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装出来的一见如故
渐渐的平京逐渐暖和了，天也黑得不那么快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紧盯产品的进度。 当然也能感受到来自各种人的不理解，甚至包括了楚梦婷，全公司上下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他，就像看个怪物。司图私下说：“他们觉得你输定了，顶天的ceo肯定会换人的。” “他们这个话也不完全错，至少现在这个项目的进度，是有问题的。”梁乔说。 “有问题。” “废话，好几个骨干都被抽走了，能没有问题吗。”他抱怨，但脸上其实没有过多情绪表现出来。 梁乔对此也只是澹澹一笑，没有过多的情绪。 他真正担心的不是产品本身，因为这一切有前世的那些经验，还有张婧。 他真正担心的是渠道方面的问题，这件事一拖再拖。他需要一个在地方上的吃得开的人，真正有能力，还能懂游戏的人。能在自己的关键时刻挺出来。 可这个人却非常难找。 眼看都要入夏了，他今天要和张婧去平京大学华光学院mba班报道，早晨起来和陈祥雪吃饭，说起来这件事。他还嘱咐她：“这个事要稳中求进，一定要找对的人，人不对了，做的都是无用功。” “放心吧，我知道的。” 陈祥雪笑，接着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身衣服，说道：“昨天给你买的，今天开学第一天，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我就喜欢看你帅气的样子。”她说着，展开衣服给梁乔，对方随即换上。 在她面前稍微展示了一下。 陈祥雪笑着感慨：“我发现你完全不挑牌子。” “一辆车和一块手表就足矣。”梁乔笑起来说。 稍稍晃动手腕，那块纪念款的百达翡丽晃动了一下。 这是他生日的时候，陈祥雪送给他的。 拥她在怀里，梁乔温柔地说道：“找个机会，你再去上个学，学个emba回来。” “嗯。”陈祥雪点点头。 不到七点半梁乔离开家，楼下张婧那辆红色奥迪a4早就等着他了。 上了车，张婧轿厢里满是tf的香水味。 梁乔稍微皱了皱鼻翼，闻了一下。 张婧笑着介绍说：“茉莉幽香咖啡玫瑰花香调，你喜欢吗？” 这一串复杂的香型，梁乔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是怎么用自己鼻子做判断的。 最后他只是耸耸肩，指着红绿灯，岔开了话题道：“左转上四环，西关村出口出去，苏州街右转，走学校西门，那里可以进车。” 张婧很惊诧，他如此熟悉去平京大学的路，诧异地感叹：“你怎么这么熟？” “因为去过呗。”梁乔笑着说。 放下车窗，感受秋风。 等到真从西门进车的口进去时，梁乔又凭借前世的记忆给她指路，一直到华光学院门口，附近已经是豪车满满，斜对面是平京大学的百年讲堂。他和张婧走下车，往里走的路上，开学人明显很多。 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张婧笑着和梁乔感慨：“好羡慕他们，无忧无虑的。” 梁乔看看她，笑了一下，想起在校园里，自己和晓菲在路上。 那确实是美好的一段日子，他想着，和张婧走进了华光学院。 在那里他们签了到，报了道。辅导员姓关，名叫关明秋，一个短发的干练女子。 很快开课了，助教给他们发了一份a4纸。 关明秋给他们介绍：“这上面是咱们班同学的联系方式，以及工作单位。我希望咱们班上的同学都能成为朋友，互相也多联系。”关明秋又简单讲了两三个问题，包括班委会的选举与管理。 接着，便由教授给他们正式上课。 课程的内容很简单，作为从前世回来的梁乔来说，完全不复杂。 他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的去翻看这份名单。 发现这里面既有国企的中高层，也有外企和私企的，自己和张婧在这里算是绝对年轻的。这些人大多岁数都非常大了，也是来进修镀金的。梁乔还能从前世的记忆中，找到一些关于他们的回忆。 因为这些人曾经大起大落，并且一蹶不振。 老师继续在上面讲课。 很快一个年轻人映入梁乔的视野中，他最先发现这人竟然是南粤地区的企业，接着凭着自己的记忆，在班里扫视了一圈，立刻找到了那个人：一件格子衫，像明星一样帅气，认真听台上老师讲着话。 就是他！ 