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悟

    胡列娜的确在武魂城呆的有些腻歪了。倒不是说胡列娜不喜欢武魂城，主要是她现在已经七十级，就只差一个魂环就可以成为魂圣了。魂师界有个说法，魂师修行，有四个大门槛。第一个门槛是魂师，武魂觉醒只是八成以上的孩童都没有先天魂力——即便以胡列娜的身份，暂时也不知道孩童培养计划。因此魂力修炼到十级，获取第一个魂环，就成了第一个大门槛。第二个门槛是三十级。能够成为魂师的那不到两成的孩子之中，还有近一半，只有一级或者半级魂力，这些孩童或许能够拥有第一魂环，运气好的还能拥有第二魂环。可是第三魂环，往往就力有不逮。武魂品质的差别，或者自身的种种缘由，让他们的修炼速度太过缓慢，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达到三十级的门槛。第三个门槛，就是七十级。能够升到三十级以上，大都武魂品质尚可，加上足够努力，靠年纪熬，也往往可以熬上魂王或者魂帝。可是魂圣，就少得多了。换个说法，能够到魂圣的，无一不在儿时乃至少年时，被认为是天赋极佳之辈。而魂圣，也被广泛认为是普通魂师和顶级魂师的分水岭。至于最后一个门槛，自然就是封号斗罗。能够成就封号的，几乎都是年纪轻轻就叱吒风云，吸引无数注意力的风流人物。至于更高层级，嗯，对于大多数人，那是连想象都不需要涉及的领域。如今胡列娜就站在第三个门槛之上，只差一步就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顶级魂师，如何能不心急。尤其是，曾经给她当马仔小弟的马红俊，都已经成为了魂圣，她这个大姐大竟是落在了后面，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再加上，不知何故，她的老师，教皇比比东陛下在她回来的第二天就突然开始闭关。兄长又出去做任务了，老师闭关前偏又因为她即将晋级没有给她安排事情，胡列娜一时之间竟是无所事事。于是乎，胡列娜早就惦记着，想要赶紧去获取魂环。然而邪月和炎一回来，教皇比比东得知二人已经晋升魂帝，自然是大喜过望。于是乎，给两人提拔到了督查使的职位，外派出去公干了。而慕容兄弟虽然并没怎么受爹妈待见，却也一时不想出门。第七魂环还是非常重要的，即便大多数人，包括胡列娜都不认可玉小刚第七魂环重于第五、第九魂环的理论，可第七魂环毕竟事关武魂真身，重要性还是很高的。胡列娜还是希望尽可能获取一个年份高一些的魂兽。如此一来，光是自己，多少有些吃力。以她的计划，六万年以上，最好能到七万年的目标来看，击败或许没问题，可击杀就有些勉强。这个年份的魂兽如果是要逃走，她一个人属实没把握能够拦得住。而且，如今魂师界也不算太平。虽然在武魂殿安排反击之后，边境上袭击武魂殿分殿的事情暂时消停了，可是袭击者的身份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武魂殿虽然觉得是几大宗门做的可能性最大，可也未必就不是某个又冒出来的教派。武魂殿虽然打压了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神只教派，可真说已经彻底斩尽杀绝断了传承，谁也不敢肯定。近几十年，武魂殿打击的小规模邪教团体也并不在少数，说不得就有个新冒出来的挑事，或者老资格死灰复燃寻仇。这种情况下，胡列娜自然是要寻几个帮手的。可是能帮上她的、能压制高级魂兽却不需下杀手的，怎么也得是魂斗罗才行。然而这种级别的魂师，即便是在武魂殿中也大都身居高位，即便以胡列娜的身份等闲也是请不动的。那么，她能够惦记的，就只有慕容兄弟了。慕容复兄弟虽然都还只是魂圣，可此前的战斗已经表明，二人都有着不逊于、甚至超过一般魂斗罗的实力。尤其是慕容复，一对二还完胜。在此等情况下，胡列娜也就只能等着二人在家呆够了。因此，当慕容复找上胡列娜，说一同去寻魂环的时候，胡列娜简直喜出望外，要不是嫌弃慕容复年纪太小，都想献上一个大大的拥抱了。嗯，如果找上门来的是慕容泰，大抵就是要抱了。