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石铁城

    “走吧，各位上路吧。”

    齐枫招呼着三人继续出发，现在距离东华郡城还有些距离。听高天合说距这里最近的城是一座小城—石铁城，特产许多奇奇怪怪的石头和矿铁，是东阳郡最大的矿场。

    “最大的矿场，那就是有许多铁矿咯。”齐枫心里暗自琢磨道：“赤手空拳与人争斗恐有失手，倒不如去打两个称手兵器。就像高天合虽是暗劲小成，但凭借着他那把刀就可以和一名赤手空拳的暗劲大成的高手过上百招。”

    “走，要不各位去石铁城休息几天如何？会不会耽误高兄你任职呢？”齐枫询问高天合，他怕自己的私事影响高天合任职。

    “到不麻烦，来之前云舟城就已经写信上报给东阳郡城了，如果不出意外，有几日偏差倒是可以理解。”高天合让齐枫放心，想去石城做些事就只管去不必在意自己。

    两个和尚也纷纷点头答应表示都听齐枫的，说白了哪还敢不听齐枫的？

    见三人都同意，齐枫心里也没有什么愧疚，“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去吧，还得给天合你买点药呢，上次我采的止血药品种不够，你背部的尸毒虽然被我去除得差不多，但还是得敷药治疗一下。”

    齐枫自己也得多买些纱布了，和狼妖那一战自己备用的纱布都被其一爪划烂，自己这张脸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好，。说不定修到什么层次就有能力恢复，但这些还是太过遥远，还是老老实实拿纱布遮掩一下。

    ………

    一入石铁城，齐枫就感受到了它不同于其它城的风格，到处都是打铁铺子和玉石店。一个个光着膀子，满头大汗的壮汉在自家店铺门口打铁。为得就是彰显自家过硬的打铁技术引得客人上门来谈生意。

    “锵锵锵”的打铁声不绝于耳，还形成了有些许规律感，倒也并不是那般惹人烦躁。老少和尚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和齐枫一样东张西望、四处张望。

    小和尚背着笼箱矗立在一个玉石店门前不动，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什么物件不肯离去。过了一会，老和尚叫着小和尚的名字，他这才反应过来跟着齐枫等人屁股后继续往前，不过任然时不时地看向那个玉石店。

    四人找了间一般般的客栈将就几晚，毕竟一路上花费还有很多地方，没必要在这里浪费。

    “各位若是有什么事趁早去办吧，晚上就尽量不要外出，以防遇到什么不测。”齐枫向大家建议道。

    说完齐枫便独自走出去，也没告诉他们自己去干什么事。

    走在大街上，左右两边不下二十来家打铁铺子，一个个皮肤黝黑、铜浇铁铸的大汉抡起大锤刚猛有力地敲打烙红的铁块，让人看得是眼花缭乱。

    齐枫凭着眼力见观察着所有的打铁汉子下锤的力度，速度和大汉的呼吸规律，齐枫大致看出两个大汉在其中算是佼佼者，剩下的大差不差都差不多。

    李铁岭也仔细地观察打铁的汉子，他可自认比不上这里在场的所有打铁匠，毕竟人家在这个专门打铁锻造兵器的地方锤炼这么多年，比自己在九连城那座小城锻炼得多了去。

    齐枫径直走向二人其中一个。大汉专心地敲打着模具，丝毫不关心有没有客人的来到。齐枫杵着那看打铁汉子过于认真，没感觉到自己的到来便先开口道：“你好大哥，我需要打件兵器，你看方便吗？”

    汉子听见齐枫的声音这才抬头，看见一个脸被纱布遮住，只露出一只眼睛和嘴巴鼻子的怪异年轻人：“兵器？不是盔甲都可以。”

