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欠债难还
大家又守着姬无咎过了四五天，每天都来查看他的身体恢复情况，唯有唐轻尘每日来得最勤，一日定要来看望五六回，每次来时都泪眼婆娑，喃喃自语，说什么：“你可千万不能死了呀！你要挺住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呀？”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是她深爱的情郎。 两日后的上午，三人正在后院闲聊，忽听得下人来报：“大喜啊！主人，那姬无咎醒过来了！” 大家都喜出望外，快步去西厢房看望。 唐轻尘边蹦边嘀咕：“真是大喜事喔！哎呀，我的钱钱又回来啦，啦啦啦……” 几人进得屋来，医士正为姬无咎请脉。 姬无咎见幽吾进来，连忙扑过来跪下行礼：“尊殿的救命之恩，我当肝脑涂地以报！” 姬无咎说着，咚咚咚扣了三个响头，幽吾拉都没拉住：“起来起来，快起来，你伤还没好利索呢。” “谢尊殿！”那姬无咎泪眼婆娑的起身，幽吾扶着他坐回床上。 幽吾开口道：“先前我曾许诺说，如果你能熬过此劫，就答应收你为徒，所以你现在啊，应该改口叫我师傅了！”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那姬无咎立马翻身下床，又咚咚咚扣了几个响头，却笑着笑着就哭了，“我现在好高兴呀！我终于又有家了……” 姬无咎说着，又搭吧搭吧掉起了眼泪。 幽吾拉起他坐回床边，摸了摸他的头，“以后，这绿波殿就是你的家！” “嗯！”姬无咎用力的点了点头，擦了眼泪，咧嘴笑了。 “哎哎哎，现在伤也好了，师也拜了，你欠我钱该还了吧？”唐轻尘眼见他们处理完了大事，便过去拍了拍姬无咎的肩膀，想把自己的债务也解决了。 “我何时欠你钱？这位小娘子莫要胡说。”姬无咎一脸茫然。 唐轻尘端起床头的药膏，“喏，就这个，你用了我的岌岌草，所以该给我医药费！” 姬无咎嗤之以鼻道：“这芨芨草乃是这碧波潭的产物，水族众人，人人皆可取而用之，怎么就成你的私有财产了？” “哼！伤还没好！嘴巴倒挺利索！这个嘛，就要问你师傅了。”唐轻尘说着，走过去拉住幽吾的衣袖，“他许诺把潭底的芨芨草都给我，让我拿去制作药材售卖，现在因为你，用光了芨芨草，所以导致我亏了一大笔钱，你说你该不该赔我？” “这……”姬无咎一时语塞。 唐轻尘转了转眼珠，决定挖个坑：“还是说……你认为你师傅说的话不作数，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姬无咎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师傅说的话自然算数，你说吧，要多少钱？” 唐轻尘脸上马上堆满笑容：“不多不多，十斛珍珠就好，每颗鸡蛋那么大就行。” “啊？这还不多？我渡劫期时把所有珍珠都用来交换灵品补充体力了，所以……嘿嘿……没钱！” “什么嘛？你们蚌精不是专门产珍珠的吗？要不，你问你七大姑八大姨借借？” “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所以……”姬无咎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啊？这什么情况？”唐轻尘很无语，这富婆梦看来要碎了。 “反正我不管，你现在不是有靠山了吗？你自己想办法去。”唐轻尘努了努嘴，示意姬无咎找幽吾买单。 “可别找我啊！我虽有几颗珍珠，但哪有十斛之数？”幽吾也直摇头。 “行了，你个小财迷，那药材给他用是正途大事，咱们也来这么些天了，见了许多世面，吃了许多珍馐美食，打扰幽吾多日，也该回去了，不如明日就动身吧！”周禹见大家都下不来台，急忙开口解围，拉着唐轻尘往外走。 “啊？呜呜呜……我不甘心……” “好啦，人家款待咱们多日，对得住咱们啦！大不了回去后我帮你干活挣钱。”周禹耐心宽慰道，“再说，咱们出门多日，家中人只怕十分挂念，也该早日回去才是。” 唐轻尘一想也是，但心中气恼未消，便撅了嘴不再多言，回房间躺着去了。 唐轻尘躺在床上生闷气，连周禹来叫他吃午饭也不理。 直到下午些，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才决定不能亏待了自己，得好好吃两顿补回来。 于是，唐轻尘吃光了房间里周禹给他端来的点心不说，还去厨房翻箱倒柜，找出许多不明觉厉的食材，边吃边打包。 唐轻尘在厨房吃得正欢，忽听得头顶一声鹤唳，抬头一看，一只浑身雪白，身形雅致的白鹤在碧波潭上空盘旋。 唐轻尘急忙跑出殿外去看热闹，待她出来时，幽吾和周禹、缪新等一群人都围了出来，大家一起抬头张望着。 