至于慕容复说起，还有两个姑娘——独孤雁和叶冷冷要同行，胡列娜则表示完全不在意。独孤雁胡列娜是认得的，此前传授慕容复他们cao纵杀意经验的几个月，独孤雁没少上门来做客，关系算不上亲密，不过却也还算友好。至于叶冷冷，九心海棠的名头，魂师界放在哪里都好用，能和这样的人搭上关系，百利而无一害。于是在家休息了半个月的慕容兄弟，再一次出门了。顺带还拉上了同样被破格提拔，已经是巡回督查，刚刚换了大宅邸，美的鼻涕泡都出来的马红俊。回来的时候一行人是七个，五男两女。这次出门还是七个，不过却变成了三男四女。除了马红俊有点拉胯，其他的都是俊男美女，走在外面都格外的抢眼。鉴于魂师界如今着实不怎么太平，一行人在慕容复的建议下稍稍易容了一下。尤其是几个姑娘，将容貌稍稍修饰，使得不那么明艳动人，也就不那么惹人注意。而慕容复和慕容泰，就尽可能往普通里画。慕容复的妆容是朱竹清来弄得，也不知道小猫出于什么心思，反正是给慕容复画了一张纯路人甲的脸，扔人堆里没人看第二眼的那种。-----------叶冷冷需要的是第五魂环，万年上下即可。在交流之后得知，叶冷冷也服用过一颗灵草——独孤博对于老友冷大先生家的子女，倒是没有小气。若非是那颗灵草，一个辅助魂师不过二十岁，几乎是不可能达到魂王级别的。因为服用过灵草，慕容复等人建议叶冷冷的魂兽照着一万六千年往上，两万年上下踅摸。得知慕容复几人全都服用过灵草值周，叶冷冷也就表示听从他们的意见。这里就不得不说，叶冷冷小姑娘长得虽然好看，可是真的不爱说话。交流基本靠目光和表情，还得由独孤雁作为翻译才行。“我们的哑巴meimei向来如此，我们熟悉的都习惯了。”独孤雁搂着叶冷冷，嘿嘿笑着，不过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变得有些僵。胡列娜的第七魂环则是卯着劲往高里惦记。她的第六魂环是神赐魂环，四万年以上。第七魂环，至少也是六万年以上。她个人是想朝着七万年使劲，当然，如果有足够合适的魂兽，六万年上下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寻找魂兽是一件很看运气的事情。胡列娜希望找一只精神属性的魂兽，来强化她妖狐武魂的魅惑能力。已知最容易找到，精神力方面也特别强的，自然就是被魂师界广泛误会的幽魂雪魄。不过此时已经是晚秋，极北地区凛冬已至。即便是慕容复他们这些高级魂师，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进去。而如果不考虑寒冰森林的话，魂兽种类多样性最合适的，自然就是星斗大森林了。一行人赶路很快，几日便到了星斗大森林边缘的一座小镇，在此处稍作休息，准备第二天一大早进入森林范围。在小镇上，碰到了不少青年魂师，大都是二十岁上下，成群结队，还有成年魂师带着。有意无意打听了一下，竟有不少算是夹生人。之所以说是夹生人，意为这些人细说和几人多少能有些关系，可是其实却是互不认识。缘由在于，这些青年人不少都是即将参加学院杯魂师大赛的学生。其中真正前来获取魂环的其实不多，更多的还是同行，促进感情培养默契，毕竟魂师大赛上团战的机会还是挺多的。像上一届那样，慕容复从头到尾没打上几场团战的情况，终归是极少的情况。说来也巧，他们碰到的几只魂师队伍之中，恰好就有元素学院和天斗皇家学院的，若非是几人易容，此时肯定已经被认出来了。“这一届的水平，一般啊！”慕容复有意无意瞄了几眼那些青年，有些无趣的撇撇嘴。他们上一届，各队主力基本都在四十级以上，正选队员也都在三十七八级的水平。像异兽学院那种水平，要不是有个慕容复，能不能进正赛都难说。可今年他们刚才看到的那只天斗皇家学院的队伍，成员年纪稍小一些，莫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魂力上四十级的一个没有，甚至还有两个是二十多级的。虽然距离预选赛开赛还有几个月，可这几个月又能进步多少？慕容复他们几人那种变态的提升速度，在魂师界是不具备参考价值的。夜里，包下一座小院的七人坐在院子里闲聊。