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次导演的体验
提到仁川，似乎都只会想到一个仁川国际机场，然而在1998年，这座日后全半岛最大的民用机场，尚且还在建设当中。 一直一来靠海吃海的仁川走上了不一样的发展道路，城市化进程加快，又有大量的地方保留着一种粗俗的气质，这也是鲜于信选择此地为拍摄地点的原因。 这里是仁川和首尔的交界处。 不能说荒凉，只能说近乎于了无人烟。 也是鲜于信带着他的主创们，从火车站走下来的地方。 所有的后勤保障和剧组设备，都是由员工从首尔开车过来的，路途并不远，而且是提前出发，所以当鲜于信一行人抵达时，剧组已经有人派了一辆商务车来接他们了。 你说鲜于信和金长均还有演员们都在这里，现在是谁在管着剧组？那当然是鲜于信招的杰出社会人才柳尚民咯。 因为鲜于信想要拍摄的电影其实也能算作社团片，所以真需要身为前社团老大的柳尚民来提前打点好啊。 毕竟这个年代的半岛，治安真的不能说得上好，尤其是出了首尔地界。 “石圭哥，感觉怎么样？” 鲜于信下了火车，穿着的还是那件游猎夹克，不过今天是衬衫配领巾，他随手摆弄了一下领巾扣，然后问向韩石圭。 “哈哈，很期待能和沈惠珍女士来一场美妙的火车邂逅啊。” 韩石圭则是一点也不拘束的和沈惠珍开了一个玩笑。 沈惠珍听到后只是浅浅笑笑，并没有说话。 鲜于信对此表示无语，这个东凑西凑全是人情世故的剧组真的能拍出好电影？ 一旁的金长均打着圆场：“导演啊，我们都到地方了，柳老大他们怎么还没来接啊？” 鲜于信不出声的叹了一口气，想到这届队友真的难带，你金长均那么大的人了，真的就没有一点脸色吗？ 你是咋在三大台混了十几年的啊，你没看见和我们一起下车的人都走光了吗，就算没看见，那现在也应该能看见，围了我们一圈的各种小汽车了吧？人家都下车站着了，合着你是一眼没看见哦。 不过这也许就是金长均混日子的宝贵经验？ “喏，这里都是。” 鲜于信点头示意，然后一马当先的迎了上去，金长均则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呦，迎接我需要这么大阵仗嘛，尚民哥？” 鲜于信大步走到柳尚民面前，身体站定了，但是随着慵懒又不着调的话问出，整个人的气质却有些浪荡。 “少爷，叫我全名就好，这里的地头蛇愿意借出场地以做拍摄之用，除此之外，他们还想宴请您。” “他们本人来了？” “没有。” 鲜于信一听，还以为什么事情，他刚刚看到这个景象，还以为柳尚民办事搞砸了，不过鲜于信真的想不通，这群人凭啥认为不来迎接自己就可以搭上自己的路子。 “你有金老秘书的电话吧，打个电话，让仁川这边的检察院速度快点，这碟小菜就当见面礼了。” 鲜于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低，反正只有柳尚民听到了。 高大个子的柳尚民低着头，示意明白。鲜于信抬手搭上柳尚民的肩膀，把他的耳朵拉近： “回头把这群人带到机场工地去，送到那你就回来，知道吗。” 这会柳尚民也是直接用眼神示意明白。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仁川的检察长马上就要退休了，那么大的一座机场，不放在眼皮子地下谁能安心？ 但是鲜于信爷爷的学生，在顺位上并不靠近，然而万事俱备，只需要一个导火索点燃就行，那位学生已经准备好了材料干倒前面的人了，如果这是，那人属地的社团去破坏机场工地了呢？ 至于会不会被人发现和鲜于家有关系，那只能说当然会被发现啊，鲜于信剧组受到当地社团sao扰，一休假检察官见义勇为，和当地警察局一同驱离了社团，但是社团道德泯灭，居然意图攻击很多本地人工作的机场工地。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大写的鲜于家，但是有什么关系呢，首尔那边的既定局势已经让鲜于家和财阀联盟们站在了不败之地，不趁这个时候攫取胜利果实，更待何时呢，你不拿别人就拿了。 