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将军刘广
以前倒是没有多想，也许出自怜悯，或者是其他一些我也说不清楚的东西吧，总之给了这个正在表忠心的家伙一个机会，嗯，活下去的机会。 没想到他命还挺硬的，居然真的活了下来。好吧，救命之恩，投身为奴相报，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更喜欢原来那几个漂亮jiejie伺候我呀。 我也只是当作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一个孤寡老人，就算身体恢复了，要想在这个世道活下去，日子肯定好过不到哪里去，跟着我，起码温饱还是有保障的，哪里想到，留下这个糟老头子，我的那些漂亮丫鬟一个都不剩了，一直以为亏大了，没想到今天却给我了这么大的惊喜，这不会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呸！应该是好人有好报才对。 以他的身手，想必随随便便就能混得风生水起，压根不存在日子艰难的说法，他能屈身侍奉在我身旁，真是难能可贵啊。 重新对这个时代的人的品德有了了解，姜子浩赶紧装出一副明主之资。 “傅老，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日后有劳你了，对了，你会武功？刚才我虽没有看太清楚，但是我知道你是高手。像你这种高手，想必也是不多见的吧？” 姜子浩有此一问，傅永年的心里早有准备，环顾四周确认再无他人之后，这才小声的答道： “回公子，老仆的身手，以寻常人的眼光来看，勉强算是半个高手，但是在行家眼里，我的功夫也就那样。刚才那个汉子，他才是真正的高手，幸好他没有和我们过多纠缠，否则老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他的手下保全您。” “不过公子大可放心，像他那种高手，全天下绝对不超过二十个，普通人一辈子也遇不上一回，往后有老仆在侧，公子出行的安危无需担忧。” 寻常的眼光来看？好吧，我是寻常人，能和天下二十强过上招，而且还没有显露败迹，老傅你还挺谦虚啊。 眼睛一转，姜子浩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傅老，你看我资质如何？有没有练武的天赋，要不然我干脆拜你为师，你以后教我武功吧。” 前辈子没少看武侠小说，姜子浩自然也怀揣过侠客梦。当然，他也知道书中描写的武功都是杜撰的，梦想终归是梦想，可现在不一样啊，刚才他可是亲眼目睹了。 傅永年闻言，面露惶恐之色，连忙弯腰后退。 “公子，万万不可，老仆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我的功夫自然也会为你所用，但是您是主，我是仆，我哪有资格收你为徒。” 得到了拒绝，姜子浩略显失望，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真不能教我吗？什么主啊仆的，那张身契，回头我就撕了它。” “公子，千万别撕，老仆能侍奉在你左右，那是老仆的荣幸，不瞒您说，老仆本是个阉人，而且是个失去了主子的阉人，不然我也不会落得个有伤难医的下场，像我这种失去主子的阉人，如同浮萍断梗，无根无源，迟早有一天死在外面，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本来我已没了活路，可公子仁义，救下了我这个将死之人。我自愿为奴，不单只是为了报答您的恩情，其实也存了重新找个安身之所的念头。恳请公子，以后莫要说什么撕契的话了，老仆天生就是给人做奴婢的，能遇见公子这般心善的主子，那是我的福气。” 高手都是有故事的人，显然你老傅也是。原来你还是传说中的太监啊，那你以前的主子不就是大魏皇室的人？据我所知，就算那个死去的老爹，他身为一国之君主，也是没有资格豢养宦官的。 嗯，一个流落在外的宦官，其中的缘由，等到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现在我没有必要究根问底。就是不知道把一个宦官留在身边，会不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额，这个世界的政权构造太复杂了，我只想躺平。可他说了那么多，和教不教我武功有什么关系？ 正疑惑着，姜子浩便听见傅永年接着道： “公子，老仆自幼净身，学的功夫也是阴柔路数，这个实在是不适合公子这种贵人习练，还请公子见谅。” 欲练此功，先必自宫？好吧，还是左拥右抱三妻四妾比较香。况且淹死的多数是会水的，我只想老老实实做个废材，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这样才不负上天给我重活一世的机会。 想通这点，姜子浩学武功的劲头来得快，去的也快。 走进几步，姜子浩紧紧握住了傅永年的双手，恳切地说道： “傅老，经过深思熟虑，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读书，以后需要用到武力解决的事情，那就只能靠你了。” 姜子浩的举动，显然感动了一心为主的傅永年，那股子温暖，直接从双手传到了他的心底。 “嗯，嗯，嗯。” 傅永年使劲点头。 松开手，姜子浩整理了一下着装，嘴中同时说道： “好了，尽管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是生活还需继续。有劳傅老再跑一趟，把胡四一家接过来，本公子这就去找母妃，把这事定下来。” “嗯，老仆这就去，公子，你在王妃面前，一定要尽量表现出恭顺，切莫再惹王妃生气了。” “知道了，知道了，诶？傅老，你爬树作甚？” “公子，刚才一时情急，老仆没有趁手的物事，只能扔出一粒银子，不过您放心，我扔的是最小的那颗，估摸着我还能找回来。” 