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统领两京一十三省漕帮？
人未至，声先临。 朱高爔与龙也目光转移，就见尹承天去而复返，且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屏风处走来。 等看清老者的面貌，朱高爔登时大吃一惊，却因老者是总督漕运部院通缉的要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朝天圣，也是漕运的总瓢把子之一。 当日尹承天走后，他专门查了一下历来有关漕帮与朝廷的恩怨情仇的文书，恶补了一下知识。 那时元末明初，阳春三月。 按照府衙文书最新记载，从北直隶（北平）到杭州府，整个漕运共由十一段运河组成，其中卫河、广渠河、通济河与其它河道呈三角之势。 每一道河都有一位总瓢把子统领全局，其麾下徒众皆以船运为生计，帮头船只更是数不胜数，牢牢把持着自身利益，甚而与走旱道的总镖头有往来合作。 朝天圣，虽说老年迟暮，可余危震于通惠南北，纵使别的河段也素有威名，辈分高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敢打敢拼，年轻时亲率一派帮众硬生生夺得一道掌控权，并立下规矩直至今时。 他能率帮众躲过祖父朱元璋的围剿，明显能力非凡。 靖难之役时，传言死于旧疾复发，却不想今日见到了活人，闹呢？ 朱高爔能一眼认出他，也是因通缉榜上的名单里赫然有‘朝天圣’三个字，其画像清晰可见，重点标注着‘此人极度危险’几个大字。 “王爷小心…” 龙也眸中尽是戒备，他在老者身上感受到了窒息的威胁，死不可怕，他怕死之前无法送朱高爔安全离开。 朱高爔不作回答，做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示意龙也冷静。 在他心里大抵有几分猜测，却不知老者是哪个字辈，看样子想必都不会太低。 咚咚咚！ 忽得一阵拐杖敲击地面声响起。 尹承天心有领悟，动身向前迈出一步，对着龙也说道：“这位小哥，太师公有话要单独与王爷谈，请移步。” “王爷…” 龙也面露难色，这样的要求已超出他保护范围，若朱高爔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天阙的性格，他难辞其咎不说，搞不好又迎来一堆毒打。 “去吧，跟着我东奔西跑了这么久，铁打的人也会扛不住饥饿。” 朱高爔宽慰道：“如果老先生要害我，凭你也拦不住。” 龙也迟疑了一下，目光审视来回看了眼老者与朱高爔，只好选择暂时离去，因为不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是对手，与其当众出丑，不如暂避锋芒。 没多久，堂屋仅剩下朱高爔与老者，仿佛透着点诡异的气氛。 “江湖上的黑话我不懂太多。” 朱高爔率先道：“劳烦有事请直言，若能帮忙或合作，本王会慎重考虑。” 这么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以他未来的计划布置，是离不开漕运和海运的帮助，而他今天来通惠码头，最好能接任总瓢把子的身份。 有这样的想法不是一时兴起，只因前世见惯了太多的过河拆桥，明面上纵然有尹承天的支持，但还想培养且掌控仅听命于他一人的势力，省得将来落得个听调不听宣的地步。 “你不怕走不出这道门？” 老者沟壑纵横的脸上刻画着岁月流逝的痕迹，看向朱高爔的眼神却有着说不出的溺爱，缓缓道：“老朽魏武德，是漕运义字辈，也是通惠的总瓢把子。” 朱高爔心里一惊，端着茶杯的左手竟忍不住颤抖，先前虽有猜测，却不曾想老者的辈分这般高，太让人上头了。 “您言明身份，就不担心本王率兵征讨？” “哈哈哈…” 魏武德也就是老者，爽朗的笑声持续好久方才停下，镇定自若道：“你不会。” “为什么？” 朱高爔脱口而出，搞不懂魏武德哪来的自信，须知他的项上‘人头’价值万两黄金，就算提供一个可靠消息也会得千两白银。 “因为你有枭雄之资。” 或许见朱高爔不信，魏武德如数家珍把其任意的布局一一点了出来，最后道：“漕运是你绕不过的路，就算掌控了总督漕运部院，也会有漕帮制衡。” *！ 朱高爔差点爆出一句纯正的国粹艺术，他只不过想完成系统任务，从而让生活变得好一点罢了。 “凭借一段运河，只怕受限更多吧！” “非也！非也！” 魏武德赞许的看了眼朱高爔，随后眼底追忆着几分曾经的过往，幽幽道：“当年那人也曾统一过漕帮，他一声令下十一段运河莫敢不从，最鼎盛时即便皇上也要给三分薄面。 可能是盛极必衰，说恰不巧的就在第二年，他徒然暴毙身亡，眼下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只能靠拳头说话，而我就是那时争下的通惠总瓢把子的职位。” 朱高爔轻皱眉头，对于这段往事，朝廷文书没有明确的记录，只有一句言语不详，就一笔带过了。 “那与接任通惠河有何关系？” “因为当时我们十一总瓢把子有言，要想当两京一十三省的总瓢把子，只能从这十一人当中选。” 魏武德叹息道：“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反而渐渐没落，本想遣散帮众，又不忍心看出生入死的弟兄生活拮据，直到你就藩北平。” 说到这里，他浑浊的双眼透着几分精光：“与别的藩王不同，从铺公路、筑皇城、修长城、打鞑靼、抗蝗虫…无一不以民生为本，也让我重新看见了希望。” 朱高爔不免苦笑连连，那一刻正是他穿越过来不久，若不能先发制人自保，将来掉脑袋的即是他，除以上那些再加上明楼、钱庄、明阁、明院…是为增加活下去的筹码，顺带赚点小钱花上一花。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总不能当一回王爷，还过苦哈哈的日子吧！ 而他要想过上衣食无忧的小资生活，必需赚钱，暂且抛开复杂的心绪，朱高爔试探问道：“那…依您之意，是想让我继承总瓢把子之位，进而统领两京一十三省漕帮？” “不错。” 魏武德点点头道：“漕运生意不比以往，变革之路是趋势，而我半截身子已埋入黄土斗不动了，想让你带领这些兄弟讨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