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阿姐与莹勾
江篱抬手，一股温和的力量将李星云给托起来，同时被托起来的还有降臣和姬如雪。 只见天地间光点聚集，化作一缕又一缕七彩的光芒，向降臣和姬如雪的他们的身体汇聚过去，星星点点，如同七彩的萤火，看上去十分美丽。 降臣和姬如雪被色彩斑斓的萤火萦绕着，看上去就像即将羽化登仙一般。 “哇，好美呀！” 阿姐一脸惊讶地看着被光芒包裹的二人，忍不住发出赞美，只是在几息之后那张滑稽的小脸，便再度变得冰冷无比，小声道了一句闭嘴。 江篱听到阿姐的话，回头看向她。 随及，手掌突然对向她，五指微曲，向上转动，慢慢将她娇小的身躯托举起来，一团仙光自地而起，旋转着笼罩住她，给她疗伤。 阿姐冷漠的小脸微微动了一下，但她毕竟不是阿姐，所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默默看着江篱。 李星云、侯卿和焊魃也都被光蕴笼罩，悬浮到半空中。 那点点荧光，包裹着他们，很是温暖，正不断进入他们的体内，而身上的伤口痒痒的，竟在愈合。 而这时，小灵玉从空中出现，缓缓落在江篱的身边。 “需要这么麻烦吗？”小灵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做事要有仪式感嘛。” 江篱嘿嘿一笑，便收工，将他们放回了地上。 小灵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自然不太相信江篱是为了仪式感，换做她，她可能会这么做，但江篱…… 嗯，好吧，这家伙有时候也挺无聊的。 李星云落到地面后，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惊讶无比，如此深的伤口竟然这么轻易便被治好，这简直匪夷所思，堪称神迹。 他深深看了一眼江篱，今天注定是颠覆认知的一天。 他朝江篱拱拱手，之后便看向姬如雪，此时，她已经醒了过来，一身蓝白相间的劲装，齐颔短发，让她看上去英姿飒爽。 一张冷若冰霜的小脸也不像之前那么苍白，她站在降臣身旁，旁若无人的与李星云对视，渐渐带上一抹笑意。 之后李星云迈步朝她走过去，脚步越走越快，最后更是奔跑着，将她拥入了怀里。 小灵玉饶有兴致的看着，在她眼中二人身上，都有一条红线延伸而出，并彼此相接缠绕在一起，而且，看上去十分粗壮。 焊魃身上也有一条红线延伸而出与另一根红线纠缠到一起，比李星云和姬如雪的红线还要粗。 相对的，降臣、侯卿和莹勾身上就没有红线延伸，不过，倒是有很多红线延伸向他们。 红线，又称姻缘线，其实是一种因果线，前世的因果、今世的因果，决定这根红线或长、或短、或粗、或细，也决定这两个人是否能走到一起。 帝后让她为别人牵红线，也只是将两个彼此有意，互相延伸向彼此的红线利用神力系在一起，而之后因果的力量会让他们逐渐走到一起。 不过有时候，即便红线相连，也不见得百分百会走到一起，因果红线，是一种弱因果，并非强因果，很大程度上是受到男女双方之间的经历、身世、心性等因素的影响。 当然，这是在非外力和规则干扰下的因果相连，是一种弱因果。 至于她给别人牵的红线，就不是一种弱因果了，而是一种强因果，是得到她祝福的姻缘，受到她神力的庇护，必然会走到一起。 看着李星云和姬如雪，小灵玉神色一动，施施然走过去，在众人疑惑的眸光下，在李星云和姬如雪身前站定，发光的小手上做出牵扯和打结的动作。 “她……在干什么？”阿姐走到江篱身边，自来熟的用胳膊肘怼了怼江篱好奇的问道。 江篱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道：“听说过月老吗？” “月老？”阿姐睁大眼睛，扭头看着江篱：“你的意思是她其实是一个老爷爷？” 江篱：“……” 降臣走过来，抱着双臂：“他的意思是说她在给他们牵红线。” “牵红线？” 阿姐眨眨眼睛，看向小灵玉，嗯，刚才的动作确实像是在牵线。 李星云和姬如雪此时已经分开，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由便喜欢上了。 姬如雪半蹲下来，伸手摸摸小灵玉的头发，轻声问道：“小meimei，你叫什么名字？” 小灵玉看着姬如雪，眯眼一笑：“小灵玉，不过，我的年龄可是很大的哦，比你们的文明史还长很多倍！” “呃……”姬如雪一阵惊愕，她尴尬的收回手。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她只当是小丫头在开玩笑，但这小女孩是跟那个人来的，那就由不得他不信。 “那请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牵红线啊，你们的姻缘已经得到本姑娘的祝福，无论前方还有什么艰难险阻，你们之间都必然圆满。”小灵玉炫耀般的说道。 李星云和姬如雪相视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小灵玉在开玩笑，还是煞有其事。 “不信啊？” 小灵玉见二人的反应，顿时有些不开心。 “我们相信。”李星云和姬如雪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管真与假，对方的祝福都是真切的，他们姑且就当做真的吧，因为他们二人早已生死相许，永不分离。 降臣收回目光，看向江篱，一双美眸中泛着光彩：“江篱，这一次你总该告诉我实情了吧？” 