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历史的车轮
新来的李兵被吓了一跳，一股寒意顺着背脊直冲脑顶，他慌张中条件反射就想按响警报器。 “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谁知就在他按向警报器的时候，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这一下李兵脑中已经想好了遗书。 ‘出师未捷身先死，难道自己上班第一天就要在反抗越狱暴徒的过程中牺牲了吗？也不知道抚恤金够不够妻子生活。那败家娘们让她帮我买皮带都要给我买一条最贵的，本来打算今天下班就去退掉那条皮带，省下钱给她买条项链当生日礼物的……’ 李兵脑中立flag的流水账都能写篇小学作文了，也没见攥住自己手腕的人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啪嗒……”突然走廊的灯恢复供电亮了起来，年轻警卫发现抓住自己手的人竟然是老狱警张伟席。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你为什么要乱按警报器？”老狱警张伟席一巴掌拍在小狱警脑袋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李兵不甘心地指着牢里：“这家伙想越狱我不能按警报吗？” 谁知年轻狱警扭头一看，牢房内那凶神恶煞的壮汉已经乖乖躺在了床上，还盖着被子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真的！他……他说在数我的死期！他刚才还醒着！他一定是想要越狱！”小狱警涨红了脸不甘辩解着。 “行了！你说其他人想越狱我会信，你说他？姑且不说他在狱中一直很老实本分，就算他真想越狱，有必要等在自己一周后就刑满释放的时候越狱吗？这家伙估计就是看你新来的，找你逗乐子呢！去去去，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别在我面前碍眼。”老警卫哭笑不得地看着狱中装睡的家伙，随口打发走李兵。 李兵被一个犯人开涮，生了一肚子闷气。他打算去厕所抽个烟冷静一下，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你这家伙，还装睡？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非要让那个愣头青按响警报你才开心啊？”见小警卫走了，张伟席也不板着脸了，笑骂着敲响了牢房铁门。 “哈哈哈，睡不着觉太无趣了嘛。正好那个傻小子凑过来，逗乐解解闷呗。”牢里装睡的男人豪爽大笑着坐起身来。 “也是，老唐你还有一周就要出狱了，一时间睡不着也是正常的。”老狱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随手叼了根烟在嘴上，然后摇了摇烟盒，“来一根不？” “那就谢谢了。”老唐也不客气，径直走过来拿了跟烟。这位即将出狱的老唐叫唐国福，就是替范云海父亲挡子弹的那位狠人，也是御林虎保全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这两个混球又无视禁烟警告。”监控室里的狱警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算了，不管他们了，反正过几天他就走了。总不至于这时候给他按个罪名去关禁闭。还是检查一下其他牢房是否正常吧，刚才的停电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但还是得预防犯人心思浮动。” 狱警这样想着把注意从那个小屏幕移到了其他监视屏幕上，没注意到老狱警接下来窃窃私语的小动作。 张伟席借着给老唐嘴里的烟点火的机会压低了声音说：“老唐啊，我刚才问过了，外面的世界很平静，除了狼要回巢没什么事情发生，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停电是上级有过通知的正常现象，不过张伟席受老唐之托，利用狱里信号屏蔽器停电的机会拨通了外界的电话，帮老唐问到了外面的消息。但张伟席觉得老唐担心的有些莫名其妙，如果只是他堂弟回国的消息，还不值得他求自己铤而走险打这通电话。 “放心，没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这个世界要变天了，很多事情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作为朋友，我只能建议你有空多看几遍《生化危机》，《釜山行》之类的电影。”老唐叼着烟背靠在门上随口吐出了一个烟圈。 “那是什么意思？你让我看老美的恐怖片？有那个闲心我还不如看看林正英的僵尸片呢。”张伟席唾弃道。 “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也就随口那么一听。其实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老唐高深莫测的话伴着吐出的烟圈，随风飘出了铁窗外，自由地飘散在月色里。 …… 昼夜更迭，日升月落。 6天后，《末日》剧组里一间空闲训练室内，顾舒曼正在剧里一位武术指导的指导下对着梨球练拳。 “砰砰砰砰”的击球声迅疾如雨。 三月下旬的春季，尽管只穿着清凉的运动bra和运动短裤，顾舒曼依然汗如雨下。 “1-2-3，1-2-3把握节奏” “慢慢来，肌rou放松一点。” “对，身体不要往后躲，眼睛睁大。” “肘关节不要动，很好。再做20个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顾舒曼打完最后的20个，撑着大腿弯下了腰。 “顾姐，喝点水。”等候多时的小助理，迫不及待地跑过来递过了饮料和毛巾。 新来的小助理董思怡早已接替了方小敏大部分的工作，天天跟在顾舒曼身后。 顾舒曼一把摘下被汗浸湿的运动发带，拿过毛巾擦了一把脸，然后接过饮料就喝了起来。 “噗！你拿的是什么啊？” 刚喝一口，顾舒曼就直接吐回了饮料瓶。 “就……就是补充电解质的……运动饮料啊。”新来的小助理董思怡被吓了一跳，怯生生地说着。 顾舒曼烦躁地撇了撇嘴，念在她是新人，还是把不满的情绪压在了心底：“算了，你去给我倒杯水吧！我现在在进行严格的体态管理，下次含糖的饮料就不要给我拿了。” “好，好的……”小助理如蒙大赦赶忙跑去接水。 