鲜于信这次重点突出的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打开不了局面那就自己安排一个，问题不大，自然有智囊团体完善。 其实，这些本来都可以不让鲜于信来做的，但是考虑到鲜于信现在刚成年，正是追求好玩刺激的年纪，也就无伤大雅了。 和柳尚民交代完事情，鲜于信回头招呼几人跟上。关上车门之前不忘和周围即将为鲜于家的事业添砖加瓦的材料挥手致意。 鲜于信先把众人安顿好，剧组的道具设备也都保管好，在等待了几个小时之后，收到了柳尚民的通知，事情已经结束了，后续就不是自己管的事情了。 此时才到下午，鲜于信先安排人手把器材道具运到预选的场地，除了核心的技术人员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柳尚民之前的小弟，他们对被招安拿工资这件事丝毫没有抵触，干活也很起劲。 鲜于信则带着主演们去踩点一下。 其实拍摄的场景并不多，除去街道上的场景，其他也就是男主前后三个住址，还有就是男主加入社团的夜总会，和最终男主被杀的工厂，这几个最为重要了。 涉及到社团的场景好说，毕竟这不刚为民除害了吗，其他的都是提前疏通关系，处理好的，他甚至出手阔绰的租用了铁道部门一段闲置的轨道。 鲜于信对这部电影的投资是很大的，因为场景并不复杂，所以他准备全部采用实拍，这方面的支出占了剧组财政的大头，为了达到鲜于信想要的那种真实感。 等几人转了一圈下来，韩石圭和沈惠珍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他们之前真的没见过有人这样拍电影的，作为业内人的他们知道这样的投入是一定会亏本的，不过，既然导演都不在乎，那他们只好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了。 ………………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老旧的绿皮火车快速的在轨道上行进。 “各部门注意，火车准备过弯了。” 火车行进在乡野间，一旁是接连不断的高压电线杆。 一个穿着崭新作战服的退伍兵，倚着车厢门，一手抓着扶手，一只手拿着苹果大口的啃食着，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吃完的果核随手丢下。 火车拐过弯来。 男人似乎看到前面有什么人也跟他一样，把半个身子也露了出来，他正准备睁开眼看清楚，但是火车刚好拐弯，刚刚被遮挡住的阳光忽然打在了他脸上，这下子他整张脸都皱巴巴的，反而看不清楚了。 “道具！准备，跟上！” 男人刺眼分神之时，一块红色的轻薄丝巾被风吹盖在了他的脸上。 等他一把扯下丝巾，抓紧，在睁眼向前看时，已经看不到人影了，男人连忙起身返回车厢。 “咔。” “很好，一次通过，各部门恢复场地，女演员准备，等下拍另一个视角。” 鲜于信在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发号施令，凭借财大气粗的特性，他这次不仅携带了多台摄影机，还准备了非常多的胶带，不过目前来看好像用不了这么多。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租下了一个火车头和几列绿皮火车，再加上这条不在运营路段中的铁路。 昨天办完事情，只休息了一晚，今天鲜于信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拍摄。 本来鲜于信还担心天气不大好拍不了，结果今天的太阳特别给面子，风和日丽，连气温都回暖了不少，特别是一上午安装调试设备，下午拍摄时天气舒服的刚刚好。 听说那边流行开机仪式，但是半岛并没有这个习惯，鲜于信甚至连开机发布会都忽略了，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金长均和两位主演都没提这件事。 金长均以为鲜于信知道，两位主演以为是导演的个性，都没有考虑到第一次当导演，特别还是半路出家当导演，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啊。