叶克辉！南粤地产教父的小儿子，不肯接手家业，却要创立自己的互联网公司。 前世被誉为最有理想的富二代，他创业目的并不是想暴富，而是想着证明自己。 而且他的公司前世也成功，从pc时代，到手机时代。 梁乔看过前世他的报道，回忆了一下他现在事业所处的初级阶段，顿时两样放光。 因为他现在正是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 之所以他来平京上学，也是想换换自己的环境。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竟然在黑灯瞎火处。 仔细回忆着前世的一些细节。 老师第一堂课其实也没讲什么太有用的信息，宣布下课后，大家聚拢在一起聊天，互相交换着名片。其中几个人明显知晓其他的父亲，非常巴结他，显得很是热情。 不过叶克辉根本没什么反应，他显得很礼貌，但也只是礼节而已。 毕竟他一心想着自己那摊子。 梁乔并没有主动靠近他，而是选在他旁边的圈子，和那些人打招呼，互换名片，简单介绍自己。他的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让叶克辉听得清楚，余光可以看到叶克辉听到他的公司时，眼睛明显一亮。 但是这个课间很短，他们没有来得及沟通。 等到再下课，叶克辉主动叫住梁乔，微笑着递过来自己的名片，说道：“叶克辉，在粤广科技任职。”接过名片，发现纸张的质感很好，一面是用英文写得eason，一面是汉语。 接着，两个人简单交流起来。 仗着前世的记忆，梁乔直奔主题，问道：“你的炫彩舞团研发的怎么样了？” “啊？您知道我们正在研发的产品？”叶克辉顿时一怔。 “当然了，我一直都有关心业界的动向。”梁乔笑着点头，又道：“尤其是对一些优秀的产品，譬如像你现在做的这款。”他说着话，又道：“其实内测的客户端我们已经玩过了。” 他如此说，叶克辉眼睛几乎要放光了。 “我觉得产品本身已经成熟了，在南粤这个市场上本身也不是问题，但要想在全国推，确实还是有难度。”梁乔说着话，又看了旁边的张婧一眼，介绍起来：“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东方网的市场总监张婧。” 关键时刻，还是大平台的名头有用。 “叶总好。”张婧忙跟上与叶克辉交换名片。 梁乔又把自己的业绩给张婧安上。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旁边巴结叶克辉的人听得不亦乐乎。 最后临上课，叶克辉向梁乔发出邀请：“梁总，这边有什么好吃的饭店吗？我们中午可以凑活一下。”他话到这里，又改了一下口，说道：“我们顺便好好聊聊，你看呢？” “我领你去个地方。”梁乔说着话，笑起来。 中午，叶克辉在梁乔的建议下，索性没开车。 他们走出西门，到了对面挂甲屯胡同里，“这里有一间老夫妻开得延边风味的餐厅，很好吃。小店不大，很安静。” 他们边走边说。 进了那间饭店，里面一共只有四五张桌子，梁乔连菜单都没看，便凭着前世的记忆，点了几个招牌菜。没有什么酒足饭饱，叶克辉说自己滴酒不沾，而且下午还要上课。 虽然没有酒精助阵，可两个人聊起来产品，还是非常兴奋。 就像是喝多了一样。 最后，梁乔主动提出来，说道：“兄弟，你这样吧，你这个全国市场的方案，可以交给张婧来做，并且我答应给你介绍我们顶天的供应商，他们参与制作了我们东方网一系列活动，尤其是武侠大世界等。” “行啊！那太好了！”叶克辉立刻笑起来，又道：“那到时候兄弟你去南粤了，就和我说。放心吧！南粤方面，家父还是有点实力的。” “家父？”梁乔装傻。 “对。我的父亲是粤海集团的董事长。”叶克辉给梁乔介绍起自己的父亲，又道：“到时候你来了南粤，不管是旅游还是业务，总之一定要找我。” “哦……好的，好的。”梁乔点点头做出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问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干这个呢？” 梁乔一句话，叶克辉顿时怔住。 看着他，似乎是在想什么，在酝酿什么。 接着梁乔不等他说话，便把叶克辉前世对记者说的话，讲了出来：“你是想证明你自己吗？不是为了钱，而是一种证明。无数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要做什么，不会有自己的目标，很多人以为你也是这样。” 