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 不如鸡
等警察一走，郎中立刻跑到任东面前，说：“你们两个娃娃，咋个就得罪了那群人，这几天，现在我这里躲好”毫无疑问，郎中知道任东他们就是警察们要找的人，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大罪过，郎中决定还是瞒下来。 耿亮与这几个上尉发生了争执，若是平常，宰相门房七品官，几个上尉，也不敢把登记处的人怎么样，可是有了上峰的暗示，恩，虽然是理解错了的暗示，但是也让耿亮，陷入了一场危机。 “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装备领取登记处！当这里是菜市场么！嚷嚷什么！”先前在那个少校跟前的中尉大马金刀的走过来，虽然眼前都是上尉，但是看神情，根本不把他们放眼里。 “领装备就先登记！虽然好装备不少，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的！有些人，开口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中尉还没看到耿亮，于是对着这几个上尉说话带刺。 谷姓上尉鼓了鼓腮帮子，低头说：“杨组长，是我” 这个中尉姓杨，抬头一看：“呦呵？这不是谷文连长么？怎么，上次才来领过装备，这又来领？虽然现在正在整编，可是，也不能当我整理处，都是傻子啊？” 旁边那个叫华子的，说：“哎，我说你个中尉，有怎么跟长官说话的么？难怪这个区区上士都敢这么放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谷文立刻瞪眼：“华子！” 杨中尉一听，挑着眉毛，来到华子面前，扫了一眼他的胸脯，说：“华成龙？哼！看来是盼着你成龙啊？怎么，一个杂牌军的连长，也这么嚣张了？还上尉？不知道你手底下有多少吃空饷的，能拎出来的兵，也就一个排吧，还长官！就是你们地方军的上校，在我这里也不好使！还成龙？成灰吧你！” 然后他又扫视了一眼所有的上尉，说：“想领东西，就得乖乖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在我们书记官处登……”没错，他说到一半，看到这个刚来的书记官，居然被副组长安排来当军官随身装备领取的书记官了。 “你！”华成龙火大了，就要打架，再次被谷文给拦住，“谷文，你怎么这么软骨头！”华成龙怒了。 结果杨中尉看着耿亮，眼中闪烁的光芒，让耿亮有了不详的预感，杨中尉左右一转眼珠，说：“你！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真以为你是个什么货色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你长官！滚过去，给长官们磕头赔罪！” 磕头赔罪，这四个字，让在场的人惊讶了，上尉们是没想到，中央军的整理处，居然还有让自己的人磕头赔罪的时候？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耿亮更惊讶了，丫的这人到底哪头的？！ “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磕头去！”杨中尉一口咬死是要耿亮出丑了。 耿亮咬着牙：“不可能！” 杨中尉也似乎早就有准备的说：“不服从长官命令，那就是抗命，按照军法，应该枪毙！不过！” 杨中尉坏笑了一下：“不过现在也不是战时，也没什么严重后果，你滚过去给整理处的书记官宿舍洗厕所！洗衣服，做饭！所有勤务兵做的事情都你做！听到没有！” 得嘞，这个杨中尉也是倒霉，两头得罪，既得罪了耿亮，也得罪了那些调进来的地方军。 “滚到后勤去，去！” 耿亮咬咬牙，走了，小性子使一回就得了，总使小性子，就没人用你了，耿亮只好服从安排了。 民国的厕所，可不是现代的厕所，带抽水的，而是挖个坑道样的，由高到低，排到外面的木头搭成的木头柜样的东西，由拉粪肥的人，定期清理，所以说，耿亮就是把茅坑里的粪，弄到存放粪肥的地方，还要拖地，清理喷溅的尿粪。 而民国厕所的卫生，也远远没有哪些电视剧里拍的那么干净，脏乱的程度，跟公园里的公厕有的一拼，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良好的卫生习惯，患有蛔虫病，绦虫病的人很多，厕所里随处可见蠕动的蛆虫，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是耿亮第一次见，主要是之前，要么是在德国柏林军事学院，要么是在上沪的高档医院，要么是在金陵，条件都比这个临时起意建立的陆军整理处好的多，所以才如此“大开眼界”的。 打扫完厕所，耿亮直接把身上的军装脱了，扔到了一边，连饭也没吃，直接就跑到外面的浴池，要洗澡。 结果一进入浴池，耿亮更腻歪了，没有淋浴，所有的男子都泡在一个汤池里，虽然又不是没泡过，但是这水未免也太干净了吧！知道的是洗澡的，不知道还以为是护城河呢！冒着热气的绿水啊？！万一有皮肤病的怎么办啊！耿亮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浴池的小二走过来：“爷，有不满意的地方？” 耿亮黑着脸：“有独立的汤池没有” 小二得意的说：“当然有了，新盆，新水，还有专人搓背，不过这价钱嘛……” 耿亮：“钱不是问题，带我去吧！” 小二立刻引耿亮来到了旁边的一个有很多格子的大房间，里面什么声音都有。 小二：“爷，这里有五块钱的，旧盆，新水，一道水（就一次热水，凉了不加），一盘瓜子”看到耿亮目不斜视，立刻又说：“还有十块钱的，新盆，三道水”结果耿亮还是目不斜视，小二心下乐了：“爷！还有一块大洋的，新盆，新水，想换几道水，都行，还有搓背的，水果，点心，瓜子，爷您看……” 耿亮没废话，说：“一块大洋的” 小二：“得嘞！您走着”说着，把耿亮带到了最大的一排格子中的一间，有凳子，有柜子，里面还有白色的洋浴袍，一个超级无敌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能装下一个人的大木盆，耿亮只是想，难道不会漏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