而剧组的其他全都被鲜于信开出的顶薪一个比一个顺从。 这时候，刚刚演完这一场的韩石圭，也从前面的车间走到导演车间来。 “导演，您看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再来一条？” 韩石圭很是客气，并没有因为鲜于信和他钓了几天鱼就分不清场合。 鲜于信的性格其实能看的出来，非常的恶劣，他就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浑不吝，向来以“德”服人。 “不用，就这条了，石圭哥你的演技没得说，反正我挑不出毛病来，剩下的我已经极力还原我想象中的样子了，我觉得很好，很自然。” 鲜于信快速的解释道。 这确实没啥可挑剔的嘛，金钱开道，全剧组强力运转，而且今天是开工第一天，所有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石圭哥，你也去前面等着吧，今天我觉得在黄昏之前就可以把火车的戏份拍完了。” 鲜于信看了看拍摄这一条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心里面大概估计了一下，不用到黄昏，顶多两个小时就可以美美下班了。 “火车重新发车，各部门准备，注意弯道信号。” ……………… 此时此刻的首尔，SOOP本部。 自从上次来这里碰到了鲜于信，金喜善就不是很想来了，但是小姐妹宋慧乔再三保证，鲜于信去仁川拍电影了，金喜善才有点好奇的过来找宋慧乔。 “你说你们老板去拍电影了？还是导演？” 金喜善一脸的不敢相信。 宋慧乔虽然很感觉这个jiejie带着蛋糕和咖啡来找自己玩，但是一上来就问鲜于信的事情是不是不大好啊，你不是不喜欢他嘛。 不过从小就是人精的宋慧乔才不会把心里话说出口： “欧尼，蛋糕很好吃呢，你不尝尝吗？” 金喜善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单纯可爱的宋慧乔，不禁问道：“你们公司是在给你做身材管理吗，怎么感觉你瘦了啊，真的不像话。” “欧尼没有啦，其实是公司穷的揭不开锅了，听说老板拍电影投资了一大笔钱呢。” 宋慧乔戳了戳蛋糕，但并没有吃，气呼呼的说道。 “没钱？鲜于信？他能没钱？” 金喜善满脸的不屑。 “你知道鲜于信他们家有多有钱吗，汉阳大学听说过没有，凡是和汉阳这两个字沾边的，都是他家的产业，他能没钱？整个半岛找不到第二个鲜于家了” 宋慧乔心里暗暗吃惊，原来那天早上那个男人真的没有骗自己啊。 虽然前老板金长均当时画饼画的有多大，可是她自己真的查不到关于鲜于家的信息啊，果然，这个jiejie一忽悠就说出了。提到鲜于家，那不是一定层次的真不知道他们家相关资产，但是提到汉阳，那就随处可见了。 宋慧乔默不作声，只是内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尼，这一块可好吃了。” ……………… 鲜于信美美下班的计划失败了，他没想到手底下人积极性太高还会有这个问题，就是员工主动加班了。 本来他只想拍完火车上的场景就好了，毕竟刚刚火车外的场景拍完，就剩下进入火车内，男主和小混混在吸烟处发生的摩擦了，而且也确实拍摄的很快，鲜于信还额外拍摄了其他画面。 既然大家都想加班，鲜于信翻了一下剧本，那就把涉及到黄昏和夜晚的户外戏也拍了吧，反正也不多，怎么有人想不开主动加班啊。 鲜于信先是让金长均去订晚饭，原本只想随便吃吃的，这下要吃点好的了，结合条件，那就烤rou吧~ “今晚加班，导演请兄弟们吃烤rou！” 来之前才决定兼职个制作人的金长均听到鲜于信的话语后，先是拿起扩音筒，大声宣布了这个消息。 沈惠珍带头喊道：“谢谢导演，导演真大气！” 这时候鲜于信还没反应过来。 不对啊，金长均，我是让你给我的晚饭准备烤rou，啥事说全部人都吃烤rou了啊，但是手下的情绪已经调动起来了，鲜于信只好含泪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