虽已入秋，不过大陆中央的星斗大森林这里天气到还不算寒冷，今夜无月，却是繁星满天。朱竹清和胡列娜、独孤雁关系都已经不错，加上一个不爱说话的叶冷冷在一边说着闲话。慕容复三人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聊着聊着就变成了慕容泰和马红俊讨论火焰武魂的修炼心得。小胖子的烈火迦楼罗玄功当然不适合慕容泰，可却也并非没有其他心得。两人聊得倒是投机，渐渐的就忽略了边上的慕容复。而慕容复，则是躺在躺椅上看着星空，莫名的有些出神。斗罗大陆的星空，和他前世记忆中的星空差别很大。有一些似曾相识，但还有更多是陌生的。往日里在武魂城，周遭灯火通明，倒是难看得清如此浩瀚的星海。看着缓慢，但是旋转着的星辰，慕容复脑海之中隐隐似乎有一些明悟，却又一时抓不到。忽的，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慕容复眼睛勐然一亮、不同的星空，不同的星辰……斗转……星移……慕容复勐然从躺椅上弹了起来，这把小院内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独孤雁，正要开口咋呼说慕容你咋吓唬人之类的话，却被朱竹清拉住。朱竹清虽然在和独孤雁她们聊闲，不过眼睛却不时看看自家男人。她早就注意到，慕容复看着星空时的表情似乎有些特别。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在冥想慕容复交给她的摧坚神爪和其他功夫的时候，也会有类似的感觉。朱竹清猜测，慕容复可能是陷入了某种明悟之中。这种情况在斗罗世界也并不少见，观日月星辰山海江川顿悟的传说在吟游诗人口中也是屡见不鲜。可是传闻中这种顿悟，往往最低级也是出现在魂斗罗晋级封号的水平。可慕容这里……虽然有些疑惑，可朱竹清还是及时拉住了独孤雁，怕她影响到慕容复的明悟。只见慕容复站在小院中央，面上无喜无悲，甚至眼中都没有焦距，半晌一动不动。就连大咧咧的独孤雁，也发觉似乎不对，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慕容复在那站桩。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慕容复动了起来。抬起手，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左掌阳、右掌阴。原本没有焦距的目光开始逐渐有神，只是动作却依旧是飘飘渺渺、慢慢悠悠，然拳脚之间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慕容泰和朱竹清全都眼睛放光，慕容复平日里没少指点他们拳脚上的功夫，尤其是朱竹清。故而二人虽然远不及慕容复的造诣，却也有了几分眼力。慕容复此时打的这套古怪功夫看似没有章法，实则每一个动作都圆润如意，似有无穷变化。胡列娜等人虽然看不出那拳脚招式上的名堂，却也能察觉到其他事物。慕容复此时身上完全没有半点魂力运转，可偏偏他的气势却是在他的一举一动一拳一脚之中急速攀升。气势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和魂力挂钩的。很明显，慕容复的魂力正在因为难以理解的原因，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着。慕容复感觉很奇妙，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精修两世的广固静心意似乎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内息，或者说是魂力不再只是在体内运转，而是和天地互通，由原本的体内大周天，变作了连贯天地的新周天。这种感觉，竟然隐隐像是前世所看道家典籍之中描述的……练气化虚！-----------“彼其娘之！”