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回 痒痒（一）
“长官，这些人都是来报名参加禁烟大队的”任东很是得意。 “对啊，我们要参加禁烟大队！” “我们要参加！” “冷督办您就收了我们吧” “收了我们吧” 这乌泱泱的人，起码得有好几百人，冷峰虽然担心里面会有心怀鬼胎的人，但是这么多人，看得出他们的热血，之前的努力还是被百姓看在眼里的，不由得冷峰有些愉悦。 “大家听我说”冷峰摆摆手，场面慢慢安静下来，冷峰说道：“禁烟不是一下子就完成的，也不是冷某一个人或者是一个禁烟大队就可以完成的，这件事情是需要无数人，长期坚持不懈的努力，才能做到” “冷督办，您带我们把那些烟馆都抄了不就行了么”有人问。 冷峰笑着说：“有一个词语，是咱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叫做治标不治本，烟馆子害人不浅，大家都有目共睹，可是烟馆只是一个他们害人的场所！而真正害人的东西是谁做出来的！谁运进来的！还有为什么咱们有些人就那么容易被烟馆给拉进去，这才是根本” “为什么给拉进去？”周围听得仔细的人议论纷纷，大家只想到烟馆害人，可是没想过，是谁让那些受害者掉进坑里的。 只能说这么多了，冷峰再次摆摆手：“若是有一心想要加入我们的，只要通过了我们的审查和训练，我们欢迎，顺便说一句，想要成为禁烟大队的一分子，考核和训练也是十分严格的，因为禁烟，是要死人的” “还要审查呀……”很多人脑门子一热就来报名了，有些之前就曾经一窝蜂的去帮忙捣毁过毒窝烟馆的，群起而攻之的胜利让他们以为禁烟就是这么禁就可以了，一听还要审查，还要训练，还会死人，不由得有些人就打了退堂鼓。 看出很多人的犹豫，冷峰继续说：“诸位若是有想出力的，多多宣传一下这玩儿意的危害，也是在为上沪的禁烟做贡献，中医说过一句话，上工治未病，中工治欲病，下工治已病，说的是什么呢，就是上等的医生，在人还没病的人保持不生病，中等医生，是在人快要病的时候让病人不发病，而下等的医生，才是给已经得病的人治愈疾病，我们禁烟大队做的，就是下工做的事情，而诸位能在市井中多多宣传，让大家不去碰这个东西，才是上工做的事” 言语之间，让那些犹豫的，心里纠结的人，面子上过得去，也更加欣喜，省去了离开时候被白眼的尴尬，老K在不远处，赞叹：“这个冷峰，有远见，不错” “嘿嘿，发展发展？”那个长衫男子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老K又看了看冷峰，低头沉思一下，坚决的摇头：“不！” “为什么？” 老K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关注他俩，才说：“咱们俩，要是不在了，我怕有些蠢货会利用这根线儿害了他，我相信，就算他没有咱们，也不会对咱们的同志袖手旁观” 长衫男子明白老K的意思，深以为然的点头，抱起胳膊：“其实这样对他，更好，毕竟有些同志，太不成熟” 长期奋斗在地下一线的人，比那些只知道在战斗部队背后拿笔杆子戳戳戳的人更明白战斗的残酷。 ……………… “啊！！！！冷峰！！”耿亮在北平气炸了，手里的报纸直接扯得粉碎。 冷峰是北平的铁腕探长，现在去了上沪当禁烟大队的队长，北平人依旧认为冷峰还是他们北平人，开始还是很自豪的茶余饭后说着冷峰当年的威武，可是随着禁烟大队的名声越来越亮，有些人担心冷峰从北平人变成上沪人，开始嘀嘀咕咕。 这不，当耿亮的缉私大队发布招兵信息的时候，居然有的报纸直接就说了：“铁腕探长上沪禁烟，却让纨绔领职缉私大队，是上沪市府挖北平的墙脚，还是有人刻意弹压，让英雄不得回乡” 完喽，这些小报纸真是为了销量张嘴就胡说八道，关键是还销量不错啊日了。 瞬间，天桥上有些说书人，就把这件事情渲染的灰灰黑黑的，除了以上情况，有的人还宣扬，是冷峰攀了高枝，有了上沪的十里洋场，就忘了北平的斜街胡同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耿亮悲悲戚戚，好不伤悲，招兵处也是门可罗雀，同样在招兵处待着的是林晨，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叠报名表，他深深的哀叹了一声：“哎！！！既生瑜，何生亮啊！” 沈杰在屋子里，看着程小满满面愁容的踱步，这个样子他已经习惯了，有程小满在，沈杰已经很久不动脑子了，不过把程小满愁成这个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哎，小满，至于么，大不了咱们买通几个小报纸，把长官的事迹也宣传宣传，冷峰不就是之前有些口碑么，咱们也刷点啊”沈杰实在忍不住了。 程小满白了他一眼，然后狠狠的摇头：“你不懂” “我…我不懂你倒是说啊” 程小满：“冷峰虽然也是大家之后，但是他从小就没有什么光环，老百姓更认同他，哪怕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他来说是锦上添花，而咱们长官就不一样了，军长之子，做的不好了，就是纨绔，做的好了，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的是人不服气，也有的是人等着看笑话” “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光环啊，万一…万一只是没人知道呢？那可是他亲爹，能不管他么？”沈杰不信。 程小满冷笑了一下，看着他：“哼，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哎呦我！我！我……没事你接着说”沈杰对上程小满真没底气，这么点的小屁孩儿怎么那么大的威压。 “他当年从山西调到北平，根本没人拿他当回事，每次破案的赏金，都被上司克扣，穷的他一个探长都只能穿布鞋，还是我父亲接济他，搭上了我爸这条线，他才算好过一点” 沈杰：“那你爸对他算是有知遇之恩啊，那他咋没带走你啊，你这么聪明，他肯定要你啊” 程小满：“人走茶凉，我早就看透了，而且长官对我，也算是知遇之恩，我当然会跟着他” “是啊，没见过哪个长官能被个小屁孩欺负的不敢还嘴还屁颠屁颠的买点心的，哎不对啊，你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啊，我记得你说当时，当时哪个谁，还不是金陵商会的会长，但是你怎么知道他爹就没帮过冷峰呢？”沈杰翻了个白眼。 程小满垂下眼睛：“他得过一次重病，要不是我父亲从洋人那里高价给他弄到特效药，他当时就死了，他重病期间，没有一个亲人，只有一个老头照看他，是一个，车站的站员，那次大病以后，他就成这样了，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铁腕探长” “不过”程小满疑惑的皱眉：“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了，生病之前，他性格好像不是这样，之前还挺圆滑的，把我爸哄得挺开心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现在再看他，好像跟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沈杰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毕竟差点死过一次，有些改变很正常啊” “算了，不想他了，你说的也对，现在这个局面得改变一下，这样，去收集几个销量还算不错，又不是什么知名报纸的报社，再这么下去，长官就是光杆司令了”程小满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