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没有结果
夜里边简紫铜给林姗姗打了电话，想要谈谈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而在这之前，她也已经做了心理建设，其实说太多，也都没有用了，事情已经发生，简紫铜只能选择道歉，“今天下午，真得不好意思，你不要生气，希望你原谅。” 林姗姗在那头，轻声说道，“没事了，大概是误会。” 如果是误会的话，那就好了。 简紫铜心中这样想着，心情却不怎么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继而问道，“赵力然，他还好吗？” “也没什么事情，不要紧的。” “林姗姗。” “恩？” “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的。” “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你请客，我就记下了，等改天有空了吧。” 而后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简短地聊了几句，就各自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简紫铜有些睡不着，想到今天的一切，她很是烦闷。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昱笙没有再出现过，没有电话，没有信息，就这样悄无声息了，这样的安静，让简紫铜有些不习惯，毕竟往常他都会像英国的大本钟那样准时报备的。可是这一次，简紫铜不打算妥协，分明错的不是自己，他却为什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每一次的争执，都像是一场长久的拉锯战。 耐心克制地等待着，究竟哪一方会先战败才乐意。 可是如今，不是为了胜利，只是为了相互尊重。 尽管是那样的不习惯，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工作还是那样繁忙，却也平淡到毫无风‘波’，偶尔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或是电话，她总是会急急得拿起来瞧。可是一看见显示的名字，并不是他的，那种失落不禁会透出来。 这一天中午的时候，手机响了。 简紫铜急忙一瞧，屏幕里显示的是秦昱笙！ 她有些雀跃，想着他哪怕不道歉，可是愿意承认错误，那这件事情就算了。然而谁知道，她一接起电话，他却问道，“这几天想得怎么样了。” “什么？”她并不明白，他到底要她去想什么。 而后秦昱笙又道，“我让你断绝联系。” 简紫铜想她是错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她握着手机，有些咬牙切齿，却不知该如何发泄气愤，“秦昱笙，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个，那么你不要再打来了！因为我办不到！我不会听你的！” “你简直又笨又顽固！” 啪—— 不容他再多说，她直接挂断。 而后他也没有再打过来了。 又笨又顽固…… 到底谁在顽固？ 难道是她么？ ********** 又过了几天，这一天简紫铜离开公寓，准时出发去公司。然而她刚刚走出巷子，就要穿过马路去做捷运。 可是谁知道，却有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简紫铜吓了一跳，只见对方衣着整齐，西服配着衬衣，是个中年男人。 “简紫铜小姐是吗？”对方竟然‘精’准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是……”简紫铜狐疑开口，却也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登时认出来人，这人是秦氏集团董事长的心腹助手。秦氏的员工都知道他，众人‘私’下里都喊他连叔，而她也曾经见到过，只是没有正面有过接触。 “简小姐，你好，我是秦董事长的秘书，这是我的名片。”连叔说着，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名片。 简紫铜接过一瞧，果然是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可是，这么突然地找到她，又有什么事情？ 连叔随即又道，“简小姐，这里说话不大方便，可以上车再说吗？” 简紫铜顺势一瞧，果然在前方瞧见了一辆‘私’家车。她踌躇了下，却也不怕会出什么事情，毕竟是知根知底的，还是应道，“好。” 两人双双上了车，简紫铜开口道，“，连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 连叔却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件东西，转手递给了简紫铜，他温温说道，“简小姐，董事长知道这些日子里，你所做的一切，他也很体谅你。