他说着话，看着叶克辉，发现对方完全愣住了。 意识到自己戳中了对方的内心，于是又道：“大多数的人不值得羡慕，因为他们既不能做到改变别人，也不能做到改变自己，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语罢，到这里话锋一转，最后道：“而你却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改变这一切！” “老板，给我上酒！”叶克辉瞬间激动起来。 这天下午他们索性没去上课，一直喝到了傍晚，最后叶克辉拦着梁乔的肩膀，醉醺醺的说道：“兄弟，知我心者，真是莫过于你了。你放心后面有事你就说，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晚上他们先送了叶克辉回酒店。 晚上张婧送梁乔的路上，梁乔放下窗户，夜风吹着他十分惬意。 张婧开着车，温柔地感慨：“我觉得你简直就像叶克辉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他怎么想，你什么都知道啊？”她笑着说，又跟了一句：“这难道就是人们说的，英雄惺惺相惜吗？” “可能是吧……”梁乔澹澹地说，又看向她道：“重要的是这会对你的产品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哦？我的产品。”张婧问。 “从渠道到技术。”梁乔说。 一时间车子在北四环上，梁乔忽然注意到车速很慢。 后者这个时候解释起来：“难得我能和你单独在一起待会儿，我想晚点送你回去可以吗？”她说着话，又看梁乔再道：“你就在车上，我开着车围四环绕一会儿，待会儿再找个地方，我们看看星星，可以吗？” 她如此说，强调很怯懦。 梁乔望着这个昔日的女神…… 他拿起来了手机，给陈祥雪拨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有点事情，让她不要等。 陈祥雪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一个注意安全。 对她来说，她对梁乔根本不会有，也不敢有任何的所谓要求和任性。一切都在心里，一种单纯的单向的爱和不得。 可能她并不知道梁乔的想法，但是她知道，梁乔属于大时代。 而自己，很幸运，很幸福……心里下定决心要帮助梁乔，要减轻他的压力。 挂断电话后，梁乔又看向张婧，摊开手道：“现在有的是时间了。” “陈总不生气吗？”张婧问。 “不会的。”梁乔说，但还是给陈祥雪又补了条信息：“不要我不回去，就乱吃东西。” “好的。”陈祥雪很快回过来。 张婧在一旁又插话道：“我晚上给你煲汤吧，你醒醒酒。” 他们很快开着车回了张婧家。 推开门，走进去。 张婧进厨房给他煲汤，梁乔则站在门口看着她。 发现她笨手笨脚的，明显是平时不做家务的样子。厨房灶台摆着一本滋补汤大全。她正照着上面的东西，在家里寻找食材，然后很快用砂锅炖上。很快清鲜的香味飘出来。 梁乔笑着感慨道：“你这个汤味道应该不错。” “对啊！这还是我特地学的呢，滋补汤。”张婧说着话，笑起来又指指灶台上的滋补汤大全，道：“就是为了你买的。”一时间梁乔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像电视剧里失宠的妃子，终于等到了表现的机会。 他忽然有了一种做皇帝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快中午，梁乔才醒。 起了床，打开电脑，登录进去。 梁乔先是新建了一个文档，回想前世叶克辉前世方案的情况，列出大纲，以及关注的点。 看着屏幕中的文字，隐隐觉得方案倒是挺好，可就是觉得差了什么。 梁乔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父亲说的话：“不要一辈子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勾心斗角，自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下个瞬间，他忽然明白后面要做什么了。 于是又低下头，开始敲击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