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他需要更快的成长
路子义将耿影送到医院，给陈耀发了微信。便看着医护人员将耿影抬进ICU，在充满杀毒水味走廊，靠着墙。 他在路上换回衣服，将风衣佩刀藏在车的暗格里。 路子义开始慢慢复盘整个任务过程。首先是自己遇到的十几位巡逻，退休兵居多，但都没佩戴枪支，有几位佩戴着匕首也被路子义一击昏迷过去。一楼的那三个小队六个人都佩戴着耳麦，但从李东阳截取的信息中，那些耳麦只有单向权限，也就是他们只能接听信息，不能回复。 地下在防空洞的甚至都没带耳麦，只是在防空洞里不断按计划巡逻。 整个过程让路子义感觉有种很轻松，根本不像是一个大型异人组织的规模。连异人也没有。这不可能是人家疏忽，反而是有意为之的。 自己虽武力不差，但可以无声的连续解决十几位退伍兵和职业保镖是很难的。 再相较自己来到那个地下拳场后，走廊非常脏乱差，但是擂台却是新的，围在擂台周围的铁丝网中间都是不寻常的中空的。而自己来的时机，通过听观众聊天，正好是耿影连胜十二场，快要力竭的时候。 路子义看到耿影从第十三次开始到倒下后站起身来，才进去的。沙子是走廊灭火器旁防止的消防沙，但十分干燥。 而这次辅助自己的李东阳那里说是有叫“行省”的人给他临时的算法，才进入分部的系统，查看到人员配置和地图。可以说对方直接把进入离窗笼系统的钥匙送过来了，行省组织的？受谁之托？ 整体而言可以感到离窗笼那里好像是故意让自己来到那个地下拳场，去趁乱救下耿影，并且让自己人脱身，比如那位站在擂台周围，看见自己便举起手来的那位。 自己之前在耿影重获时，露面了一下，或许就被关注了。之后在印象城遭遇那两位或许是看看自己的实力，这也倒是符合自己施展异能，又将自己的“枫叶面具”暴露后，就立刻地离去。加之从一开始上位就让自己准备去离窗笼分部庆祝。并且在自己遭遇后回复没有太大影响。 呼，路子义摇摇头。他差不多可以猜测出些什么，上面的是打算下盘棋，离窗笼也是。这两天的棋子是自己和耿影。 路子义皱皱眉头，左右活动了下下巴。对于这种事，谁也不喜欢，但为了自己的计划，还要再忍些时间。最快要到了暑假才行。 风兮。 路子义用听到急促的脚步往这里赶来，便转身从一旁楼梯下去，他该退场了。舞台会留给其他人的。 陈耀和罗小云先行来到医院，罗兰青因为一些事情要一会才能来。陈耀在罗兰青那里得知罗小云是耿影之前的朋友，便先带着她过来。 一旁的医护人员看到两位走向ICU门口的，一位和刚才那位病人穿着同样校服，大抵可以猜出是认识的。便迎上来。 确认的身份后便领着陈耀去交费。之后等耿影从ICU出来，转到单人房间后才让进去。 耿影依旧昏迷。 陈耀和罗小云坐在耿影身旁呆了会，陈耀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罗小云呆在耿影旁边，直到罗兰青来。 罗兰青看了耿影几眼，发现耿影身上的多片淤青，眼眶肿胀，所幸骨头没有断裂，就是多处软组织受伤等。便让罗小云先看着，自己上楼直到上了天台。 天台是开放的，周围被铁丝网围着，此时将近黄昏，没人。罗兰青打了个电话。 嘟，电话接通了。 “喂。” “嗯。”那股中年未至青年已逝的声音。 “你该给我说一下。” “嗯，我在等你的电话。” 罗兰青没有再开口，电话那再次传来声音。 “耿影需要成长。 他需要更快的成长，时间不多了。” “他还有一个月时间就成年了。”罗兰青接话。 “他还没有觉醒上位和下位。” “我知道。”罗兰青看着远处的斜阳，说。 “怀表在降低条件，白脱在促使他有强烈的反抗情感，今天他只有了觉醒异位的征兆，但没有觉醒。他需要一次真正的磨练，我暂时没法帮他。 我们都需要耿影成为下一个王。” “不，王是十几年前的产物，现在已经退场了，就像是当初那个年代的‘异人世界森林法则’现在也不适用一样，都淘汰了。他们是新一代，不再需要我们强加过去的陈旧。”罗兰青说。 “或许。官方那里都出现了‘人’组织，巽眸也开始改变，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当首领，连陈家都开始不再露脸，还让他家这一代来你这里呆着。” “陈耀随时都可以离去，呆在这里是因为他需要日常来和那些事平衡，和让我帮他做一下起步。