所以，这张支票，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希望你能接受。” 支票，一张支票。 简紫铜微愣，默了下这才接过去瞧。 支票上所写的数目，整整是一百万呢。 简紫铜心里默算了一笔帐，按照她现在的工资，除去日常开销，恐怕她大半辈子才会赚到这一百万。 这么多这么多的钱。 她似乎应该感到很开心才对。 简紫铜试图想要微笑，可是她竟然笑不出来，一旁的男声低沉继续说着，“简小姐，董事长还说了，你是聪明人，知道进退，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简紫铜实在是佩服这位董事长。 他甚至都没有出现，只是派了自己的下属过来。 而这位下属，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一句奚落她的话语，那样的有礼貌，让她无法冷然对待。 他的话语没有半点羞辱的意思，可是那字字句句，却又在提醒着她。 其实，她和那些‘女’人，在他的眼中，是没有任何不一样的。 她们都是一样的，不过都是秦昱笙身边的‘女’人罢了。 也许以前，他也用这样的方式打发过很多人。 眼前有些模糊，简紫铜一时没有说话。 连叔侧头瞧着她，这个‘女’孩子很恬静很自然，穿着打扮也是大方，只是淡淡的妆容。而她并不说话，只让他以为她已经接受了。 “简小姐，是要去公司吗？送你过去吧。”连叔道。 简紫铜终于开了口，“不用了。” 她徐徐回头，瞧向了连叔，“谢谢你，董事长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这张支票，我不能收，还请替我谢谢董事长。” “简小姐……”连叔眉宇微皱。 简紫铜只道了一声“再见”，就打开车‘门’，径自下了车。 连叔愣住，手里握着那张支票，瞧着她奔过马路，越走越远了。 简紫铜迈着大步，她不知道自己是要逃离什么，或许只是想逃离那距离，属于她和他的距离。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云和泥的差别。 简紫铜并不知道，董事长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知道她的。 可是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她已经曝‘露’在他的眼中。 那张支票，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而在这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是她所无法预料的。 简紫铜莫名的开始烦‘乱’了，只觉得这一场恋爱，太烦闷了。拿起手机来瞧，屏幕上显示着时间的数字，却没有其他。距离那一通电话，又过了几天，他却音讯全无。她不禁蹙起眉头，只得将手机又放下了。 “咚咚——”秘书瞧响了‘门’进来。 简紫铜抬眸，秘书禀告道，“简经理，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交’易所了。” “恩，马上出发。” 车子早已经准备好了，简紫铜带着秘书前去。 这次去‘交’易所，不过是和所长谈一笔金融的投资。问题并不大，由于早先就已经达成了共识，这次不过是最后的程序而已。办公室里一番洽谈，双方都是满意，而后将备好的协议取出，互相签署了合同，这次的投资案宣告落实。 “简经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双方握手言和，简紫铜的笑容爽朗。 出了办公室，简紫铜并没有立刻离去，她吩咐秘书去取一些资料，而自己则是在‘交’易所里观察了下股市的指数行情。 偌大的大厅里，满是电脑和随机的经济人。 那些炒股的市民，则是在外边的大厅里张望徘徊。 电话铃声不断响起，充斥着嘈杂的声音。 如此繁忙的景象，映入简紫铜的眼中。 “简经理。”忽然，身侧传来低沉的男声。 简紫铜狐疑着扭头望去，只见一道潇洒俊逸的身影慢慢走近。 那人的面容，也是英俊的，却是分外的年轻，带着绝对的不羁和桀骜。眉宇如剑，锋芒毕‘露’。合身的西服，将他整个人修饰得更为颀长。若不是他的穿着打扮这样的正式，只瞧他额前的那几缕挑染银发，绝对会误以为他是哪个艺术家。 在对方走近的时候，简紫铜不疾不徐开口，“正总，你好。” “简经理，你好。”秦孝正在她面前缓缓站定，打了声招呼。 “正总也来调查股市。”简紫铜微笑。 秦孝正道，“这个世界真是很小。” 这个世界很小么？ 确实很小，如果不然，怎么会遇见秦昱笙呢？ 简紫铜只是微笑着，却是默不作声了。 “我一早就知道你聪明能干，所以离开了秦氏，还能找到好的出路。”秦孝正在她的身侧，淡淡说道。 当天简紫铜离开秦氏，那可是重天集团的总经理苏傲扬亲自来接送的。 如果只是普通员工，犯得着会让堂堂总经理这样兴师动众？ 