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霄云
时间飞逝，转眼间，天寒进入凌云天门已经一个月了，他也在这一个月间修习了初级术法大全中的全部法术和霄云决，这些术法对天寒来说很是简单，基本上通读一遍便能运转自如。不过，天寒全都刻意的选择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修练，因为他怕再次在不经意间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吓到骆川和胖子，毕竟仙力运转普通术法所产生的效果不是他可以预料的。 值得一提的是，天寒前阵子修炼霄云决时的情景。 霄云决是初级飞行术法，可以使修行者，飞行高度置五百丈，一个时辰可行百里，他当时在竹舍内读过一遍之后，便感觉自己轻松的掌握了霄云决。不过，他当时按捺住了立马试验的冲动，决定还是改天选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再做尝试。 几日后，天寒去了凌云天门用来圈养灵禽灵兽的白雾山脉，白雾山脉属于凌云天门的后山，是凌云天门主峰孤山后面的一片广阔的山脉，平日里除了有饲养任务的弟子，其他人很少过来。 山脉绵延不绝近百里，山林内郁郁葱葱，草木繁茂。天寒在其间穿行了很久，直到走到一片连灵兽都罕至的山林深处后，才放心的运转起仙力来练习霄云决。 果然，仙力又给霄云决带来了非同寻常的变化。原本额定的五百丈高度，几乎是瞬间就被天寒超过了。 须臾之间，天寒便冲到了万丈高空之上。 建筑从眼中依稀远去，飞鸟在脚下逐渐消失，山脉渐渐的只剩轮廓，云层慢慢的笼罩在四周。风从周身掠起，豪气自心底而生。四面望去，天地寥廓，江河湖海，山川大地，人间繁花，尽收眼底。 上升依然没有停止，随后，世间一切，再次变得渺小。河流变成了一条线，山脉变成了一道褶，海洋成了一片蓝色的圆弧，乌云在他脚下汇聚，闪电与他比肩亮起。最终，一个蓝绿相间云层间断遮蔽的星球呈现在他眼前。 一股道韵荡漾在他的心间，果然人们向往天空不是没有道理，修真者趋之若鹜确实理所当然。自由天地，才是修道之人的追求；长生不老，方为求仙之辈的目标。 天寒感觉，他还可以继续上升，但想了想，还是点到即止吧。因为再向上会遇到什么，他不得而知，并且心底也仿佛有个声音在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随即，天寒驱使仙力缓缓下降，飘落云层，顷刻间，又回到白雾山脉中。最终，他再次徒步往住处走去。 ... 又是一个授课日。 “今天我教你们牵引决，牵引决是一门将真元力牵引至体外的法术，可以用牵引术控火，也可以直接用牵引术进行简单攻击，不过这都不是我今天要传授的重点，重点是，体会施放牵引术过程中对真元力的运用，可以加深你们对真元力控制的理解。”授业长老谷言对着弟子们说道。 “诶，这牵引决我知道，听说是一们比较鸡肋的中级术法，它除了把真元力度至体外控火和攻击，没有其他的用处，而且很少有人选择用它来攻击，因为有很多专门的攻击法决都比它的威力更强。” “是嘛，那长老今天传授这个法决干什么。” “你没听长老说嘛，重点是让咱们体会对真元力的控制。” “不要喧哗，修炼不可好高骛远。”谷言扫视一周，然后仰起头高声说道。 谷言目光扫过众人，顿了顿，然后朗声说道：“元力从丹田出，经通谷、灵墟，达极泉xue，过青灵、少海、神门，从少冲xue度至体外，念随心动，心随意转...” 随着谷言对行脉方式的述说，他的手上也起了动作。 只见他的指尖冒出了一缕青色的真元力，随后，在他手势的挥动下，真元力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然后飞至远处的一个水塘里，“轰”的一声，水面爆炸开来，并引发了巨大的水柱，冲起有十丈之高。然后，再看谷言手势一转，又是一缕真元力向着远处的树木飞去，转瞬间便从古树上削落下一片绿叶。一开一合间，可强可弱，可近可远。 众弟子在下面惊叹。 谷言挥挥手，对众人说道：“你们练习一下。” 随后众弟子开始七手八脚的比划起来。 韩若菱也开始挥动手臂，只见她的动作并不生涩，在一段引导后，一股真元力从她的指尖涌出，随着她手臂的挥动，继而冲向了远处的树丛，并在经过了短暂的飞行后击落下一截手臂粗细的枝干。