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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她的身世

    第320章她的身世

    将刚睡醒的萧槿送回去继续睡觉之后,方未寒回到自己的房间招呼侍女洗了个澡。

    他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地出门,正巧迎面撞上温折雪。

    “……师姐?”

    方未寒愣了一下,脑海中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闪而逝,而后迅速换上照常的笑容。

    “嗯,师弟。”

    少女素来淡漠出尘的绝美容颜上如今却有些微微的窘迫与扭捏。

    “昨天晚上我喝醉之后,都说了什么?”

    方未寒笑着回答:“没说什么,师姐即便喝醉,素质也很高,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昨天晚上?嗯……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师姐了。】

    “……那便好。”

    温折雪面色不改地轻轻颔首,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师姐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方未寒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犹豫片刻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要保持距离,要保持距离……

    虽然自己是藩王,有许多个侧妃的位置,但是他也不是见色起意,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那样的爱情太过于廉价,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允姜婉婉和小槿的不尊重。

    如果师姐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并且他之前所见全为荒唐幻梦的话,那自己还是不要主动再生事端的好。

    嗯,师姐就是师姐,我心清明如一。

    方未寒对她点头示意:“那师姐,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唉,每次和师姐说话都是一种折磨,那该死的梦能不能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少女看着他经过自己身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粉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作徒劳。

    她侧目看向廊边明镜,镜中少女仙姿依旧,但相较往日却多了几分酒后初醒的憔悴。

    温折雪沉默良久,手中蔓延出一条星光纽带,将房间内正在呼呼大睡的胖鸟揪了出来。

    “昨天晚上,我说了什么?”

    她向手中拎着的胖鸟发出质问。

    “嗷。”

    你问师弟去,鸟鸟不知道。

    “师弟不想说,但你肯定知道。”

    “嗷。”

    师弟不想说,我也不想说。

    “以后不许吃点心。”

    “嗷?嗷嗷嗷!”

    啊?主人主人我错了,我全都告诉你!

    瑜沫大惊失色,连忙哭唧唧地请求原谅。

    于是温折雪从瑜沫这里得知了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少女伫立原地,又是一阵沉默。

    来来往往的侍女从温折雪身旁经过,却对她的所在毫无察觉。她站在人群之中,却又好像远在星辰之外。

    “嗷……”

    主人,虽然凤凤不是人,不懂人类的人情世故。但我觉得……不应该对师弟说那种话的……他肯定伤心了。

    少女轻轻抿着嘴唇,平静的呼吸一瞬间有些紊乱。

    小凤凰跳到她的肩膀上,耷拉下翅膀,无精打采的样子。

    “嗷?”

    主人就是为了师弟才来的荆州,连宗门的命令都可以违背,又怎么可能是只为了他身上的气运?

    “嗷。”

    如果主人不好意思跟师弟说的话,就让凤凤我去吧,我可以书写人类的文字,而且凤凤不怕丢脸。

    温折雪的眸光微微亮起,明显有些心动,但继而又缓缓垂下眼睑。

    “还是……算了吧。”

    少女孤单地站在游廊上,陪伴她的只有身后的影子和肩上的凤凰。

    瑜沫看了她一眼后,又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嗷……”

    那主人以后不要再喝酒了。明明没有味觉,连酒的味道都尝不出来,却还偏要逞强……

    温折雪:“……”