    “那请问你可以什么时候开始打造，我比较赶时间。”齐枫想先确定一下汉子有没有空，万一他还要许久时辰那自己可等不起。

    “最快也要等五日，我手中还有一批物件赶着交货，我一铺子上上下下五个人这也是最快的速度了，小兄弟你怎么打算呢？”汉子略微思索一下向齐枫说道。

    齐枫低着头：需等这么长时间，这可不是好的主意，先到处看看再说，说不定哪处时间又快，打得又好，两全其美岂不更好。

    “那打扰了，大哥你继续忙！”

    “嗯，小兄弟一路好走。”说完，光膀大汉继续敲打着烙红的铁块。

    齐枫离开这家铁铺，又来到另一个打铁技术不错的店门口。又是重复地如此问道，可得来的回答也是几乎一样，另一家手中要交的货也不少，也要等近乎五六日。

    齐枫摇头苦笑，只能退而求其次转向其他打铁技术略逊一筹的匠人那里。齐枫一连将所有的店铺挨个问了个遍，得到的回应都是差不多，就连货最少的店家都需要等上两三日。

    齐枫感叹道：真不愧是专门采矿炼矿的城池，就连专门打铁的私人店铺生意都如此兴隆。

    齐枫继续寻找着打铁店铺，可几乎所有的店铺都被齐枫询问过。就只差一个“杨家打铁”没有进去过。

    倒不是“杨家打铁”主人家手艺差，主要压根就是没有什么主人家。门口就只坐着一位“吧嗒嗒”抽着旱烟的老头子，老头子眯着眼睛抽上两口又欲罢不能地吐出烟圈来，再往地上敲上两下烟头，活生生的一副烟老头的模样。往上，“杨家打铁”的牌匾看样子就知道已经有了好些年头，门口既没有人升起炉火烧铁，也没有任何打铁工具。

    任谁看都觉得这“杨家打铁”已经是个废了的打铁铺子。不过齐枫鬼使神差地抱着万一的心理就上去询问：“请问老人家，你的儿……”

    “来打铁？”老头打断齐枫的话，微眯着的眼睛闪过精光，好似透出利刃一般扎向齐枫。

    “嗯。”齐枫被这老头犀利的目光刺到，背后稍稍一凉，点点头说道。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不等齐枫把话说出来老头便哈哈大笑，说道：“原来还有人记得我十方铁锤杨志刚，没想到这石铁城中居然还有小辈记得我杨铁锤。我就知道我还没有老，我还可以继续打铁。咳咳咳咳咳咳。”

    杨老头慷慨激昂地说完被烟狠狠呛了一口。

    “………”

    齐枫原以为主人家是眼前老烟鬼的子孙，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本身。齐枫上下打量着杨老头，黑黝黝的肤色和干瘦的身材，脸上皱巴巴的皮肤和花白的头发与胡须就知道眼前的老头不太行，最主要是年纪太大，抡得起锤子吗？

    齐枫古怪地看了一眼老头，转身就走。谁知道老头一把抓住齐枫，“九成折扣，怎么样，打什么就收你九成折扣价钱。”

    齐枫没有理会，继续往前离开。

    “八成，八成可以吧！”杨老头继续压低价格，企图将齐枫重新拉回来。

    齐枫虽然在意价钱，但显然杨老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能给齐枫留下，这一副老身板，打个兵器别把自己打没了就算好的。齐枫就这样拽着杨老头往前走了八九米。

    “求求你嘛！就打个兵器呗，我价格很低的。”杨老头摇着齐枫的手臂像极了小媳妇撒娇。

    “忍不了了，大爷，你这个身板拿得起锤子吗？我赶时间，你能按时间给我打完吗？”齐枫性子好，不想爆出口，但语气确实极为不善。

    杨老头呆呆地看了看齐枫，叹了一口气：“我自八岁起就跟着师傅学习打铁，学徒十二载吃苦耐劳学得一身本领。二十岁我青出于蓝，后便出师自立门户，打铁至今已有四十八载。在我手上出过的兵器、铠甲数不胜数，精品虽不敢称多，但绝无次品。更在这石铁城有过响当当的名号—锤王。”