明显，她之前修炼过此术，而且她筑基期的修为也使得她驱使起来，收放还算自如。 谷言捋捋须看着韩若菱说道：“不错。” 天寒也在关注着韩若菱。随后，他自己也开始了动作，只看他转头望向远处一块凸起的足有数间房屋大小的山石，然后手臂挥动，随后一缕暖玉色的仙力从他的指尖飞出，天寒将仙力控制的极细，rou眼几乎不可见，随后驱使着它击向那片山石，随着一声轰隆巨响，山石瞬间呈粉末状炸开。 山石爆炸的声势太过浩大，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并望着那翻腾的粉尘废墟目瞪口呆。 韩若菱更是结巴的说道：“天、天寒，你做了什么？” 天寒也傻眼了，他已经将仙力控制的十分弱小了，可是怎么还会有这么大威力。 谷言满脸不可置信，这小子的真元力怎么威力这么大，并且还控制的如此纯熟。试问他自己也几乎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那么大的山石用如此细微的真元力摧毁。这小子什么情况？莫非是之前隐藏了实力？是某个高人乔装的？这么厉害的实力，在修真界绝非是无名之辈。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小子的真元力怎么是白色的，怎么会是白色的？ “什么情况？” 一声洪亮的厉喝传来打断了谷言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今日值守巡逻的凌云卫卫队也被爆炸声吸引了过来 “秦队长，无需担忧，是我在给弟子们上课。”谷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陪着笑说道。 “原来如此，谷长老为了学生们真的是煞费苦心啊。”凌云卫秦队长一副了然的神情说道。 谷言眼眉一低，暗自想到，看来秦队长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这爆炸是自己搞出来的，不过也好，暂就将计就计，先不将天寒暴露出去了，自己先探探天寒的虚实再说。 “哪里哪里，秦队长说笑了。”谷言拱拱手说道。 “如此，那便告辞了。” “秦队长慢走。” … 待凌云卫走远，人群中才哄得喧闹起来。 “哇，天寒太厉害了。那么大一块石头，一下就消失了。” “你光看到石头了，你没看到天寒的真元力是白色的嘛。” “诶呀，一定要跟天寒学学，要是我也能那么牛逼就好了。” “可是你连真元力都牵引不到手上去，还跟人家天寒学。”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那是我没有认真练。”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谷言看眼下也不是询问天寒的时候，于是对众人道：“你们先练习一下，天寒你跟我来。”谷言安排众人练习，叫着天寒跟他去到了紫禁阁的内殿。 天寒挠挠头对着其他人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紧忙跟上了谷言的步伐。 紫禁阁内殿中。 “刚入门时你并没有修为，今日那白色的真元力是怎么回事？”谷言对所有跟着他修习的弟子都有过了解，当然也包括天寒，之前在天寒身上，他没有看到过任何修炼痕迹，但是今天的情况却颠覆了他对天寒的认知。 谷言想不明白天寒是怎样以一个毫无修为的身体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修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但作为禁制堂长老，他还是一眼就抓住了关键所在，那白色的真元力。 要知道，普通的修真者，即便是到化神期，用比天寒更多的真元力也不可能在瞬间将那山石炸成粉末，因为他就是化神期修真者。甚至他感觉，就算到了还虚期，也达不到这种水平。只是不知道大乘期的修士能否做到了，毕竟当前凌云天门，只有一位大乘期的修真者，就是老祖虚鸿真人。 天寒快速的思考着对策，毕竟谷言可不像是骆川胖子他们那么好糊弄，谷言可是化神期的长老。 “回谷长老，我之前一直在修炼家传的功法，只是功法有些特殊，与修真界当前通用的修炼等级不太一致，所以我没办法比较我现在的修为到了什么水平。