江篱笑笑，道，“如你猜测的那般，这个世界除了你，确实都已经死过一次，他们也的确都是我救回来的。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像你们所看到的这样。” 事实上，与魔女初交锋时，这个时空便湮灭了两次，不过，都被他给重现了出来。 当然，这个时空的生灵是没有任何察觉的。 “什么？”阿姐呆呆的问道，有点不明白二人在聊什么。 “以你的智商，还是不要多费脑筋了。”侯卿看着阿姐，平静的问道。 他想，江篱能不能让莹勾长大，能不能让莹勾恢复正常？ 他如此想着，便朝江篱抱拳：“在下侯卿，谢过阁下的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江篱挥挥手，不以为意。 侯卿笑笑：“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还请阁下能够答应！” “是关于阿姐和莹勾的事吧？”江篱瞥了阿姐一眼说道。 “是！” “什么，关于我和莹勾？” 阿姐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想起来莹勾找耶律质舞要除掉她的事，她小脸唰的一下变白，迅速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江篱和侯卿。 “你、你们别过来，我…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做？” 一边说着，还不放心，还迅速躲到了姬如雪身后，鼻一把泪一把的道：“女娃娃，他们想要杀了我，我们这么好的交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姬如雪眉头一蹙，疑惑的看向江篱和降臣她们。 关于阿姐和莹勾的事，她是有一点了解的，只是四大尸祖与他们的交情都不浅，所以，这件事她其实不太好插手。 但阿姐于她关系也颇为密切，让她看着阿姐消失，她也办不到。 侯卿没理会阿姐，只是格外平静的看着江篱，等着他的回答。 “我是能治好莹勾，但我不会帮你除掉阿姐。” 江篱很快表态，对于莹勾来说，阿姐的出现也是一种救赎，完全没有必要让阿姐消失。 没有了阿姐的莹勾，就是一个冷漠嗜血的魔头，这并不是他能接受和愿意看到的。 不过，莹勾会变成这样，降臣她难脱辞旧。 他想着便看向降臣。 “你看我做什么？”降臣迎着江篱的眸光，有些心虚的问道。 “没什么？”江篱淡淡的回答道，之后便看向阿姐，他招了一下手，阿姐便飞了过来。 “你、你、你干什么？”阿姐结结巴巴的问道。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江篱伸手摸了摸阿姐的头，温和的笑了笑，他的声音很温柔，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自觉便信服，安心下来。 阿姐本来就单纯，听到江篱这么说自然也就信了八分。 阿姐和莹勾的关系，在江篱看来并不是简单的人格分裂，而是因为修炼了有缺陷的【九幽玄天神功】，使莹勾的善恶之心产生了对立，进而分化。 善的一面，自称阿姐，恶的一面，是为莹勾。 正常的解决办法，自然是让二人重新融合，莹勾也会恢复如初。 但某种意义上，也意味着阿姐的消失，阿姐没有过去的记忆，而她也并非主人格，融合之后，必然以莹勾占据主导地位。 这样的阿姐，虽然有阿姐的记忆，却不再是纯粹的阿姐。 江篱看着阿姐，轻声道：“我这里有两种解决方案？” “哪两种？”阿姐问。 “一种是你和莹勾融合，那样莹勾便是你，你便是莹勾。” “另一种呢？” “保持现在的状态，但我可以让你们人格切换时，身体也随之变化，既莹勾为主导时，身体会恢复如初，你为主导时，仍像现在的模样。” 阿姐眉头一蹙，问道：“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分开？” 江篱沉默的看着她，良久，才缓缓道：“可以，但我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 降臣、侯卿、焊魃、李星云和姬如雪他们闻言，也都竖起耳朵，他们也有些好奇。 江篱笑笑：“你就是莹勾的善，没有你的存在莹勾就是纯粹的恶，你觉得我会救一个冷酷嗜血、滥杀无辜的人吗？” 在这样的乱世，其实是很难界定善恶的，但至少在这样的乱世，不应当乱杀无辜。 显然以莹勾冷漠无情，又好战嗜杀的性子，想要做到不滥杀无辜，恐怕非常困难。 江篱可以看在阿姐和降臣的面子上出手救一下莹勾，但不代表就可以认同她。 降臣美眸流转，想着这么多年来自己的行径，她似乎也杀了不少人，不过那都是逼不得已，对，逼不得已，根本不是滥杀无辜。 至于身上的零件，那都是利益交换来的，而且都是与本人直接交易的。 她如此想着便看向江篱，她发现江篱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她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好吧，她承认莹勾变成这样她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江篱没理会降臣的内心戏，而是看向阿姐：“两个方法，你来选。” “我来选？”阿姐疑惑。 “是！” 阿姐低下头，稍作思索，道：“那我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