姜子涛：“。。。” 齐王府偏厅，一个貌美妇人正站在门口，像是等着迎接什么贵客。 妇人便是齐王妃秦氏，在齐国境内，能让她亲自站着等候的人，身份可想而知。 如今齐国之主已然故去，新王尚未确定，按理已经没有人有资格让她如此屈尊降贵了，可事实就是如此。 少顷，院外传来了下人的通传声。 “大将军来了。” 秦氏闻言，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裙，细步往前，朝院门口再迎了迎。 在几名丫鬟的引领下，一名身穿常服的中年男子进了院门。 “末将拜见王妃，王妃何故如此，这不是乱了规矩吗？” 中年男子先是朝站在院中的齐王妃躬身行了一礼，接着便冲侍奉在侧的那些丫鬟们喝到： “你们这些蠢仆！就不知道把王妃请进去？让王妃站在这里等我，你们是想让外人骂我刘广不知尊卑吗？” 喝声严厉，吓得几个丫鬟双脚一软，齐齐跪倒在地。 “奴婢不敢，奴婢该死。” “奴婢不敢，奴婢该死。” 不单单是那些丫鬟，就是秦氏，也被刘广的凶狠吓得不轻。 袖中的双拳紧握，秦氏暗自强提一口气，这才有力气说出话来。 “如今的齐国，可以没有王妃，但是绝对不能缺少大将军。齐王骤然逝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若我们是寻常人家也罢，日子苦点，照样可以过下去。可齐国不是一家一户，涛儿尚未归国，浩儿又是大病一场，我一介女流如何撑得起偌大的齐国。” “好在天佑我齐国，齐国有大将军cao持，这才没有出现什么乱子。将军为国为民，劳苦功高，百忙之中还记挂着浩儿的生辰，本宫自当相迎。” 王妃毕竟是王妃，虽然紧张，但是一番话说的照样有礼有节。 刘广闻言，脸上并未表露出其他颜色，依然还是那副威严肃穆的表情。 “王妃言重了，末将做的只是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你们几个还不起来！想让王妃一直站在这里吗？” 几名丫鬟强撑着站起身子，赶紧搀扶着齐王妃往厅里走去。 秦氏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头朝刘广说道： “将军请。” 宾主落座，丫鬟上茶，齐王妃只留下一个贴身婢女为了避嫌，其他的下人都被挥退了。 刘广端着茶杯，不喝也不说话。 齐王妃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那个婢女更是一直低着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厅里就此陷入寂静。 最终还是刘广先开了口，只见他把茶杯放回案几，坐姿从跪坐转换成盘腿而坐。 “王妃勿怪，末将从军二十载，虽说未经历过多少次战阵，但这双腿已经不利索了，平日里我都是盘腿坐着，久跪不得，只能失礼了。” 明知对方是故意的，秦氏却无可奈何，如今的齐国，刘广只手遮天，目前她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作出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后，秦氏说道： “将军随意，些许虚礼罢了，不必在意。” 秦氏的反应，刘广像是早已料到，脸上短暂地露出一丝嘲讽，紧接着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今日是二公子的生辰，没记错的话，二公子今年十五了吧？日子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公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大公子自不用多说，从小就聪慧，而且好学，末将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没少听说过大公子的才名，想必他在韩国求学，本事又精进了不少吧。” 秦氏不知刘广这番话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刘广肯定不是在客套，便接话道： “前几日，收到涛儿的书信，涛儿在信上说到韩国文风昌盛，远比我们齐国，此去求学，他确实学到不少东西，不过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那些读书人的事情，我只希望他继续用心于学业，争取回国的时候能再长进一些。” 刘广眉头一皱，疑惑道： “哦？听王妃的意思，大公子还没有归国的打算？岂能如此，国不能一日无君，万千齐国百姓都盼望着大公子的归来。大公子早一日回国，我们便能早一日上书天朝，请求皇帝陛下颁下诏书，这样大公子也能名正言顺地接替齐王之位。王妃，齐国需要新王啊。” 刘广的话，听上去字字忠言，句句都是为了维护齐国王室的正统，可秦氏哪里相信。 自己的夫君离奇死亡，当日随侍在夫君身旁的就有刘广。有谣言说是刘广暗害了齐王，这话秦氏自然也听说了，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见刘广又在催促大儿子回国，她哪里敢应允，姜子涛留在韩国，本身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主意，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她是决计不会让姜子涛回来的，她的下半辈子就指望着这个大儿子了。 “将军的心意，本宫自是明白，不过如今的齐国，在大将军的主持之下依然井井有条，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涛儿在外多学些本事，等他真正成长起来了，再提继位之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