并且我这功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屏蔽自身的修为，再加上您只是简单看了看，是以长老您没有发现，若是仔细查探，又怎能瞒得住您呢，弟子这些年在外闯荡为了自保，习惯了隐藏修为，还请长老您不要见怪。 至于白色的真元力，可能是因为我在来凌云天门求道的路上，曾误食过一个灵果，在那之后，本来青色的真元力就变成白色的了。只是弟子见识短浅，不知道那灵果叫什么名字。”天寒也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得到信服，但是眼下他也想不出别的了。 谷言将信将疑，他不相信有什么功法能修出威力那么大的力量，且白色更是闻所未闻，但是他也明白，修真界之大，无奇不有，确实有好多隐世家族，在内部流传着非常高深的功法和术法，而且这些隐世家族的秘密都不允许弟子外传。 另外，天寒竟然还有际遇，吃到过灵果，等等，灵果？谷言想到此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扶着天寒的肩膀，焦急的问道：“你说你吃过一个灵果，莫非是七叶灵果？那灵果是不是白色的，婴儿拳头大小，果实下面的根茎上长着七片叶子，而且每片叶子颜色不同。” 天寒一愣，心念一转顺着谷长老的话说道：“长老您怎么知道，当时那个灵果就是白色的，下面确实有七片颜色不同的叶子，只是当时我十分饥饿，没有顾及太多，图囵吞枣的就吃完了。” “果真是，果真是七叶灵果，你竟然吃了七叶灵果。这可是传说中的极品灵果啊，传闻七叶灵果每千年生长一片叶子，直到长满七片，到八千年时会生出一个白色的果子，再经历一千年，到九千年时果子才会成熟，而果子成熟后到衰落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若在这期间不采摘，便会自动脱落坠入尘土化为尘埃。 传说，吃了七叶灵果，可增千年寿命，可提升力量千倍，可直接使一个炼气期修真者一步化神，化神者一步还虚，还虚者半步大乘，若是大乘期修真者得之，可协助其对抗天劫，可增加渡劫三分之一的成功几率。这真是机缘、造化啊。”谷言长老激动的说道。 天寒一愣，心想这也行。随便编的借口，都能被你找到根据？自己这胡编的能力也太强了。 不过天寒没时间多想，而是再次附和谷言长老道：“竟有这么多好处？难怪我觉得最近真元力增长了许多。” 谷言又激动的抓起天寒的手说道：“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灵果还有么？” 天寒看谷言情绪十分激动，他佯装惋惜道：“呃，灵果只有一颗，都让我给吃了，我当时在一座叫不出名字的山上，饿的没有力气，摔下了山谷，山谷里有一个山洞，我走到山洞里面，就找到了这个果子。当时那个山洞挺大的，但整个空间只找到那一枚果子。”天寒信口胡诌道。 谷言随即怔住，缓缓坐下身去，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叹道：“是我着相了。这七叶灵果，乃天地奇物，传闻其独生，周围甚至连其他普通的花草都不会有，我怎么还能幻想有多余的呢，呵呵。”说着随即摇摇头。 然后，他又开口说道：“造化啊，天寒，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化。不过天寒，即便是七叶灵果也不会使你的真元力变成白色，是以若我所料不差，你那白色的真元力，定是七叶灵果残留在你体内的药力所致，而之所以你那一缕元力的威力如此巨大，估计也是因为那药力宣泄所造成的。等以后你药力逐渐吸收，真元力应该就会恢复如初。 看来，你家族所传的功法确实神奇，这屏蔽修为的能力，几乎可以比肩凌云天门的凌云真法了。你刚入门还不了解，这凌云真法就有遮掩修为的能力，只是其不仅可以遮掩修为，还可以模拟修为，只要在你的真实境界之下，任何等级你都可以模拟。 哈哈，扯远了。话说回来，你吃了七叶灵果，现在至少有化神期的修为了，我怕是教不了你什么了。”谷言摇摇头苦笑道。 从谷言的言行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若换成其他居心叵测的人，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想尽办法杀天寒，吃rou，喝血，来吸收残余的药力了。 