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奇遇
观浩浩黄渤,听二海涛声,叙不尽古今豪情。 清朝末年,东海之滨,孱弱的政府已无力管理地方。沿海常有一些日本或朝鲜的海盗出没,烧杀抢掠,清政府内忧外患自顾不暇哪有余力管百姓死活。 这一日,北风呼号,铜云密布,看来晚上一场大雪是难免的了。街上行人匆匆紧着往家里赶,买卖铺户也忙着打烊。谁也没在意一个小乞丐,他叫姬如蛟,家里本也是当地的大户。谁料想在九岁那年父母双双染病去世,家产也被心术不正的舅舅谋了去。小小年纪流落街头已两三年了。 姬如蛟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心里盘算着找个桥洞什么的栖身。冬天对乞丐来说就是鬼门关,闯过去到了春天暖和了就好了。闯不去的就得冻饿而死。就在如蛟为找不到栖身之所发愁之时,忽然,身后传来两个人叽里呱啦的对话,说对话是因为是两个人说,但却一句也听不懂。如蛟被舅舅赶出自家家门虽只有两三年,但这两三年真是看尽人间百态,却真的涨了十年的见识。他听这二人决不是说的中国话,心中一惊,他们莫非是倭寇?想起前几日,镇上的张财主出门串亲戚,在路上被杀了,他也曾跟众人去看热闹,那手段极其残忍,他在家时已上了两年私塾,常听教他的闫先生讲明朝的戚继光灭倭寇的故事。无数次在梦里变成杀敌的大英雄,这时一股正义感陡然而生.“不如杀了他们即能为民除害,又能得到他们抢来的钱财,这样自己就不用要饭了,对就这么干”。谁又能想到这小小的孩子竟有如此胆量。 两个倭寇警惕性本来是挺高的,有人的地方都是说中国话,只有没人的时候才用日语对话;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十多岁的小乞丐会将他们当成猎物并要拿他们祭旗,向世人宣布一个血性男儿长大了。 如蛟偷偷跟着两个倭寇,见他们进了一个卖酒的店铺,买了几坛酒,雇了一个推车,往码头走去,如蛟偷偷跟在后面。 很快到了码头,两个倭寇指挥推车的力巴,给他们往一艘停在那里的机帆船的船舱里搬酒,这时天已经黑了,雪也下起来了。如蛟心想我先到倭寇船上去,再见机行事。想到此他心一横,趁三人忙乱之时爬上了船。这些海边长大的孩子从小便会游泳驾船,对船上构造也很熟悉,看这船是艘不大的渔船,分前后两舱,两个倭寇往后舱装酒。前舱还有一个倭寇趴在舵轮上睡觉,这小子想是累坏了,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同伙回来了,就又趴在舵轮上睡着了。如蛟趁机钻入前舱,钻到一堆杂物中,顺着缝隙往外看,见这船舱有一间房大小,用一块木板和后舱隔开,只留了一个容人出入的门,门上挂了一块布帘。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前一个土炉。土炉上一口铜锅里炖了一锅牛rou。壁上挂了三把日本刀,地上放着几杆长短不一的枪和几柄短刀,前面说过如蛟家以前是大户,家里也有护院的鸟枪。身为男孩的如蛟也常缠着父亲教他放枪,瞧倭寇这枪虽和自家的枪不一样倒也大同小异。他悄悄把一把短刀和一杆最短的双管手枪抓到手里。想到自己马上要杀人,心紧张的嘣嘣直跳。这时那两个倭寇撩帘从后舱过来,借着舱里马灯的光,如蛟见这两个倭寇都大约三十岁上下,脸上和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黝黑黝黑的泛着光,身材比普通中国人略矮。他们每人提了两坛酒。其中一个用日本话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先前睡觉的那个就开动马达开了船。开了一会估计离岸边有几里路远了,就下锚停在海上。那两个席地而坐开酒切rou;三个家伙大吃大喝起来,嘴里大声的吆喝好像是行酒令,还不时的唱歌大笑。如蛟一边看着他们吃喝一边盘算。“一会等他们醉了我先用刀杀最近的这个,如果令外两个惊醒了我就用双管手枪打那两个,即使死不了也必受伤再用刀刺死”要不是经历家中变故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的有这样的想法,可流浪街头的经历已让他比同龄的孩子心智成熟很多。不一会儿倭寇们就都喝醉了,东倒西歪的在舱里睡了,那鼾声活像三头猪。如蛟见他们睡沉了,从杂物堆里钻出来。 