当一些事情再被提起，他就会离去。耿影的事不单是你的，还是我的。” “你弄吧，我要去一趟台湾把东西收一下，之后会有大事。” 对方挂了。 罗兰青想了想，继续打起电话。 到了夜里九点，罗小云在病房呆着实在是无聊，便点了两份外卖，一份为了充饥，一份为了享受。 不久，她接到电话，下楼去取餐。 耿影一下午时间都没有醒来，医生说他不会昏迷太久，明天或者过两天就会醒来。 此时耿影上半身躯干被纱布包着，左眼过于严重，也包扎上，双手因为软组织受伤加出血，医生只喷写药剂，不敢去敷一些药膏。 等到罗小云离开有几分钟，走廊传来声音，然后门被推开。进来了了罗兰青和其他两位。一位是笑呵呵的老人，正和罗兰青聊天。另一位是个年轻人，戴着眼睛，一直跟在老人后面。 若是耿影看见，便会认出那位老人是之前蹭饭是见过的韩伯伯 “呵呵，麻烦你了。”罗兰青笑笑。 “嗨呀，正好在晋行闲逛不是，接到你的电话，就直接过来了，怎么就麻烦了不是。这就是小耿？”韩伯伯笑着说。 “是啊，一不小心给弄成这样。” “行。”那老人抬起右手食指，隔着纱布点在耿影的手上。 “嘿，都是皮rou伤，这对方收着力了。” 他用力，点点荧光从老人的手上散发出来，透过耿影的皮肤。 整个过程用了约半分钟，韩伯伯起身。“好了，差不多将身体的淤血顺了顺，明天肯定能醒来，修养两天就好了。” “哈哈，好好，多谢多谢。”罗兰青笑着送那两位离开。 当他们离开，罗小云便提着外卖回来，一进门，她动动鼻子，察觉到有人来过。 放下外卖，走到耿影身旁检查一番，便打开窗户，吃起外卖。 · 等晚上的活动结束，陈耀和学生会成员寻了一圈确定同学都走了后便回到学生会，抽出一箱可乐，分了，干杯。喝完闲聊了一会就离开了学校。陈耀走上公交车，将眼睛放回眼镜盒。他发了会呆，摸出手机看了会微信，然后便靠着椅子看着外面的霓虹掠影。 今天的校庆日办的很成功，七点多把行人都请出去，然后学生在教室cao场玩了会，便离开了。等到后天，也就是周日下午来学校，组织把东西收拾了就算是完美结束。 七月八号期末考试，还有一周的时间。自己要请上两天假，和自己小队的人试着把巽眸悬赏的任务做下。最近罗兰青说是事情也快办好了。 任务骑手昨天接了，是要逮捕一个异人，已知能力有崩坏，叫王七。 自己小队里六个人，其中一人失踪。何沐汐远程支持。能线下的就自己、骑手、舞者、驯兽师。 舞者最近觉醒了下位异能，骑手觉醒的上位，加上自己和驯兽师，只要配合好，实力不到天灾或异能不那么变态都能对付了。 天灾人祸，是一种算法，用于在大数据中将异人实力进行对比分层，是常用的一种实力分法。 天灾人祸都各分为三个等级，上中下。天灾人祸，人祸上面是天灾，而天灾上面暂未人达到。 配合一些理论：重获必定保底为人祸下。觉醒异位异能保底人祸中。如果觉醒上位和下位那么必定保底天灾下。至于天灾中上，得看觉醒和重获异能的能力强弱。 异能是一条序列。这条序列介于链状和环装之间。链状因为每个序为一个能力，当你存在于其对应的某个序当中，你只可以重获该序的能力。 环状是因为当你存在于这个序列的最后一个序，你的下一代便会存在于整条序列的第一个序。但因为异能位于的序列越靠前，能力便相对强大些。而环状体现的如同圆桌一般，是平等的，在这里无法体现。所以其介于链状和环装之间。 并且当你处于这个序列的末尾，序列如同一脉血统一般，越远的后代血统便越稀薄。便你无法去进行觉醒上位或者下位——也就是整条序列的首位异能。 话扯远了，不过巽眸悬赏的对象行踪并没有准确发出来，只是给了一段预测路程，还需要何沐汐去找一下。 公交车靠站了，陈耀看下站点，便下车。这站是旁边是医院，他要去和罗小云“倒班”去。 有关耿影受伤这件事罗兰青不让外说，这两天先让他和罗小云看着耿影。罗小云是谁，陈耀不得而知。他和耿影从初中便认识，之后一起住在那间房子里，俩人大部分事情都会说道。罗小云突然以朋友的名号出现，陈耀心中起疑，但没怎么表示。 第二天中午，耿影醒来了。