这个简紫铜，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简紫铜倒是显得很平静，轻声说道，“之前我就说过了，我是笙总一手提拔起来的，秦氏发生了危机，我回来是帮笙总。现在秦氏运作恢复正常，我回去重天，这也是无可厚非。” 秦孝正扬起嘴角，“只不过简经理能够进退自如，让我佩服。” 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够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是个狠戾的角‘色’。 简紫铜并不生气也没有被‘激’到，“谢谢正总夸奖。” “不过想想也是，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那还不如离开秦氏比较好，这样还比较安全一点。各自玩各自的，谁也互不打扰，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么？”秦孝正的话语，愈发尖锐起来，让她心中一紧。 “我想简经理也知道，他最近出国了。”秦孝正沉声说道。 简紫铜的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容，她并不应声。 “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助理蒋瑛洁小姐也去了呢？”秦孝正说话的时候，余光扫向了她。 简紫铜完美维持的笑容，终于有一丝僵硬，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秦孝正嘴角的弧度愈发飞扬起来，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不可分辨，“我一早就说过，简经理是聪明人。她可是秦家认定满意的人选，结婚也是迟早的事情。早早远离脱身，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当然了，如果有人愿意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人，那也无所谓，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秦孝正最后道。 简紫铜有一瞬的恍惚，而后回过神来望着他，“谢谢正总的关心，正总说得很对，一个愿打，一愿挨，所以正总就不必太费神了。” 此时，秘书恰好取了文件资料折回，喊了一声，“简经理。” “正总，再会。”简紫铜云淡风轻地转身，翩翩而去。 秦孝正驻足在原地，眼眸微微眯起。 *********** 如果不是在‘交’易所偶然间遇见秦孝正，那么简紫铜还不会知道，原来秦昱笙出国公干去了。怪不得这几天，没有再准时报告，怪不得这几天，他都没有出现。似乎为了他的消失，找到了最佳的理由。可是，简紫铜知道这个理由，也只是安慰自己的而已。 他出国了，身边还有蒋瑛洁。 董事长找上了她，再加上秦孝正的话语，让她愈发烦闷。 简紫铜的耳畔，仿佛又浮现起先前还未离开秦氏时候的流言蜚语—— “你们知道吗？蒋家的千金来秦氏上班了！” “哪个蒋家？” “就是那个很厉害的蒋家！和我们孝总定亲的！你们说蒋家千金怎么会来秦氏？他们蒋家难道还少了工作吗？”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孝总才是她未婚夫，现在孝总不见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在笙总身边做助理，这奇怪不奇怪？” “你的意思，难道她其实不喜欢孝总，反而对笙总有意思？” “这个可能‘性’很大呢！” “听起来有那么点道理。” “不信的话，大家走着瞧好了！” …… 蒋瑛洁其实心里喜欢着秦昱笙，尽管秦重孝现在不知去向，可是她仍旧是秦家内定的新娘人选，结婚在他们认为肯定也是迟早的事情。 一个是秦家上下认可的豪‘门’千金，‘门’当户对，优秀漂亮。 一个却是什么都没有。 简紫铜向来都不喜欢比较，可是这一次，你要拿什么去比较？ ********** “紫铜。” “林姗姗，怎么了？” 还在上班时间，林姗姗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只让简紫铜以为是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林姗姗如此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想找你出来！” “晚上我还有个饭局，等这边散了，我才能去找你，你看行不行？”前一日刚刚和‘交’易所的所长谈成了生意，今天必定要应酬一番，简紫铜说道。 “行，那你散了局就打我电话，我等你。”林姗姗说着，就要挂断了。 “林姗姗。”简紫铜却喊住了她，“你真的没事？”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林姗姗笑着说道。 