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奴隶
“公子，你看看都是上好的奴隶，身强体壮，你买回去，看家护院不成问题，你若是不缺人，就是买回去撒撒气也成。” “老爷，一看你就是大富大贵的人，你看这小妞怎么样？”人伢子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推了出来，伸出手粗鲁的掰开她的嘴，露出牙齿。 “听说是以前魏国的贵族，包你满意，你要是嫌弃，也可以买回去当个服侍的丫鬟。” 人伢子见客人摇头，更加殷勤，“你可别走呀，我这里还有不少好货。” 眼见着有同行向这边走来，伢子终于慌了，急急忙忙的邀请，“这里还有好货。” 伢子将客人邀请进自己的棚子，一掀开布帘，露出十几颗脑袋，十几人被关在铁制的笼子里，大多数人都是瘦骨嶙峋，衣不蔽体，她们是陈列的货物，等待客人挑选。 这些奴隶即便是成年人，每月的粮食也只有两石，女人有一石半，孩子更少只有一石，即使这样每日只能吃上一顿。 眼见有人上门，奴隶们简单的收拾一下自己，露出算得上是干净的面容，或者露出自己一口好牙，表示自己没病，期望着有人能买了自己，就算主顾不是什么好人，也比待在这里强十倍。 李永带着李命与晓梦两人踏入了长乐乡这最大的奴隶市场，客人与商贩讨价还价，言辞激烈，唾沫横飞，与普通的街市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货物变成了人。 远远望去这样的棚子还有很多，一个挨着一个，层层叠叠如同森林中拥挤在一起的蘑菇，一眼望不到头。 李永奇怪的看了一眼跟在少爷身边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来这种地方少爷都要带着她。 他心里想着，对上了白发少女的眼睛，他心里一沉赶紧别过头去，这女孩漂亮是漂亮，可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穿他一切的心事，实在不像是一个小孩。 “这里的奴隶大多都是一些战俘，受到贬谪的官员及家属，以及从别处流落而来没有身份证明的流民。” 李命点点头，看着这些人，面色如旧，心里却受了极大的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人可以像牲口一样贩卖，并且主人拥有绝对生杀予夺的权力，就算是杀死一个奴隶，官衙也不会追究，在咸阳人的眼中这样的事情只能算是稀疏平常。 没有谁能够完全的断绝奴隶制度，便是名震秦国的商鞅也无法做到，甚至于一些秦国的贵族以拥有众多奴隶引以为豪，家中仆奴上千，每次出行都前呼后拥。 有些人并不全是奴隶，拥有合法的身份，这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眼神不断巡视着进入的贵人，不时上前攀谈，期望自己能遇到一个好主顾。 李命三人一进入便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皆因他身上的穿着与气度，就连李永也是高人一等，与旁边挤在窝棚的人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出手阔绰的大主顾。 不少人围了过来，借着机会讨好着，皆被李永不耐烦的赶走了。 “这些人的手脚不干净，带来的货恐怕会惹出不少麻烦。” 李永在前面引路，不时向着李命解释一句。 “李哥你咋来了，可是有些日子没见过了。” 一个人伢子快步走来打着招呼，随后看向了李永身后，“这是？” “我家少爷？” “原来是公子，你瞧瞧需要些什么？我这里男人女人都有，保证都是上品，或者府里需不需要卫士？你瞧瞧都是北边来的，匈奴，胡人。” 男子拉扯着链条将一个扎着一头辫子，赤裸着胸膛的胡人拽了过来，那胡人眼神凶恶，嘴里不断的发出低吼，不过在鞭子抽在身上的时候就老实了。 “这些胡人都是这样。”年轻的人伢子笑了一声。 说着扬起手中的鞭子重重地抽了下去，胡人畏惧的躲开。 “这胡人买回去，恐怕难以驯服，会不会伤了我家主人？” “放心，这胡人眼神虽然凶恶，可我敢保证绝对听话，因为？”伢子顿顿，“那些不听话的早就死了。” 李命摇摇头，“我不需要这样的奴隶，有没有婆子，我要两人，平时也就负责做做饭什么的，但一定要干净，而且不要咸阳本地人。” “原来不是买奴隶？” 伢子眼光垂了下来。 只要两名婆子，而且不要咸阳本地人，这个要求有点古怪，但他门路多倒是能安排，可那些婆子不是奴隶，也就是托他介绍些好主顾，比较轻松的活，最多得些少量雇钱，远没有贩卖奴隶来得多。 他这样想着，手脚却不慢，毕竟蚊子再小也是rou，很快来到棚屋里正坐着休憩的几名婆子旁，这几名婆子，聊着些有的没的，他们同奴隶不一样都是拥有民户户籍的秦人。 年轻伢子挑了两个手脚勤快，看上去干净做事利索的婆子。 “大人可是有什么活计？” “来了个大主顾，一个富家公子爷，别的不说，你们两人待会若是勤快一点，给的钱说不定比别处多上一倍。” 两名婆子对视一眼，有些犹豫，“我们两个人老珠黄的，公子爷能看上我们。” 伢子不耐烦了，催促道。 “跟我走就是了。” 他没想同两人废话，婆子对视一眼，可不像错过这么个好活计，极快跟上。 “公子，你找的人我都给你带来了，官衙里有户籍，不是本地人，是雍城来的，放心都是些手脚勤快的。” 两名婆子抬头看着眼前十七八岁的贵公子，更加疑惑，这样的人怎么会要两个婆子使唤，哪个不是买些俏丽的丫鬟回去。 “不知公子爷，让我们两个干什么？” “平时打扫一下房间，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都是些简单的活计。” 两名婆子做过仆人，见识过不少主顾，凭感觉，眼前的这名公子非富即贵。 “这是你们的定钱。” 李命将钱囊交到一个婆子的手上，婆子打开钱囊，看着里面崭新的半两钱，皱纹顿时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