往前一窜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刀刺进一个倭寇的心窝从后背贯出钉在船板上,那人大叫一声当时毙命。哪知令外两个人喝的太多了竟还没醒,姬如蛟朝他们头上“砰砰”两枪把他们打死。不知这孩子哪来的力气,把三具尸体拖出船舱丟进海里。再次返回船舱他已通身是汗,扶着舱壁呕吐起来。泪水滚滚而下,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失去父母的悲痛,被人夺了家产的愤怒,沿街乞讨的屈辱,挨冻受饿的心酸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他恨自己狠心杀人,但想这些倭寇平时杀人放火,杀了他们也算为民除害。这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孩子,却干了件成年人都不敢干的大事。待他稳了稳心神把船舱里血迹弄干净,开动马达转舵朝码头驶去。 船靠了岸,如蛟昏天黑地的在船上睡了一大觉。待他醒来已是下午,外边雪也停了。西斜的太阳把大地上的白雪染成了粉色,白色海浪拍打在岸上煞是好看。船上土炉早已熄灭,他生火热了倭寇剩下的rou,随便吃了两口。便清点船上的东西,这一查大吃一惊,原来后舱除了一些弹药和粮食外竟有几十箱的银元,想必是倭寇抢来的。如蛟从箱子里取了一袋银元上岸去了。 这时几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见如蛟上岸欢呼着跑来,这都是如蛟平时玩伴,也都是孤苦伶仃的孤儿。这些孩子以如蛟的年龄最大,平时有人欺负他们都是如蛟给他们出头,心中自然而然就把如蛟当成了头。一个叫小蘑菇的小孩大叫“如蛟哥你去哪里了?这大雪天我都担心死了”。”是啊!是啊!”另一个小孩大头一边望着如蛟,一边拼命的点头。如蛟微笑着拍了拍大头圆圆的大脑袋。大声对他们说“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挨冻受饿了”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把几个孩子都说愣了,小蘑菇伸手摸摸如蛟的额头。“如蛟哥你没事吧?”姬如蛟笑盈盈的环视了一圈。从怀里取了几块大洋交给大头“大头你去镇上张裁缝那给咱们几个每人做一身棉衣记住要好料子的。”“好来”“小蘑菇你去买点点心到澡堂子找我们” 待大家再从澡堂子出来时,一群小乞丐已变成了普通人家孩子的模样。澡堂老板接过如蛟递来的银元,看着这群平常让他头疼的小乞丐像变戏法似的变成了一个个小公子,猛掐自己的大腿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们在镇上买了一个小宅子,请来原先教如蛟的闫先生教他们读书,还请了几个有名的武师教他们拳脚。 五年后 一个瘦瘦的青年急匆匆推开房门向一个坐在太师椅中的年轻人施礼道“大哥,码头装卸的活拿下来了,乔老板说只要咱们价格公道,以后就逐渐减少乡帮的活,都让咱们干了”“不要把他的话当真,这些船主最希望咱们装卸队互掐,压低价格他们才有利。”“如蛟说的对”坐在他上首的灰衫老者道。这位大哥就是姬如蛟,瘦少年就是当年的小蘑菇,现在也有了大名“姬如虎”,原来他是孤儿也没个姓,就随了义兄如蛟姓姬。他们几个原来的小乞丐,五人结为兄弟,除姬如蛟,姬如虎外,还有姬如豹,姬如彪,姬如雄。那老者就是他们的老师闫怀景,这几年他们成立一个中正堂,手下有一百多个穷苦青年,主要是接码头上商船的装卸货物的活,由于如蛟管理有方,待手下兄弟很好,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竟成了这码头镇上数一数二的帮会,闫先生就成了这帮会的军事兼账房先生。
“老师咱们到外边走走吧”如蛟放下手中的茶杯,“好,如虎说有家刚开的馆子炒的一手徽菜不错,咱们去尝尝如何?”“好啊”三人出门步行来到街上,镇子虽不大确很繁华,一条不足一里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师生三人聊着天信步前行,忽然一阵嘈杂声传来,如蛟抬头望去不觉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