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
房东 某年某月，某个青春一小段时间租住在一个历史很悠久的古城，狭小的街道，古旧的住房，一回去就有点上世纪上海三十年代贫民窟的感觉，都是灰色的色彩，庭院很小，楼五层，一层七户，但不可能都住满，房间基本上就是一间的多，就因为附近有几个大学，租房子的大部分都是大学生或者培训机构的学生。 初出社会，所有的都太单纯了，也是第一次租房子住，房东说最少租六个月，就六个月吧，反正是一个月一个月的交房租，都一样。 每天的工作就是去培训机构上课，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其它时间都不知道干啥，有时在屋里睡觉。小屋正好处于角落，发黑怀旧的窗户外边就是楼梯，挡住了阳光，开着门还有点亮光，一关上门就黑乎乎的，还的开灯，当初也许是为了房租便宜，但没想到这么黑，已交了钱了，将就着六个月吧，也快，培训也就差不多半年，到时候不知道飘去哪上班，又的换地方。 但很快问题就来了，来个同学造访，房东都的通报，不然不让进，不通报带进去，房东就骂骂咧咧，很是讨厌，开始也能理解，经常有推销产品的进来。但大男人骂骂咧咧，终究不是男人应该的德行，嘴太臭了，后来嫌麻烦，也就不进家去了，街上见个面能转悠半天。日复一日，门一关，收音机一插耳机，任你外边咋样管它了，除非是看热闹，整个楼的人都探出个脑袋，也不怕把那些破旧的栏杆压断了掉下去，看房东两口子拿着扫把或者木棍啥的打女儿，打的撕心裂肺，虽然女儿到了叛逆期了，可谁家不是掌上明珠，能这样打，房客都心里骂这两个畜生，但住的都是学生，谁敢去阻止人家家务事了，只能看个热闹，心疼小姑娘。 两口子收租都是有钱人了，可过得生活抠抠嗖嗖，租客扔的破东西都捡，让我们这些理想化的学生很是瞧不起，但不敢正面顶撞。终于有的学生受不了他们这些素质低脾气暴躁的房东，押金不要了，也的搬家，因为不退押金，也就不给房东电费，大白天又看了一场热闹，两口子拉住人，在院里和人家大吵大闹，白天人少，都出去的多，看着没那么有意思，你吵你的，我回去关门睡大觉去了，哈哈。 九、十、十一月很快就过去了，冬天来了，这个城市没有暖气，只能去晒太阳了，幸好住第五层，就我们三个单身租客，经常去房顶坐会。五层还有一对情侣，早出晚归，大学毕业才上的班，不经常见，初了晾被子，下边的人没人上来看风景。 城市的风景看着很美，但在这里住久了压抑，主要还是房东影响，三天两头，不是两口子吵架，脏话连篇，就是打骂女儿，哭天喊地。想撤还撤不了，培训未完成，撤了押金也亏了，还没钱再租房子，还有每天吃饭都愁，经常馒头咸菜。刚开始就买了一个电磁炉，就是为了省钱，做饭吃。辣椒，馒头，咸菜，吃的也有滋有味，多少年后，炒辣椒的那种香味再也做不出来了，试了很多次，后来把原因归于那会买的辣椒跟老家的不一样吧。 隔几天就看热闹，冬天了。电闸总是在晚上做饭时间烧保险丝，有时天天烧，这个点人都在家，一烧保险丝，全楼人都出来了，有很多人用电脑玩游戏，住的都是年轻人，然后起哄，喊房东，无不热闹快乐，按例等着房东两口子破口大骂，从一楼爬到五楼，保险丝在五楼情侣那间房旁边，和我的房中间隔一户房。这个时候，都在起哄，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线路老旧的问题，可跟房东说了，就像放屁一样，不起作用，那个葛朗台，那舍得花钱，能用一天是一天，能用一年是一年。线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跟不上电气化的时代了。 确有时正做饭了，突然又断电了，疑心是不是自己的电磁炉功率大，那也不可能，但最好避开那个点，包租婆有时会进来看，说句“不是这个，走了。”弄的你很不爽。明明你抠门，不换新线，让你找个电工你也舍不得，确在楼上楼下骂谁用了大功率电器，就算有人用，也不是人家的错啊，总不能大家都不用电器点蜡烛吧，可你电费收的也比别人家贵两毛钱呀。 电闸总是烧保险丝，有时刚修好，房东刚下到一楼，大家看完热闹了，都回去了，开电脑的开电脑，做饭的做饭，还有用其它的，啪，又没电了。 哎…… 全楼多么响亮的一声叹息啊，又那么整齐划一。 两口子的骂声又开始了。 保险丝也过的艰难啊，这是我的错啊…… 终究是住的不舒服，每个月都有跟房东吵架的，事情五花八门，看不够的热闹。 冬天实在太冷，两层被子还是不行，家里要了些钱，买了个单人海绵垫，很厚，终于能睡觉了，小屋里和外边一样冷，唯一就是没风，用胶带把缝隙都贴上，门缝用纸堵死，青春的生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如此怀旧的房子里，吃完饭就无事可忙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上课四小时，路上来回十分钟，多余的时间也没钱去玩，睡觉，收音机最打发时间了。打工赚钱又没干过，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也没那想法，还是跟上学一样。后来无聊，写写小说，打发时间，慢慢有了感觉，总能写到半夜，划了再改，改了再划，写好不容易啊。 没钱交房租，别的房东都能缓，就我们这包租婆不给你缓，提前几天就要，碰见就要，撵的紧，不得不或借或问家里要，没点人情味。后来换了个地方，经常拖欠房租，碰见了说一下，从来没上门收过，都是有钱了上门给人家送过去，每天过的不用提心吊胆，不像这样，晚一天给都提心吊胆，天黑了一般都会来敲门的，为了不心烦，赶快给了她。住在这里真他妈的压抑，等着培训结束，等着离开。 过完年再回到城市，也就二月了，终于第六个月了，培训去了几天，考完试拿个培训证就结束了，这个地方要离开了，太难忘了，值得回忆，但不美好，快二十年了还记得这么清楚，那个小女孩也大很多了，不知道是否记恨那些岁月，是否有勇气扇回去一巴掌。那些没有底线的素质的人，应该给于恶报，那些改不了坏习惯的人，都应该反击回去，狠狠地教训一顿。 因为经常见小女孩在家，所以也应该不会去上学了，什么原因还用研究吗？活在这样的牢笼，六个月非亲非故，都觉憋屈，何况长久下去。 偶尔睡不着的时候会想，自己把自己一生都困寂在一个沉闷压抑的犹如牢笼的地方，这一生过的到底有没有意义，谁又能为自己解开自己亲手造的牢笼。 ……侠者墨客 2021.12.9.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