    ……

    ……

    方未寒从襄阳城中出去,一路向南前进,找到了安置在城南的铁卫大营。

    有广陵王令和东宫白泽符在,大营门口的士兵并未多加盘问。

    方未寒走进大营,发现士兵的营垒大多由木头撑杆和帆布蒙皮组成,在最顶上还覆有油纸层防雨,而营区内高悬数个巨大灵石灯,提供夜晚的主要光源。

    荆州多雨,凭借油纸层防水仅仅是权宜之计罢了。营区内有许多士兵正赤膊搬运着圆木与石头,看上去是要搭建更加坚固的房屋以作长期驻扎准备。

    军营面目有些杂乱,但仍然能称得上一句齐整。士兵们各司其职,并未出现打架斗殴等大规模sao乱,比方未寒曾经见到的监门卫要好上不少。

    陶琰治下的长垣铁卫军纪严明,远非大周一般军队可比。

    方未寒在营垒正中的一座垫高的木质建筑里找到了陶琰。

    这里应该是军营的主帐,也是长垣铁卫的议事大厅,地面铺陈颜色各异的兽皮,墙壁两侧有斧钺悬挂,长垣甲士驻守门口,戒备森严。

    见到方未寒进来,陶琰便屏退了营帐内的守卫,并放下手中的经卷。

    老头子瞥了他一眼:“安抚好你的王府后院了?”

    “唉……不容易啊。”

    方未寒叹了口气。

    “不容易是应该的……两个八姓本家大小姐,再加上我那孙女,哪个不是万中无一的女子?不如说她们能够在你身边和平相处,这才是最奇怪的事情。”

    陶琰啧啧称奇。

    “你小子……在这方面的天赋称一句天下第一,不过分。”

    方未寒就权当是他在夸自己。

    “陶公,咱还是说正事吧。”

    他熟练地给陶琰沏茶,同时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我这次来荆州呢,是想从您这借点人。”

    陶琰接过方未寒递过来的茶,满意地笑了笑。

    “都给你准备好了。”

    方未寒:“?”

    陶琰斜了他一眼:“呵,老夫料事如神,猜测这点小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方未寒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在自己将马镫展示给陶琰观察的时候,他曾经意味深长拍拍自己的肩膀,并说让自己留着用。

    当时方未寒还以为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看来……

    难不成陶琰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消息了?

    方未寒谨慎问道:“陶公……难不成,我会在授职仪式当上东宫卫率这消息,您早就提前知道?”

    陶琰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方未寒心领神会,并没有继续追问。

    奶奶的方遵,什么都不告诉我是吧?

    “一共三百人,大概一个团营,肯定够你用了。”陶琰说道,“他们的家眷都在长明城内,想着离家近点,不愿再在边关苦寒之地熬着。”

    “这都是长垣上下来的棒小伙子,还是军队中的骨干军官,你可得给我好好珍惜。”

    方未寒当即保证:“陶公放心,他们来了东宫卫率就都是我的兄弟,起码也能混个总旗当当。”

    “一会儿你拿着你的虎符去找我的亲卫,他会带你去找一个叫杨风起的人,他是这支队伍的总管。”

    “我明白。”

    方未寒又和陶琰商讨了一番具体的部队交接事宜之后,突然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情。

    “陶公,最近我还有一事不解。”

    陶琰:“说。”

    “允姜她为什么那么厌恶皇帝?”

    “而且……除了皇帝之外,她对魔修的那种憎恨,更是远超于我。”

    陶琰默然不语。

    他放下茶杯,长叹了口气。

    “允姜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身世?”

    “说过一部分,没有太详细地展开讲。”方未寒皱眉回忆,“我只记得,她的母亲叫做顾清安,是顾苍峦的后代。”

    陶琰站起身来,看着营帐外挥汗如雨的将士,耳边响彻的是呼号的号子声。

    “顾清安,上一任的清明伊尹,不到三十岁就已经突破明武六转境界,是那个时代最璀璨的顶尖修士。”

    提起这件事情,陶琰的语气复杂而低沉,像是久久不能释怀的遗憾与悔恨。

    “掌管着清明的顾清安,和长垣铁卫之间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她本来不该和我儿子有任何的交集。哦,我的儿子陶楷,也就是姜姜的父亲,当时还是铁卫的一个小小执戟。”

    “当时陶楷进京采买物事,正巧遇见拜火神教的人在祸乱百姓,他和他们大打出手,受了伤。但没想到却因此给我拐了个儿媳妇回来。”

    老将军摇头失笑,脸上的神情有些怀念。

    方未寒点点头:“确实,就像是话本中演绎的一样。”

    “清明行走在悬崖边上,凶险非凡,干的是釜底抽薪的破事。我本来不赞成这门亲事,奈何那姓顾的小女娃子直接动用清明的力量解决了困扰长垣多年的补给问题。全军上下都感谢她,这下弄得我也无话可说了。”

    “从这点来看,姜姜和她母亲一个样,敢作敢当,敢爱敢恨。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哈哈……”

    陶琰停顿了下,继续回忆:

    “得到我的亲口承认后,他们小两口很是恩爱,很快允姜的母亲便有了身孕。”

    陶琰解下腰间长剑,放在手中端详着。

    “后来呢?”