慕容复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十二岁到十四岁的时候，慕容复有那么两三年，性情过于跳脱，颇是不修口德。不过过了那两年，便好了许多，近几年已经很少会口吐污言秽语。可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刚才，他隐隐感觉到了道家典籍之中描绘过得，练气化虚、回返天地的感觉，眼看就要有所悟。可院子外面忽的一声巨响，竟是发生了一场小爆炸，直接把正在体悟的慕容复吓得一激灵，直接从刚刚那种感觉之中退了出来。这种感觉，乃是机遇、造化、心境、修为等等诸多原因，在一个极其恰巧的时候聚在了一起，才能进入的特殊体悟。即便是修道有成之人，一生能有一次便已是难得。而慕容复作为一武夫，就从来没幻想过自己可以有这的机遇。然而，他意外的获得了这个机遇，却被外面人打断了。慕容复面色黑如锅底，一纵身就翻墙出了小院。片刻之后，院子外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慕容泰等人连忙跟出，就见慕容复正对着十几个青年人和几个稍微年长的魂师暴打。是的，一个人暴打近二十人。慕容复没有用魂技，魂力用的也不多，可是下手却叫一个很。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十几个人已经全都躺在地上，待宰的猪仔一样哼哼。朱竹清原本想要上前劝阻，不过发现慕容复下手很有分寸，虽然打的他们鼻青脸肿，而且下手专往疼的地方打，可是却并未伤及要害。看上去躺了一地，实则都不过是皮rou伤，连个伤筋动骨都没有。顶多在床上躺上三五天，也就能痊愈了。慕容泰在弟弟打人的时候，到边上问了一嘴。感情是两拨不知道哪个学校出来猎取魂环的队伍，在这里发生了冲突。结果两边学生打了起来，其中两个火属性的学生魂技对撞，因而产生了爆炸。几人听了，不由得连连苦笑。虽然不晓得慕容复刚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也不晓得因为这一爆，慕容复失去了什么。不过他们却能明白，肯定是一个颇大的机遇丢了。这种情况下，慕容复还知道手下留着分寸，已经不错了。至于那几个倒霉蛋，挨顿打就挨顿打吧。低级魂师被高级魂师欺负，本来就是魂师界里大家都经历过得。不见慕容复都还曾经被一个猥琐魂师不乐欺负过，逼的跳山崖。等到那两拨学生以及他们的老师全都躺在地上痛苦的哼哼，慕容复才拍拍手，骂道：“大晚上，搞这么大动静吵人睡觉，找打。告诉你们，别让本公子再看见你们，否则，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一群遭受无妄之灾的倒霉蛋当然知道这个看上去不过是青年人的家伙有多恐怖，全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哼哼，就连怨恨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慕容复啐了一口，随后转身朝着朱竹清等人过来。“消气了？”朱竹清上前挽住慕容泰的手，甜甜的笑着。“没消气还能怎么，又不能真的都杀了。就是杀了，也没用啊。”慕容复苦笑摇摇头，朱竹清虽然用易容遮掩了绝世容颜，可是那乖巧的模样还是让他消气不少。回到院中，慕容泰等人这才询问，慕容复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身上的气势，提升的简直吓人。可偏偏没有一丝魂力外泄出来。”独孤雁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一开始还有一点，”胡列娜却是比独孤雁更加敏锐：“可是越到后面越感觉不到，到最后，就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了。”从七十级开始，魂师的魂力会逐渐内敛，如果有意、并且对魂力控制足够好的话，魂圣级别的魂师，就可以收敛气势，让低等级的魂师无法察觉。