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从源头截流
徐安收摊回到家中，院子中三奶奶陪着奶奶在侃天说地。 徐安进去厨房泡了两杯茶，搬了个小凳子与两位老人坐到了一起，听她们唠嗑。 两位老人一开始说的是些村里人家长里短的事情，但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的拐到了马家村的神婆身上。 “那神婆前两天被人打了。”三奶奶有些唏嘘地感慨道：“据说那家人听了她的话领了个孩子回家，养了一年多都没能怀上。后面经人介绍去了市里老中医那治疗后，就怀上了。现在是越想越不服气，觉得神婆白白耽搁了他们一年时间，现在那孩子还送不掉，就去把人打了一顿。” “真是造孽，怀不上孩子就好好去医院治疗，看什么神婆。”徐奶奶语气中带着些担心：“那领回去的小孩现在怎么样了，送回去了还是继续养着。” “继续养着，上了户口了，想送回去可没那么容易。那户人家也还行，只是嘴巴上出出气，骂骂人，吃穿也没少那孩子的。” “这比无家可归的好。”徐奶奶叹了一口，突然想到徐娟，出嫁也有七八年没怀上孩子，连忙问道：“那家人是去那个医院看的那个医生？” “不是正规医院，开医馆的，大家都叫他老神医。不是本地人，七年多前到海市落脚的。”三奶奶知道的也不多，就挑自己知道的那些讲了出来。 听到不是正规医院，徐奶奶就熄了那个心思。 徐奶奶没读过什么书，没啥文化。但她明白一個道理，有这通天本事的人怎么可能甘心蜗居一处。 就算他甘心，那想请他出山的人绝对络绎不绝，怎么可能就在海市这边有点名气呢。 这人啊，非jian即恶。 王强在前海镇逛了三天，终于找到了那狐朋狗友口中说的售卖便宜rou食的加工公司。 大门半开半掩着，门口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健壮男子玩手机。 要不是感觉房子外面那一排水龙头有点不大对劲，以及隐隐约约的rou食腐烂的味道，王强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民房居然就是食品公司。 距离门口还有两米时，坐着玩手机那男子看到了王强，放下手机站了起来，语气不善地问道：“来干嘛的？” “来进货的。”王强停在了原地，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健壮男子眉毛挑了挑，放缓了语气问道：“你是谁介绍来的？” “好又多快餐店的老刘。” 熟人介绍的客人。 男子松了一口气，推开虚掩的大门，朝王强说道：“进去吧。” 王强一进门就受到了极大的视线冲击，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货架上全是各种rou食。 这些rou食多到六个大货架还放不下，货架与货架之间都堆满了。 血水肆无忌惮地从这些rou食中蔓延出来，地面都被浸湿了大半。这屋子也成了苍蝇的乐园，嗡嗡地叫得让人头疼。 王强生起想要离开的冲动，他只是贪钱，但不害人。 这货架上的rou一看就是堆放了好些天，都已经腐败长蛆了，不是人能吃的。 站在门后一个中年妇女见到王强进来，拿起一张传单和一支签字笔塞到王强手中，面无表情地说道：“外面货架上这些都是给猫狗吃的，人吃的那些在冷库里面。传单上有的冷库里面都有，想要多少填多少。填好后交给那个穿皮夹克的，他会将你想要的rou食从冷库中拿出来。” 皮夹克老头看得出王强的犹豫，招手示意他靠近，从桌子底下的小冰箱中拿出一袋rou食递给王强。 “里面冷库都是这个品质的，跟批发市场的没啥区别。” 王强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除了日期不对之外，其他的看起来确实区别不大，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终于安了下来。 “我这是公家采买的，需要发票报销，你们这能开发票不？” “咱这是正规公司，怎么不可以开发票。就是你要开发票的话，每斤价格得贵上五毛钱。” 王强粗粗扫了一遍传单，在心中快速盘算着批发市场与这上面的价格差距。 一天各种rou食加起来得要五六十斤，批发市场均价八块，这里均价五块，一斤省下三块，一天至少能省一百五。 两天能冲一个268，五天一个648！ 这事能干！ 紫荆花园工地的盒饭数量依旧保持在二十份，海市图书馆工地的盒饭数量已经增加到六十份每天了。 每天卖完收摊的时候还不断有人过来询问还有没有盒饭，六十份远远还没达到销量的上限。 这些天除了徐安之外，这条街上还增加了七八个小摊，真正形成了一条小吃街，吸引了工人以外的消费群体。 原先这条街还能通三轮车，现在你要是来得晚点都进不来，密密麻麻的摊贩占据了大半的街道。 许多摊贩为了能够让自己的摊位被行人一眼注意到，也不靠边摆放，越往后摆放得越靠外。 街口位置还能容四人同行，走到后面就只能两人侧身通过了。 徐安刚过来这边摆摊的时候只有五六家摊贩，大家收摊后都会很自觉地讲自己摊位产生的垃圾给带走。 但现在摊贩多了之后，有些人就不那么道德，收摊的时候将自己的家当一手，骑上车就走，留下满地的垃圾。 每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地面还算整洁，越摆越脏，越脏越乱。 到后面一些行人闻到香味想要过来看看有什么吃的时候，看到这一地的干湿垃圾，直接失去了进食的欲望，转去对街那些餐馆消费。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 想必不用多久，这里的乱状就会被城管部门给发现。 与其被城管部门追着乱跑，不如先行将该办的证件给办下来，按规章制度行事。 收摊的时候徐安跟附近几个相熟的摊主说了这事，那几人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不过徐安已经尽到提醒的义务了，至于他们听不听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他也管不着这个，他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 徐安还是找栋梁叔帮的忙，由于健康证和卫生许可证都有了，城管部门的动作十分的迅速，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就过来给徐安划分经营区域。 当城管部门相关人员来到这边的时候，看到这情况忍不住皱起了眉。 从各层面来说，这条小吃街的安全隐患都很大，得及早处理。 为首那人用传呼机将附近巡逻的城管都叫了过来，给每一个摊位登记并且叮嘱他们赶紧去办理健康证、卫生许可证，拿到这些证件之后再找他们进行区域划分领取临时摊位证。 今天这个划分只是暂时的，要是等这周五过来检查的时候发现不守规矩的，没有按要求办理的，那时候就会扣押经营工具，直到他们将这些证件办理下来才能领回。 其中城管部门的人员特地强调了除了健康证以外，其余证件均不用花钱，只需要花点时间跑跑就能办理下来。 徐安作为证件齐全的人，自然得到了城管们的优待，让他第一个选取经营区域。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徐安并没有选择海市图书馆工地的大门，这个人流量最大最密集的位置。 徐安反而选择了街道入口的那三岔口位置，虽然行人都会从那边进入，但人流量可没门口这边大。 没有跟众人解释，划分好区域之后，徐安便骑着自己的三轮车去到规定区域开摊。 现在看起来还是图书馆工地门口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但徐安知道这个局面最多只要三个月便能改变。 海市图书馆已经封顶了，剩下的工程越来越少，不止工人数量也会减少，到时候工地围挡一拆，大家就会发现这个工地大门并不是海市图书馆的入口，而是侧门。 且图书馆是不能带有味道的食品进入的，到那时候，这个人流量最高的位置反而成了最尴尬的位置，两边都靠不着。 等工人撤离之后，支撑这条小吃街的就剩下附近的居民和对面的上班族。 徐安现在选定的这个位置是入口，附近经过的居民和对面的上班族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能在源头位置对客人进行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