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工具人
又是一个清晨，远处冷蓝色的天边，一轮白日正要升起。都已经八点了，整个平京却被笼罩在一种黄昏的慵懒中。梁乔和司图刚走进电梯，就看到人事经理武亚超也在其中。 还是那天的西服，两个人寒暄片刻。 电梯开始上升的时候，武亚超像忽然想起来什么，和梁乔说道：“梁经理，你待会儿有事吗？”他说，腔调里带着点求人的诚恳，问：“咱们去一趟小会议室吧？我有点事咨询你。” “行啊。”梁乔说着，轿厢门扇向两侧滑开。 他们直接去了会议室。 武亚超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是这样，兄弟我有个表弟想来咱们单位实习，但是他的成绩一般，也不是985和211。走正规程序我怕是很难进来了，这不是刚才遇到你嘛，我就想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安排实习？”梁乔问。 “对！” 武亚超说：“他现在还在大四，等毕业了到我家乡那里就好了。实在是缺个机会，我想让他见见市面。实习工资什么的，就算了。” “可以发给我一份简历吗？”梁乔微笑问。 “他那个简历简直就没法看。”武亚超说：“这事算我私人求兄弟你一下。” 想他未来是东方网的人力资源总裁。 梁乔说道：“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肯定竭尽全力带他，争取留在咱们东方网。” “留下？”武亚超摆摆手，叹了口气，又道：“我不指望他能留下，我就是给我二姨个交待。别让人们说我出来了，都不管弟弟meimei。” “他现在在平京吗？”梁乔问。 “就在大学城。”武亚超说。 “你下午叫他来公司吧，我安排。”梁乔最后说。 中午在食堂吃饭，聊起来下午要见的人，司图很是担忧地问道：“不是985和211，也没有简历，他武亚超一句话，你就给弄进来。温明会同意吗？这可是他的人事权呢。” “温明那里我会解释的。”梁乔说，又解释：“不过我倒是对这个人有些期待，一个一文不名的学生，要是都能设计出来一个好的项目，并且去执行了。我们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你指望这个？”司图大为吃惊，抬头看着梁乔。 “下午看看这人再说。”梁乔最后回。 他们说着话，看到张婧在不远处打饭。 司图凑近梁乔问：“我就真挺奇怪的，咱们照片那么到位，他俩还没生出嫌隙？” “生出来了，温明已经暗示我了。”梁乔说，又道：“但是他俩没公开，一切都是潜台词。温明想给她穿小鞋，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还用理由啊？”司图说。 梁乔道：“她应该知道温明不少事吧，这种人走了太可惜了。” “那你的意思是？” “专人专才专用。”梁乔最后说。 下午的事不多，武亚超的表弟李国栋过来面试。 梁乔和司图在会议室见了他。 这是个年龄看起来有三十的家伙，绝不像武亚超说的，今年大四。他身形魁梧，不太合身的西装，裤子和肩膀的部位，显得略微小了点。他一说话就带着社会人的圆滑世故，让梁乔听起来很是不喜欢。 司图问他：“你今年大四？学新闻的？” “对。” 李国栋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像是做贼了一样，四处乱转。 “平时成绩怎么样？” “还行吧。” “你上学的时候都具体做过什么吗？” “写写文章吧。”他回。 司图追问了一句：“什么文章能给我们说说吗？” 李国栋笑了，跟着回复道：“还真没有写过什么文章。” “你刚才不是说过写过吗？”司图好奇地问。 李国栋噗嗤笑出声，说道：“我胡乱说的，文章这东西可太难写了。” “那就是彻底没有写过？”司图说。 “对！”李国栋回。 司图深吸了一口气，回望梁乔。 梁乔也发现这个人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说谎连圆都懒得圆。再回想武亚超上午的表现，也难怪他会那么谦卑，这家伙绝对是个坑。梁乔想着，司图继续问话，李国栋继续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结束。 司图很有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表示让他等通知。 他走以后，司图摇了摇头，和梁乔聊起来，说道：“你真确认这家伙可以吗？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智力有问题不说，人品也有问题。你看看他刚才的表现，满嘴谎话，瞎话溜丢。” “倒也不是不可以用。”梁乔说。 “兄弟，你什么眼神啊？”司图忍不住说。 “他要是个完人，武亚超为什么还会找我？我看他还是个机灵人，说谎懒得圆不可怕，就怕脸皮薄。” “你这么认为？” “我认为他可以被利用，可以做个不错的工具人。”梁乔说，隔着会议室的百叶窗，看看外面的徐峰和张婧，又道：“张婧和徐峰和他比，尽管智力和学历都超出来一筹，但是他有一点，是这两个人都没有的。” “什么？”司图诧异的问。 “他们不是趁手的工具，心眼多且坏！”梁乔回。 “那你他就可以？”司图反问。 “我们就是需要一个提线木偶，得听摆布，还得有胆量。但是这样的人，通常是不能用的，因为用得多了，难免会知道太多，会影响我们的未来。可他不一样，他只是个实习生，用过之后也不会有牵累。” “你的意思是让他背锅，但是又没有代价！”司图恍然大悟。 “不，代价总还是会有的，但我们可以接受。”梁乔语罢，看了看司图再道：“你好好带他吧，争取让他出个大项目。” 他们说着话离开会议室，下午司图把电话给李国栋拨出去。 傍晚，温明叫他去办公室。 梁乔刚进去，就看到楚梦婷和张伟，当然也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张天佐。 他是东方网汽车频道主编，自己的前世挚友，平京本地人，只是这个时候他们之间还不认识。 两个人在温明的介绍下，互相微笑着，点了点头，算认识了。 梁乔坐下来，张天佐开始介绍他要推出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