慕容复更厉害一些，因为他对于魂力的cao纵更加细致。如果他有心收敛，就算是同级别的魂师也无法察觉他的魂力。就算是比他魂力高的，也需要近到一定距离才可以察觉。即便是平日里，他的魂力也是相对内敛的。不过当时慕容复和几人距离都很近，在不刻意内敛的情况下，已经七十级，并且魂力也是走精细路线的胡列娜还是可以感觉得到的。可当时随着慕容复气势的提升，反而越发感觉不到他的魂力波动。这种情况很稀奇，让胡列娜隐隐有了不怎么好的联想。“我也说不清楚，”慕容复摊摊手，实话实说道：“只能说机缘巧合吧，莫名的陷入了某种境界里，本来应该有所得的。可惜，被那帮小兔崽子给祸害了。”慕容复说到最后，隐隐又有点咬牙切齿，很想去再把那群倒霉蛋打上一顿，不过终于还是忍住了。“那，什么收获都没有？”胡列娜试探着问道。“也不能说没有吧……”慕容复缓缓将自己的魂力释放出来。独孤雁和叶冷冷还没有什么感觉，胡列娜等其他四人则是脸色齐齐一边。“八十级？这是八十级了吧？”胡列娜眼睛在放光，慕容复此时身上散发出的魂力，带着那种浑然厚重的感觉，超过慕容泰或者朱竹清不知几倍十几倍，远远超过他此前的水平。按照胡列娜的经验来看，这种感觉，已经不是魂圣所能够拥有的了。慕容泰、马红俊和朱竹清也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容复。他们此时的魂力比胡列娜更高，感受自然也更清楚。“嗯，八十级了，应该还有多。”慕容复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具体多多少，就要等获取魂环之后再看了。”“靠！慕容大哥你这也太……”小胖子马红俊惊呼出声，其他人虽然没有出声，不过看着慕容复的目光都是一样的惊异。什么都没有，就站那里活动了一下筋骨，就直接魂斗罗了？要知道慕容复此前才堪堪达到七十五级而已。慕容复轻轻笑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适才若非外面那两群学生大家干扰，慕容复所获绝对不止这么点。按照典籍的记载，这种机遇，一朝顿悟直接白日飞升都是有可能的。他这里，才只是提升了几级魂力，即便还有些别的，也差的多了，差的太多了！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既然如此，那看来咱们在星斗森林的行程，要稍微延长一点了。”慕容复笑呵呵的说道：“现在，我也需要一个魂环了。”“哎，老弟啊，我还以为终于要追上你了呢。”慕容泰颇有点无奈的苦笑着。同样的表情，也出现在了胡列娜的脸上。次日一早，慕容复一行七人天不亮就出发。在太阳刚刚刚刚升起之时，便进入了星斗大森林的实际范围。每一个高级魂师，都一定来过星斗大森林，慕容复一行人更是来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即便如此，进入之时依旧都是小心翼翼。无他，每次进去，几乎都不是同一个地方。目之所及，永远陌生。星斗大森林，实在太大了。一行人没有在外围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就往深处走。毕竟几人之中魂环年限要求最低的叶冷冷，年份也是万年，而胡列娜至少也是六万年。至于慕容复，他现在心中惦记的，是那头星斗大森林之王，泰坦巨猿。---------慕容复不知道的是，他所惦记的泰坦巨猿此时却是不在星斗大森林之中，而是在极北冰原上的寒冰森林之中。此时寒冰森林内的一座温泉之中，一黑一白，两只小山一样的巨大猿猴正大半个身子泡在温泉里，相对而坐。黑色那只，自然就是被魂师界成为星斗森林之王的泰坦巨猿，而白色那只，却是寒冰森林之中的王者之一，一头泰坦雪魔。此时星斗森林之王，泰坦巨猿二明正拿着一个白色的果子，啃得满脸汁水。“二明，你大老远跑来这里，不会就是蹭我几颗冰莲果吧？”白色大猴子看着二明，明明是一张猴子脸，却能把嫌弃的表情表现得分毫毕现。“差不多吧，有几年没吃了，也怪馋的。”二明一边大口咀嚼着果子，一边含湖不清的答道：“不过也有一点其他事情，想要问问你的意思。”