    “后来?”

    陶琰闭上眼睛,声音低沉。

    “后来允姜的母亲,明武六转的绝强修士,在生下允姜之后不久,便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状态。”

    方未寒瞳孔骤缩,心底骇然。

    陶琰继续陈述:“二十年前的瑞平十四年,我率军刚刚攻克交州番禺,部队疲乏不堪,正驻扎在城外休整。而顾清安的清明在城内开展活动,所以未能及时获得消息。”

    “等到我们接到求援信号进入城内的时候,她已经不知疲倦地杀掉了数千人,那些人的死状极为凄惨。就算以我的经历来看,当时的番禺城也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人间炼狱。”

    “我们尝试了所有的方法,但始终无法唤回她的神志。而她已经开始对大周的部队发动攻击,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但再不快点决断一切都将无法挽回。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

    陶琰抽出半截剑锋,剑刃上倒映着他的花白头发。

    “陶楷,我的儿子,他亲手杀掉了这个他曾经最爱的女人。”

    宛如一道惊雷在脑海中劈下,方未寒宛如木偶般僵硬地抬起头。

    “……什么?”

    ……

    ……

    “允姜,我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我更知道你憎恶什么。”

    一片狼藉的宴会厅已被打扫干净,室内飘散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檀香味道。

    谢令婉坐在陶允姜对面,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

    “谢……小姐是什么意思?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看着她那挑不出一丝毛病的优雅笑容,陶允姜有些茫然,也有些本能的不安。

    “我是曾经陈郡谢氏的大小姐,现在东山谢氏的掌门人。借由谢家的贸易网络,我掌握着这个世界上最多的消息来源。若是论起情报能力,恐怕就连玄重卫也要对我甘拜下风。”

    谢令婉微笑道。

    “而允姜,你是自己人,我很乐意和你分享我所知道的情报。”

    陶允姜茫然地摇摇头:“谢小姐,我……还是不明白。”

    “瑞平十四年的番禺城,也就是允姜你的出生的时间地点,那里发生的事情,你还都记得吗?”

    陶允姜:“……”

    素来热忱率真,尤其好相处的少女,她脸上的表情却一点点地冷淡下去,直到化作冰寒。

    “谢令婉,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令婉对她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顾清安,上一任的清明伊尹。几乎所有人都对她的突然失踪没有一点点的头绪,而仅有一小部分知道内情的人,才会知道……她根本不是失踪。”

    “她是走火入魔之后,为了避免殃及他人自杀的,对吗?”

    陶允姜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陷入冷寂,唯有袅袅檀香浮动。

    “我没有恶意,允姜。但这件事情就像是旧日沉疴,如果不用火刀划开伤口,让脓水流出,那它就永远没有痊愈的那一天。”

    “我的话可能有些直接,但还请你继续听下去。”

    谢令婉浅浅一笑:“好啦,你知道的事实,我都陈述完了,这是为了避免我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有些生硬才说的。下面我就要说点你不知道的事情了。”

    “走火入魔,是负面的情绪侵染识海,同化理智对于身体的掌控后,使得修士做出无法预料事情的一种状态。这种情况常见于修炼精神力的路径突破时带来的杂念侵扰,比如万灵,比如镜天,再比如五行。”

    “但有一种路径从来不修炼精神力。”

    少女淡淡说出两个字来:

    “明武。”

    “如果说五行修士走火入魔的可能性是一万的话,那么明武修士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就是一……甚至更小。当然,主动堕魔的不算。”

    “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当时最璀璨的明武天才顾清安,她根本不可能犯下如此的低级错误……”

    谢令婉直视着她的眼睛,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

    “但她最终还是走火入魔……这是为什么?”

    陶允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