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瘴气之谜（一）

    鉴德立在亭台之上，整个皇宫仿若被一阵薄纱笼罩了一般，显得雾蒙蒙的。此时站在亭台之上望去也别有一番景致。

    “我们来皇宫几日了。”鉴德背对着虚坤站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长久的缄默。

    虚坤愣愣的注视着他的背影，突然伸出一种惶恐来。有什么情绪突然在心底划过，速度快的让他来不及抓住。

    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你要问些什么？”猛的转身，看到的却是虚坤一脸茫然的样子。

    四目相对，虚坤一眼就看到了虚坤眼中的疲惫。目光划过他的脸颊，颧骨似乎更加突出了，额头上的纹路似乎也更明显了，还有眼角，也皱在了一起。

    时间像是停留了。外界的风雨也都被隔离在了世界之外，虚坤神色复杂的看着鉴德，鉴德却是平静的站在原地。

    惊慌的移开目光，“师傅，让我替您把把脉，”虚坤上前两步走，目光急切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鉴德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我自己的身子，为师能不熟悉么？”又道：“就你那几把刷子，为师能不知道么？”

    “师傅，”虚坤像是铁了心一般，目光紧紧锁住他。

    雨滴落得更加急促了。

    虚坤猛地一抬头，看见雨像是密密麻麻的针一样直直的落了下来，一下一下都落在了他的心上。

    一时之间，气氛沉重的说不出话来。

    鉴德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的将手腕藏在了袖口之中。

    可以咳嗽了两声，以此唤回了虚坤的神智。

    双手抱拳，微曲。

    “你不是说有事情要问为师么？”鉴德缓缓坐了下来，双眸落在虚坤身上。转而又道：“今日怎么不见小笙女娃。”

    “哦，”虚坤没有想到鉴德会提到小笙，顿了顿说道：“她在梓路寺。”

    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在一起，抬眼望着虚坤，“帝都郊外的那个？”

    “是的，”虚坤深深地看着鉴德，不明白他眼中的急切，疑惑的望着他。“最近帝都发生了不少命案，皇上命令绯儿调查。”

    缓缓点头，一脸你接着说的表情看着他。

    “梓路寺里有瘴气，”虚坤眼望着鉴德，“徒儿请师父指点。”

    “瘴气，”鉴德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微微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瘴气的产生的原因是树林，在梓路寺的周围有树林么？”

    点头。

    “梓路寺后面有一大片树林，而且，”虚坤去过梓路寺几次，虽然不曾仔细逛过，因着上次陆玥受伤的事情也知晓一二，“它周围有很多花农，种了不少花卉。”

    “古书有说：‘师旅深入瘴地，无不染病。独一营皆安然无恙，问起所以，则众皆服烟，由是遍传。今则西南一方，无分老幼，朝夕不能间矣。’”鉴德面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缓缓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负后，一面走一面说着。

    “皆由烟服。”虚坤大喜。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小笙在木鱼的余声中站了起来。

    住持与陈雪灵并肩走在前面，两人一面走一面说着。宋瑜绯牵着小笙和陆夫人走在后面，在她们的身后是其他的贵妇人，各自都安静的跟在后面。

    小笙扭头望着宋瑜绯，用手拽了拽她。

    宋瑜绯低了头，疑惑的望着她。

    “我们现在去哪里？”小笙伸出双手让宋瑜绯抱在怀里，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浅浅的。

    趴在宋瑜绯的肩膀上，小笙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会儿落在了其余的夫人身上，一会儿又落在了正殿其余各处的佛像上，总之就是没有安安分分的。

    宋瑜绯将小笙抱在怀里，低了头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陆夫人抬眼看了眼前方，低头压低了声音，“现在大抵是去青莲唐。”

    “那是何处？”小笙一下子将头转了过来，小脑袋靠在宋瑜绯身上。

    陆夫人眼瞅着小笙睁大了眼睛乖巧到不行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

    “青莲堂是梓路寺专门为陈小姐安排的厢房。”陆夫人看了一眼走在墙面的陈雪灵，又时不时的扭头看一眼宋瑜绯，脚下的步子没有停下。

    “陈小姐是常来吗？”宋瑜绯皱了眉头，耳边是陆夫人刚才说的话，寺庙里专门留出来的，要知道一个寺庙的住持在滴水国的第位是相当的高的，而梓路寺又是帝都成立数一数二的寺庙，住持地位之高就不用说了。

    可是，现在他居然专门为陈雪灵腾了一个厢房出来，那陈雪灵与住持之间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走在前面的纤细的背影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陆夫人面色平和的看着宋瑜绯，“陈小姐向佛，所以她隔一段时间就会到这里一次，并且每逢初一十五赶集的时候她也会在陈府门口布施，以积累功德。”

    “这个我是有所听闻的。”宋瑜绯不住的点头，“之前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我也去了市集上一次，碰巧就看到了陈夫……哦，不陈小姐布施。”在宋瑜绯说到陈夫人的时候小笙明显的看到了陆夫人脸上的着急的神色。

    “这话可不能乱说，”陆夫人赶紧瞪了宋瑜绯一眼，又压低了声音的说到。

    “怎么了？”宋瑜绯睁大了眼睛看着陆夫人，目光向四周看了一眼。神情也因为陆夫人刚才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她……”陆夫人伸手指了指走在前面的陈雪灵，“最不喜欢听到别人叫叫她‘陈夫人’。”

    小笙和宋瑜绯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

    “哎呀，”陆夫人着急的一叹，吩咐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你现在只要记得不要乱说就行了。”

    严肃的样子让宋瑜绯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几人正说着，就到了门边。

    顿时，一阵寒风混着着雨滴扑面而来。

    小笙忍不住反身扑进了宋瑜绯的怀里。

    宋瑜绯的脚步跟着住持与陈雪灵的步子停在了原地。只见住持与陈雪灵缓缓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