尽管林姗姗说着没事，可是简紫铜还是觉得她很不对劲，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夜里的饭局，却没有周旋到很晚。那位所长为人比较大度，小酌了一番后，各自就散去了。众人纷纷打道离去，简紫铜则是拦了辆车，前去和林姗姗汇合。电话里问了她在哪里，林姗姗却说她也不知道。她似乎有些‘迷’糊，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而后电话就被转手于他人，一个陌生的‘女’人报了方位。 简紫铜这才知道，这是路边不知名的小摊。 简紫铜赶到那里的时候，林姗姗正在喝酒。路边搭建而起的临时帐篷，一对夫妻正在炒菜，几张桌子，一些椅子，零星的坐着一些客人。那一桌上，只有林姗姗一人。简紫铜瞧见了她，急忙奔了过去，“林姗姗！” 而且还喝了不少？ 瞧瞧这个桌子上，竟然放满了酒瓶。 林姗姗赶紧给她倒了一杯酒，而后望着她道，“紫铜，你来了，来，坐下来，陪我一起喝。” 简紫铜赶紧去夺她的酒杯，并不让她继续喝，“林姗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吗？”林姗姗微眯着眼睛，微笑说道，“我在等你呀，我一个人在街上走来走去，我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我就走到这里啦，我在等你，紫铜……” “那你别喝了好吗？”简紫铜劝道。 “不行，我今天要喝酒！一定要喝酒！”林姗姗却是不肯，她直接不要酒杯了，拿起酒瓶冲着瓶口就喝。 简紫铜这下是拦也拦不住，林姗姗一味地喝着，一边喝一边喃喃说道，“紫铜，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他的，很喜欢他的……”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可是我们分手了……”林姗姗的神‘色’很是痛苦，一双眼睛泛着红。 “和谁分手了？赵力然吗？”简紫铜只知道，她的恋爱对象是赵力然。 可是她对赵力然有这么深的感情了吗？他们又是为什么而分手的？ 林姗姗握着酒瓶，视线恍惚而涣散，“恩……我和赵力然分手了……我们分手了……” “你们为什么分手呢？”简紫铜心里焦急，想着该不会是因为秦昱笙那天的不礼貌行为吧？ “没有为什么，就是他不喜欢我呗，还能为什么。”林姗姗自言自语着，将一瓶酒喝光，又要去拿另一瓶。 简紫铜制止了她，“林姗姗，你醉了，不许再喝了！” 简紫铜将这些酒瓶全都拿远，不让她再碰到，林姗姗眼见没有酒了，愣愣地盯着那双筷子。 她抓起筷子，笔划着道，“紫铜，你看这两根筷子。” “就像是平行线，我以为这样就是相‘交’了，可是谁知道，相‘交’以后，却更加远了。”林姗姗将筷子‘交’叉摆着，发怔地念着，“没有想到，更加远了，怎么就更加远了，我和他怎么就这样了。” 简紫铜瞧着那两根筷子，却也是一怔。 平行线，相‘交’…… 简紫铜念书的时候，就对数学异常头疼。 那些计算公式和几何图形，像是外星文字，它们认得她，可她不认得他们。 犹记得那日午后，他坐躺在窗台上睡觉，而她则可怜兮兮的捧着一堆作业在埋头苦干。她一边写功课，一边还在埋怨，真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他从来都不用做功课的，唯独她一回来就是一堆的，怎么也做不完。 而后等他一觉睡醒，她却还没有做完功课。他静静走到她身后，冷不丁出声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想吓死我吗？她不满吼道。 他却说：错了。 顺着他手所指望去，她撇嘴反问难道答案不是这个。 题目：在同一平面内，平行线会相‘交’吗。 她的作答：会，画错的情况下。 得来他一记不屑目光，拿出她的书迅速翻找，将那一页的定义翻开在她面前。她没辙了，答案果然不是这个，这才不甘不愿地擦去那个答案，将正确的写上：不会，同一平面内，平行线永不相‘交’。 简紫铜一边写，一边抗议，难道就没有相‘交’的情况？ 他道出一串学术概念，欧式几何里，没有‘交’点。非欧几何里，有‘交’点，叫无穷远点。 什么叫无穷远点？她问。 他说：平行线是唯一牵引着对方，一直走到永远的直线。而在一个未知的远方，平行线也会有唯一的‘交’点。 或许在某个特殊的时候，平行线也是会有‘交’集的。 可是相‘交’过后呢？ 简紫铜微微有些恍然，只听见林姗姗的声音，轻轻地传来，让她心里顿时压了一块巨石，“越来越远，没有结果的……” 没有结果，没有结果的…… 这几个字在简紫铜的脑子里炸开了一般，让她觉得心郁气结。一个回神，瞧见面前的酒杯，她一把抓起，一口饮尽。 “还有酒，我们喝吧……”林姗姗又找到了酒，全都斟满。 简紫铜心中虽然烦闷，可是理智还在，“林姗姗，你已经喝很多了，我们不喝了好不好？” “不好，紫铜，我找你出来就是喝酒的，你不让我喝，那我不找你了。你就让我喝吧，紫铜，让我喝吧……”林姗姗近乎哀求地说道。 简紫铜的心软了下来，瞧着她这么痛苦，也不忍心了。 也许，醉一场是对自己最好的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