的名字，我心里突然一跳。皱眉仔细想了很久，似乎察觉到了某些不对的地方，便张口说道：“三斤，琪琪，你们等一下！我发现一个地儿说不通！”

    赵鑫听我终于又开口说话了，就不再和徐琪琪说悄悄话，两个人一起认真的看向我。

    “首先，咱们知道田中先生是日本那组织的头儿对吧？叶梦锦是他的手下。”看赵鑫和徐琪琪点着头，我继续分析道：“然后从昨天晚上听到的王建利和宫本的对话，咱们知道宫本是田中先生的试验创造出的鬼与人的结合体对吧？”他们俩继续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王建利跟宫本也是田中的人，所以他们跟叶梦锦都是日本那边的人。而张……邹兰昨天晚上救走了王建利，她应该也是田中跟叶梦锦的人。”

    我突然觉得很兴奋、激动，不知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分析的方向不错，还是因为我渐渐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张楠不是邹兰的借口，深吸了一口气，加快语速说道：“赵鑫去云南那阵子，我跟张楠在北京XX医院调查吴双的事儿来着。那次可以明显看出张楠不认识叶梦锦、谢进财和吴双。我觉得不对的地方就在这里，你们想，她可以装作不认识叶梦锦，也可以真的不认识谢进财，但是吴双呢？在当时，甚至是现在看来日本方面似乎一直渴望吴双的加入，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张楠可能不提前知道吗？而且假设她是在演戏，那她为什么要让我也牵扯进去？让我这个外人认识吴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觉得叶梦锦，甚至是田中他自己都不应该做这么毫无意义的事儿！”

    赵鑫听我说完，思考了一会儿，拍手说道：“老马，你说的有道理！这么说张楠不是叶梦锦那边的人？不对呀！她不是叶梦锦那边的人为什么要救王建利？啧，奇怪了！这张楠到底是不是邹兰呀？听你这么说我都糊涂了！”

    看到赵鑫认同我的观点，我暗自欢心，说道：“所以问题就在于张楠会不会不是邹兰，只是恰巧俩人长的很像？”

    “很像？”赵鑫摇着头道：“何止很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且你别忘了，邹兰还是整成这样的！难道邹兰是照着张楠的脸整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俩绝对得有点关系！”

    对呀！赵鑫说的也有道理，怎么可能有人整容以后跟另一个人长的一样了呢？这几率也太小了！除非是照着一个人整，才能出现这种情况。难道张楠跟邹兰认识？

    我还在琢磨着赵鑫的话，徐琪琪语气很轻，缓缓地说道：“马良，也许我要打击你了。你仔细想想你认识吴双以后发生了什么。吴双和你打成了同盟，他希望你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他灭掉他的梦魇！所以把你牵扯进去认识吴双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徐琪琪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不仅浇灭了我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还让我再次陷入了冰冷的痛苦中。

    见我表情痛苦，迟迟不肯说话，徐琪琪又安慰道：“不过这里也有疑点。为什么吴双的梦魇必须要交给你解决？难道田中他们那边的人就不能帮助吴双吗？而且他们组织里有像叶梦锦啦，那个穿帽衫的人啦等等好多厉害角色，为什么非要让你这个普通人却解决？他们不担心你会失败吗？还是说只有你能解决？”

    我抬头看着徐琪琪，犹豫道：“应该不是只能我解决吧？在北京那次，吴双的梦魇就是被叶梦锦跟我联手解决的，你说会不会是……”

    “都说不好！”我话没说完，徐琪琪就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打断我说道：“也许只有你能触发吴双的梦魇呢？咱们现在在这瞎猜也没有用，一切还得等抓到邹兰才能弄清楚。”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回想着张楠阳光般的笑容和温柔的说话声音，怎么也不能把她跟叶梦锦，王建利他们联系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这才从浑噩中回过神。徐琪琪拿起手机讲着，从只言片语中我知道是沈雁雪给她打的电话，也不知道一夜之间她们俩怎么变的这么好。

    我很感谢这通电话，至少把我拉回了现实，让我可以短暂的胡思乱想一些别的东西，让我可以想到沈雁雪。

    沈雁雪，至少她我很了解，至少她不会从我的生活中突然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给我一记重拳。但张楠，我怎么就那么难以忘怀呢？是不舍还是不甘？

    “嗒”的一声，徐琪琪合起笔记本电脑站起身对我们说道：“咱们走吧，小雪刚才来电话了，那边也有重大发现。”

    赵鑫一边帮着徐琪琪收拾，一边笑着问道：“沈雁雪？她能查什么？有什么发现？”徐琪琪嘘了赵鑫一声，说道：“你可别看不起小雪，她至少是名刑警，能查到许多咱们忽略的东西。”

    赵鑫悻悻地点着头，辩解道：“没有，我可没看不起她！琪meimei，她查到什么了？”

    “马良，马良！”徐琪琪一边穿衣服，一边把我唤醒，“我今天让小雪查查这几年有没有什么离奇的分尸案，因为我怀疑那个控制人运动的女鬼很可能是被宫本杀死的。刚才小雪告诉我，五年前果然有一宗分尸案，而地点就在鲁谷！”

    “哦？”我的思绪随着徐琪琪的话语终于彻底回到了我身体，我抱怨道：“又得去鲁谷？希望这次不用下那间恐怖的地下室了！”

    “那可不一定！”徐琪琪笑着说道：“不过我跟赵鑫是不用下去了。”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我拜托袁力给咱们查一下王建利他们的行踪，就在刚才跟小雪通电话的时候，他发短信告诉我已经有王建利的踪迹了。所以我跟赵鑫去抓王建利他们，而你跟沈雁雪去调查那个女鬼的事情。”

    听到赵鑫跟徐琪琪去抓王建利，那就很有可能遇见邹兰，这对我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刚想开口跟徐琪琪建议把我跟赵鑫换一下，徐琪琪却扔给我一个装有蓝色药丸的小药瓶，说道：“放心吧！如果遇见邹兰，我们一定会抓住她的！”

    赵鑫听说能跟徐琪琪单独去执行任务，早迫不及待的站到玄关那里等着我们了，见我还在迟疑，他兴奋的嚷道：“老马，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抓住邹……张……哎，管她是谁，反正我一定给她抓回来让你问个清楚！”

    我跟在他们俩人身后来到了车上，在上车之前，徐琪琪说道：“抓宫本和那女鬼两个鬼，还有一个神秘的邹兰，咱们就管这次行到叫‘抓鬼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