天寒也哪里想的到，自已情急之下编出来的一个借口，竟然真的被谷言长老完美的圆上了，只是如此欺瞒，天寒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他也万万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情况泄露出去，毕竟他体内的真相可比七叶灵果这个借口要更加骇人多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稳妥总没有过错。 谷长老提到的凌云真法有遮掩修为的作用，也让天寒眼前一亮。在他看来，他正需要这样一门功法，目的与其说是遮掩，不如直接说是为了伪装。因为青禾经和仙力的缘故，使得他们都看不透自己的修为，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自己虽不能告知他们真相，但让任何人都看不透也不是办法。伪装一个合适的修为来示人，总比假借于这个虚无的家族功法为借口，要好很多。只是这凌云真法非立下大功者不可传，看来得再想想办法了。 其实天寒因为对力量的不了解，所以导致他过于小心了，以他目前的修为，至少在这颗星球，不说无敌，横着走也是没问题了。 “对了天寒，你有这么高深的功法修炼，想必你的家族实力不弱，你也没必要再拜入凌云天门了呀？” 天寒弯腰一拱手回答道：“回长老，我虽有此功法，但对于术法却基本无甚了解，家族不曾传授过任何术法，只是让我从小修习此功法。一次我随家族商队外出走货，不慎与他们失散，机缘巧合下我听到了凌云天门招收新弟子的消息，弟子素知凌云天门底蕴深厚，仰慕已久，所以就慕名而来。” “哦，原来如此。”谷言捋须笑道。 随后谷言继续说道：“如今，等闲的术法，已经难不倒你了，学会只是时间问题。”一边说着，一边颇有深意的看着天寒。在他看来，以天寒的眼界，前来凌云天门，绝不是冲着等闲术法而来，毕竟，普通的术法去一些小宗门或者坊市都可以获得，根本不需要费那么大力气，专门通过了三场考核来进入凌云天门。 天寒听到谷言如此说，知道谷言还是有心试探自己，不过好在他已经顺着自己编织的谎言思考下去了，那就再找一个借口，再次心念一转，天寒说道：“长老，我可否跟您学些禁制之法。” 天寒很早便对禁制起了兴趣，本打算，下一次去藏书阁借书时，找一本有关禁制的典籍。此时正好借这个机会问了出来。 谷言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哈哈一笑对天寒道：“果然如此，哈哈，想不到你竞对禁法感兴趣，如此也好，我便给你一部混元禁，只是这禁制法决，行脉方式与普通术法差异甚大，修习起来可能会有些难度，你要下番功夫了。不过料想，以你目前的修为，入门应该不难。”说着，谷言随手抛给了天寒一枚玉笺。 是了，谷言心中想到。凌云天门禁法独步修真界，自己身为禁制堂长老，不敢说凌云天门的禁制之术天下第一，但也是千蓝星数一数二的了。天寒这小子，果真是冲着凌云天门的禁制之术而来。当然，自己也乐于教授，这么一个充满机遇的少年，自己也想看看禁制之术在他手里能发挥成什么样。 “多谢谷长老。”天寒欣喜地接过玉笺。 不过谷言又带些惋惜的对着天寒说道：“这混元禁原名混元九禁，原本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极品禁决，奈何遗失了半部，只留有前四禁，甚是可惜。” 虽是残本，但也足够深奥。作为凌云天门禁制堂的主持长老，门内除了老祖虚鸿真人，就属谷言的禁制造诣最高了，即便是他也只习得了前两禁，后面两禁甚是玄奥，研究多年，却也不得门槛。 天寒闻听谷言长老的话，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弟子还有一个请求。” “嗯，你说。”谷长老对天寒很有耐心，他回道。 “弟子想请长老帮忙隐瞒，关于灵果的事情。”天寒请求道。 谷长老先是一愣，随即深深地点点头，“好。” ... 在凌云天门最高处的山洞里，白发苍苍的虚鸿真人，此刻眼神虚无的望着面前的墙壁，低声道：“七叶灵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