那仙鹤在空中盘旋几圈，见人都围上来了，便扔下爪中的信件，振翅扬长而去。 幽吾伸手接过信件，只见那信件烫金封印，上面写着“碧波潭主亲启”的字样。 幽吾拆了信封，从里面拿出一方鎏金云纹样式的请柬，一纸雪白的信笺。 幽吾打开信，还没读完，脸上的笑便止不住的溢了出来。 “大喜大喜！今年仙宗广招子弟，凡我碧波潭修行者，皆可参与宗门弟子选拔。” “缪新，你把这个通知传达下去，务必让碧波潭的每一个生灵都知晓。” “是，主人！” “还有，若有人有意参与宗门弟子选拔，三日后带来我这，我先筛查一遍。” “是！主人！”缪新转身去了。 大家都面露喜色，忍不住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你们不必再议论了，三日后无妄台初试，你们也下去好好准备吧！”幽吾一说完，大家都欢欣鼓舞地去了。 “你不是说，你就是修行中的佼佼者，教他们绰绰有余吗？怎么还要送他们去宗门？”唐轻尘走上前问道。 “术业有专攻，我在修行上虽略有小成，但经历有限，见识有限，无法为所有人提供差别的辅导。” “喔。” “再说，宗门里派系繁多，灵药、法器都更充裕，那里教学体系完备，可以供不同的修行者选择适合的修行之路。所以，去宗门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这意味着他们能得到专门的指导，寻找适合自己的修行之路，并有所成就。” “这样啊！”唐轻尘点了点头，在心里嘀咕道：“这不就跟现代学校制度和古代的私人教学差不多嘛！” “宗门在哪？我能不能去看看？”唐轻尘突然来了兴趣。 “啊？你？”幽吾吃了一惊。 “对啊，怎么了？” “进宗门要讲仙缘，且你是凡人，并无半点修为，怎能去得？” “我都能和你这个半仙做朋友，这还没有仙缘？再说了，就是因为我不懂修行才去学的嘛，我都懂了还找他们干什么！”唐轻尘狡辩道。 幽吾歪头想了想：“你说得也对！但好像……哪里又有问题？” “别去了吧！咱们都多久没回去了，唐老爹他们肯定担心坏了。”周禹在后面连忙劝阻，生怕唐轻尘又不着调的乱来。 “也是，对了，幽吾，宗门选拔在三日后，那选拔之后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宗门啊？” “选拔后再回家收拾收拾东西，给家人告个别，四天！选拔完成后四天之后出发。” “那咱们先回去，和家里人说清楚了再来与他们汇合。你看怎么样？”唐轻尘搓了搓手，一脸兴奋。 “不怎么样……”周禹颇感无奈，真后悔带她出来，这一出来就不愿着家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唐老爹交代。 “你真要去？”幽吾见唐轻尘说得认真，忍不住询问。 “当然啊！不能暴富，去修修仙，来个长生不老也是好的呀。” “呃，不是我泼冷水啊，宗门选拔我这里才是第一关，倒可以放放水，但后面还有好多生死大关的测试，只怕你去了也坚持不到最后。”幽吾连忙和唐轻尘说明厉害关系，免得她去了枉送性命。 “嗯嗯嗯……我不管，幽吾，你还欠我人情欠我钱呢，你给我想想办法吧，我想去……求你啦……求求你了……”唐轻尘又抱住幽吾的手臂，不住地撒娇卖萌。 “这……”幽吾摊手看了看周禹，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这个样子，宗门肯定进不去，不过嘛……”幽吾故意买了买关子。 “不过什么？”唐轻尘急忙追问，“你快说，你来说！” 幽吾进了殿，慢慢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得：“若是你认我做兄长，我倒是可以修书一封，托我的一位在流云峰的旧友，替你讨个外门弟子的名头，让你去见见世面。” “好呀好呀好呀！”唐轻尘高兴得蹦了起来。 “你就惯着她吧！”周禹有些无奈。 “没事，就去看看，见见世面。也不需要她修成个什么仙身回来，没有危险的”幽吾笑着说到。 唐轻尘又连忙问道：“对了，你说的外门弟子是什么意思？” 幽吾道：“宗门选拔，一看仙缘，二看天分，两者皆具，方有可能被仙门神祇收入门下，成为亲传弟子，由上位亲自教养。外门弟子的要求就相对低很多，只要你有缘进入秘境，得遇宗门，便是造化，可以由仙宗弟子传习功法，修得一些法门秘术，只要你有机缘，也可能被破格提升，召为亲传弟子。” “喔，意思就是亲传弟子大神亲自教，外门弟子由大神的徒弟教呗！” 幽吾点头道：“没错！” “那外门弟子成为亲传弟子的可能性大不大呢？” “这……近千百年来，我所知的不足十人之数……” “啊？哎！没事，外门弟子就外门弟子！找个优秀的师兄师姐抱大腿，照样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