    杨老头一谈到这里，不自觉地露出自豪的神色。

    “年少时沉迷打铁制器，从未娶妻生子，教的几个徒弟也都不成器，没那股能吃苦的劲。”杨老头又摇头叹气道。

    “如今石铁城也忘记了我这个当年响当当的人物，孜然一人守着这个铁铺。人老了都有个执念，这执念完不成死了都不安宁啊！老头我的执念就是趁死之前想再打一把拿的出手的兵器，证明自己老了也能打得了铁。”杨老头泪眼婆娑、深情般说道。

    “齐枫，就让他打吧。同样作为打铁匠，我很懂也理解这个老头的想法。”

    还没等齐枫开口，李铁岭就率先说道。齐枫听李铁岭这般说，也软下心来，他也从杨老头身上看出迟暮老人的深深执念。挣脱开被杨老头死死拽着的手：“好吧，大爷，我给您说说我想打的兵器。”

    “我想打几柄飞刀，刀身三寸，刀柄一寸。刀身宽一寸，刀尖上翘适度便于出手。大致的便是如此，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希望您能帮忙补充。”

    “飞刀！这物件打得少，往常人无非是刀、剑居多，这飞刀很是少见，不过老头子我倒是不惧，这飞刀我一样可以。”杨老头拍着胸脯，自信道。

    “但不知道小友这材料你是自己提供，还是找老头子我购买。”

    “这材料我确实没有，只是听闻这石铁城是矿铁之城，想来这里淘一些好的铁矿，不过实在是没有时间。不知道老师傅您这里有没有一些好的精铁，我想买一些。”齐枫不觉得一个老师傅手中没几个压箱底的好货，自己现在还有莫叔给的几十两银子，打几柄飞刀应该是可以的。

    “那小友现在身上有多少银两，老头子好估个价衡量一下。”

    “嗯……我能接受的价格最好不超过三十两银子，如果品质不错我愿意再加十两。”齐枫仔细斟酌，确定自己心里最佳的价格。

    这些价格也是李铁岭给齐枫的介意，若但是量产的普刀普剑，一把不过四五两甚至更加便宜。但若是想要一把趁手、品质极佳的兵器，一把三十两银子其实算少的了。

    杨老头低头沉思，他盘算着齐枫给出的价格大约能做出几柄飞刀。

    “可以，不过小友，你这价格可以打出九柄飞刀。这九柄飞刀需要经过调剂、锤炼、淬火这三个主要步骤。其中锤炼需要三十六次，每次不间断锤一刻钟，每十二次淬火一次。包含其他步骤下来可能最少都要三天，这前提还是你肯来帮我这个糟老头子。”

    “这……，时间确实有点久，但对比其他几家又算是最快的。”齐枫左右衡量，最后硬下心来，“好，反正在下无事，这几日就陪着你领教一下石铁城第一铁匠锤王的本领。”

    听到齐枫喊出这个称呼，杨老头乐呵呵地呲开嘴笑道：“虚名虚名，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头子我就先回去准备一下模具，明日定在辰时来我店铺后院。”

    齐枫看着高兴离去的杨老头，他其实明白这老头不是为了赚钱，自己的到来给了他一次机会证明给他人看，自己没有老、不服老的精气神。

    齐枫看了看天，离黄昏尚早，得去买些清热解毒的草药和纱布。因为开采矿石难免有所受伤，故这个城里的药铺倒是比较多，齐枫也就随便进了一家药铺。

    买了足够的草药和纱布，足足花了比一般城池贵一半的价钱，惹得齐枫一阵rou疼。“不行，回去必须得找高天合要钱，除去打铁三十两银子，自己已经所剩无几了，再打肿脸充胖子就真的没钱了。”

    齐枫拉长着脸，准备回客栈找高天合好好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