看着董思怡的背影，顾舒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她并不是对这位新来的小助理有什么不满，只是感受着时间流逝，末日临近，她的内心难免有些焦虑。 这段时间里她的计划进行得非常不顺，也许是为了投资末日剧组牵扯了她大量精力和资金。 无论是匿名警告政/府末日降临、提高自己身体素质、采购生存物资、还是保镖团队的建设都进展得十分缓慢。 “顾舒曼，体态管理也不急这么一时。凡事都要有个过程，你最近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打打梨球熟悉一下拳感。我会给你安排好合适的训练计划以及饮食计划。只要跟着我的计划，循序渐进一步步来，就可以了。”武术指导孔让感受到顾舒曼情绪不对，劝慰道。 ‘慢慢来吗？’ 顾舒曼拆着手上的拳击绷带，看着自己略微泛红的拳头喃喃自语道：“我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啊。” 明天就是3月31日，按照顾楠的说法，末日后的科学家推测变异病毒就是这几天从美国疾控中心诞生的。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如今的顾舒曼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感觉到力不从心的绝望。她提前三个月得到了未来的记忆却根本无力阻止灾难，这让她的情绪十分低落。 “哎，只能希望有奇迹发生吧！”顾舒曼重重叹了口气，接过小助理递来的水，大步离开了训练室。 …… 3月31日，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疾控中心总部大楼。 一楼大厅拐角洗手间附近的自动售卖机旁，一位身穿科研白大褂戴着一副呆板黑框眼镜的棕发胖子费劲蹲下身子，从出货口取出了一杯咖啡。他把手中的一份文件顺手放在售卖机柜子上，腾出手来打开了咖啡，享受地喝起了最爱的咖啡。 他不知道的是，自动售卖机柜的顶部被人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他放文件的地方。 此时胖子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有一位保安打扮稻草色头发的男子正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把文件放到柜子上后迫不及待地对着领口微型耳麦问道： “嘿，乔伊，那份报告写了什么？还需要行动吗？” 保安的耳麦里传来一阵难听的咒骂：“Fxxx！该死！那帮魂淡果然没有把我们的警告当回事！让弗兰西斯放手一搏吧，无论成败，我们都该跑路了。这该死的病毒，眼睁睁看着我们的世界陷入毁灭这感觉真糟糕！” 保安皱着眉头把耳机拿远了耳朵，这时耳麦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我早跟你说过祖父悖论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那是上帝定下的审判日，无人能够更改。我们得到天启的时候就要把精力放在诺亚方舟计划上！而不是……” “Fxxxyou！” 听到耳机里传来乒铃乓啷的嘈杂声响，保安愤怒地把耳机扔在了地上，狠狠碾碎了耳机。 这时，一位推着清洁车的清洁女工走了过来，路过保安的时候被他抓住了手腕没有松开。 清洁女工没有回头，只是默默扒向他的手，发现挣脱不了才凝重地说：“里昂，放手吧！为了人类我必须试一试。” 里昂的话哽咽在喉咙，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至少让我帮帮你吧！” 清洁女工用力挣脱了里昂的手，压低了鸭舌帽：“你帮我放风就好了。” 说罢清洁女工便向着自动售卖机走去。假装保安的里昂无奈背对着她守在了拐角处，附近的监视器也在黑客同伙的入侵下同时扭向了其他方向。 “让一让，我要擦售卖柜！”清洁女工径直走向了胖子，语气不善地说着。 胖子下意识让开身子，谁知道清洁女工侧身而过的时候直接给他脖子上注射了一针。然后清洁女工熟练地把他藏在了清洁车下面，顺手取下了柜顶的文件和监视器，然后向着男洗手间走去。 进去前清洁工在门口立起了维修中的指示牌，等到她进去，监视器才重新转了回来。 里昂看附近没什么人，咬了咬牙不再放风，扭头跟了过去。 洗手间内，清洁女工正看着文件。她摘下鸭舌帽露出了一头漂亮的金发。她看到跟进来的里昂，吃惊地问：“你怎么跟进来了！你没被监视器拍到吧！” 保安二话不说，夺走了她身上的备用麻醉针给她脖子上也来了一针。 “你……”金发美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逐渐失去了意识。 保安一边扒着胖子的衣服，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里昂？你可算给我打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过几天就要回中国了，我还想着走之前跟你们聚一聚的，结果一直联系不上你！”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英语而是中文。 “唐旭，有件事想拜托你。”里昂看了看昏倒趴在清洁车上的女人，脸上露出了悲伤的微笑。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听出来声音不对，紧张地问道。 “帮我把弗兰西斯带去中国。”里昂一边说着一边从清洁车上取出藏好的易容用品。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找你！”感受到里昂托孤般的语气，电话中的华人严肃追问。 “跟着信号追踪就好了，不过别找我，带弗兰西斯走，越快越好！”里昂说着，把没挂断的电话塞进了女人的口袋里，然后俯下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过了一会儿“胖子”毫发无伤地从洗手间里出来，他避开了一楼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群。然后绕过一条灰白色的走廊，来到一扇需要识别瞳孔和指纹还需要刷卡输密码的复杂合金门前。 他按照步骤cao作完成，打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