“你说。”泰坦雪魔点头。二明用粗大的手指指了指脚下：“小三和炎姬、白姬想在大限到来之前，下去看看。大明也有意，所以我过来问问，你和老蝎子有没有这个打算。”“老蝎子是不可能去的。”泰坦雪魔摇摇头：“它不服气，想要尝试突破一下。毕竟，传闻里海里那个家伙不是成功了吗，老蝎子觉得他也可以。”“咱们哪和海里的能比啊？”二明有些埋怨的说道。“凭什么不能比？”泰坦雪魔却是冷笑：“都是魂兽，谁比谁还高贵一些不成？要是个金眼黑龙，我就认了，那是比不过。一条大鱼，凭什么？”“嗨，你这猴……”二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海域比我们陆地大不知道多少倍，自然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别的不说，咱们这边像咱们这样的，前后加起来不过十个出头，还要算上小三和炎姬这两个特别的。海里，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就不止十个，快到年份的也不少，怎么比？”“这话你和我说不上，跟蝎子说去。”泰坦雪魔冷笑，随后想了想道：“你们要去那里，那你那个小舞姐呢？不管了？我记得你说过，你要守护她的，咋了，这也才没几年啊，就不算数了？”“小舞姐啊……”二明那张猴子脸上难得露出一抹苦涩，眼中却还残留着些许温柔：“她已经有了新的守护者了，不需要我守护了吧。”“哈，要我说，化人有什么好？”泰坦雪魔一脸的不以为意：“真当那条道是好走的？几十万年里，有几个走通的？还不如抗大劫呢。抗不过去也有一千年，化人不成，了不起一两百年，不知道你们星斗森林出来的都是怎么想的。两只兔子还有那颗草都是……”“各有各的志向吧。”二明也没有因为泰坦雪魔的话而不满：“那去下面的事，你是应还是不应啊？”“我不去，也不建议你去。下面那几个可不是好招惹的，”泰坦雪魔嘿嘿道：“你们几个，可别以为是下去找机会，反而是给了那几个机会。除了那只蛾子，另外那几个可都是暴躁的很啊。”“能有多大差别呢。”二明倒是没有反驳：“你再想想，反正还有几年功夫准备。我们倒还有点时间……嗯？”二明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怎么了？”泰坦雪魔见状，开口问道。“就忽然，感觉有点不妥似的，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妥……这种感觉很怪……”二明摇摇头，一脸茫然：“我得先回去了，可别是大明出事了，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大明能出什么事？你出事了它都出不了事。”泰坦雪魔却是不以为然：“以它的本事，谁能奈何得了它？”“不知道，可我就是感觉不妥，别不是那只老虎又钻进林子了？”二明摇摇头：“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说着，将最后两个果子塞进嘴里，庞大的身子一跃而起，从温泉中出来，勐然一抖，将身上的水抖落。不过却不是朝着南边，反而是朝着寒冰森林更深一些的地方奔去。二明的速度极快，一跃就是十几丈，半日里就到了寒冰森林中那道巨大峡谷边上，一跃而下……---------海神岛上。一道宽阔的水域边上，正在盘腿修炼魂力的小舞忽然睁开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浓郁的不安。“怎么了？”唐三注意到了小舞的表情，顿时关切的问道。“我也不知道，忽然，忽然就感觉有些不妥……”小舞的脸上表情极度变换：“好像，要出什么事……”“这段时间修炼太辛苦了吧。”唐三呵呵笑着将小舞揽在怀里，轻轻抚摸这她的背安抚着，随后眼珠一转，凑到小舞耳边小声滴咕了一句。小舞立刻满脸通红，小拳头狠狠在唐三胸口上来了一下。此前那一抹不安，也悄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