身体他并不感觉太疼，反而他非常头痛，痛到一旁护士说了好几遍才回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忘记了昨天校庆日他所经历的一切。之后见到陈耀，陈耀和他说了一些，才隐隐想起上午的事情。至于从那个烘焙店开始的事情，他已经全然想不起来。 之后他忍着阵阵头痛，陈耀陪着他去配合医生做了些检测，差不多确定身体没什么大碍，头痛医生说了几下，但都没怎么确定什么原因，只能说可能是脑震荡过两天就好了，至于呆医院再观察两天，没什么必要。 似乎医生总催促他离开，他没什么大碍，直接回到日常生活中就行。就这样，在耿影头还是没有什么好转的情况下被办理了出院，然后自己乘车回家。 他扭开家门，对面好像正在搬家。 他躺在床上，看着蓝色的天花板，摸了下裤兜发现怀表还在，听着滴答滴答的声音睡着。 晚上罗兰青要见几位人，本让耿影在家呆着，不必来。耿影觉得头不是太痛，便跟上。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问号，同样的离开。耿影和陈耀再次站在门口。这次应该是陈耀去休息。陈耀没提起，最后将这次机会让给耿影。 又是穿过那一排爬满淡粉色的藤本月季的围墙，进入了公园。扫了几眼一旁的告示牌，那张公告已经被撕下，小道上的路灯也已经亮起，比上一次明显有了生气。再一次走到和游人相遇的地方，他想，说不定可以再次遇到那位人，不正常的人。但事与愿违，那个长椅上没有人影，一旁的石围栏也没有人靠着。耿影坐在长椅上，发呆看起怀表来。 一旁传来脚步，耿影抬头，看到之前校庆日碰到的那位女孩，她穿着白色半透明的防晒服，手上带着一块方表，正向这里走来。耿影不知道罗小云在病房看了他一下午，当他醒来时，陈耀正呆在他旁边看学生会的报告。 罗小云坐在耿影身旁，耿影有些惊讶，如果来的是其他他认识的人，倒不至于这样。罗小云在耿影注视下看了眼时间，说：“你这两天好像经历的很多事情。” 耿影眯着眼睛，他的头还是很痛，虽不太碍事了，“是吧，这些事情又不由我，它们突然就出现了，我只能接受着，然后做着似乎被人指定的事情。” “可能明天一醒来，我又要呆在家里，好了后再呆在学校中，指不定等我康复了再次被卷到某件事情中，绑架啊，被折磨啊，遭遇战啊，和什么人对打啊什么的。而当我清醒过来时，第一时间就只能想到某人说的那句话。”耿影抬头看着夜天。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云，可以看到月亮。今天是农历甘三，下弦月。 “在这个世界之外，有着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很大，但人很少。那个世界做的事情，不会被这个世界的人记忆。但两边都能相互影响双方。”罗小云说。 “像是镜花水月一样的，虚拟，没有进入，就不会认为它的存在。但进入后，无论与普通人离得多近，永远会有一道墙隔着现实，你会拥有两个或更多身份，它们会像是标签一样，体现着你和他人的区别。”耿影接着罗小云的话，说。 听到这话，罗小云愣了愣，耿影笑道：“我已经是异人了，前几天刚登记好。” “有人让我来到你身边，一直到你成年之后。”罗小云直接切入话题。但耿影很久也没回应。 “我总觉得我最近承受能力越来越好了，可以听到这话不惊讶。”耿影把现在心中说想的说出，或许是对她说，或许是对自己说。耿影知道，他只能接受，就像是之前，他反抗根本不会改变结果。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面的近水楼台，湖面澹澹生烟。 “好啊。” “契约达成。”契约，约束、证明缔约方行为的文书或承诺。这是政治老师贺叔夜在去年高一课上所说的。她不再说话，只是陪着耿影带了一会，然后起身，“我叫罗小云，这个给你。”她递给耿影一瓶苏打水。 · 陈耀一直呆在门口。他的心情不错，靠在墙上，微微低着头嘴角弯出弧度。这时，门开了，罗兰青示意陈耀进来。 陈耀走进包间，罗兰青在他身后帮忙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