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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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黑雾气蔓延,雨水顺着墙壁的缝隙流下,落到地砖上方。碎砖铺成的道路中顽强的钻出几株杂草,接着就被一脚踩的弯了下去。 水汇聚成溪流,被踩出阵阵涟漪。 恍惚间只能听见那一句—— ——你是谁? 这儿是一座城市,这儿荒无人烟。 但却有一人行走于这片土地。 他面戴由中间一分为二,左侧是黑色,右侧是白色的笑脸面具。身穿套干净整洁的白大褂,里面搭配的是灰色的衬衫,扣子规规矩矩的扣到了最上面的一个。 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被面具遮住脸的他无法让人看到表情,但较高的个子依然能让部分人感到些许压迫感。 那声音再度发问。 你是谁? 没有人回应,周围只有一片死寂。 戴面具的人停下了脚步,他半转过身,隔着面具盯着身后浓郁起来的雾气,右手之中似乎捏着什么。 灰雾弥漫开,隐约可见些许人影在其中晃动,数量约有十几个,平添一抹怪诞的气息。 你是谁? 还是一片死寂,他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右手握着的东西也终于展开。 那是一盒香烟。 还是劣质到不行的香烟。 他将面具推上去部分,露出留有胡茬的下巴,从烟盒中弹出根烟叼进嘴里,放好烟盒后又取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于四周,当他又一次听到那声音询问你是谁的时候,他终于不耐烦的开了口,声音有些许沙哑:“我是你爹。” 蔓延的雾气都有了一瞬间的迟钝。 接着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也跟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 灰雾如同生气般瞬间浓郁起来,大有几分要将男人吞入其中的架势。然此人却是副无所谓的模样,任由灰雾怎么将他包裹在内,也没有丝毫受到伤害的模样。 他行走于这片迷雾之中,很快便被遮住视线,隐隐约约的只能看清目前一小部分的东西。 忽然,鞋尖似乎碰到了什么。他弯下腰去,看到的却是一具尸体。 尸体看起来很年轻,眼睛挣得大大的,白白的眼仁空洞的盯着他。衣服上落满了灰尘。身上拥有大量缝合痕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破旧的娃娃在不断的被弄坏,修补。 ...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个状态来看,估计是被当成木偶了。 男人如此想着,他再次吸了一口烟,任由劣质烟的气息萦绕着自己。 看起来有些棘手,不过还好。 他继续朝着行进方向走去,右侧忽然传来一阵风,男人连看都没看一眼,一弯腰就躲过了这一巴掌。 那是具尸体,缝补他的线带动着尸体扭成诡异的形态对他发起攻击。但男人却是很轻松的就躲过了,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越往前走,攻击他的尸体就越多,数十具尸体同时对他发起攻击,可他就是能在这几乎密不透风的攻击里找到出路。 但不回击是不可能的,男人叼着烟,揪着某具尸体的头发就扯了过来,接着就是在这尸体触碰到他之前一脚给尸体送了出去,还带倒了两三具其他的尸体。 再往深处走,尸体数量开始明显减少,雾气也没有之前那么浓郁,一片荒废的广场在男人面前显露出来。 广场中央的喷泉已经干涸,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上面,已经掉了漆,不再美丽的建筑物上攀附大量藤蔓。 藤蔓上方,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被藤蔓仔细包裹好,相貌清秀的女人。 她的相貌虽不说有多么动人,但在这片废墟之中,她显得是那么干净美丽,让人忍不住起了玷污的心思。 “你是谁?” 女人轻启红唇,惰懒的语调勾人心弦。 “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说我是你爹,你亲爹。” 男人才不吃这套,他将烟头踩灭在脚底,重新将面具戴好,听着面前的女人絮絮叨叨:“那你是狩猎者吗...不,你应该不是...你没有任何特殊的灵力或者是能力,你只是个普通人。可是...普通人在我面前是毫无自制力的,他们会被我吃掉,化为养分...” “我喜欢男人。满意了吗?”打断了女人的絮叨,男人隔着面具盯着她:“要么赶紧滚回去,要么我在这儿把你物理超度,自己选。”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发出了银铃般脆响的笑声,她翠绿的眸子里满是戏谑:“就你?一个普通人?” 她自然不怕。雾气外面的尸体也不是她控制的,她只是和某个家伙达成了合作关系。毕竟她自身没法移动,只能靠声音和外貌来不断吸引人类前来成为她的养分,而那个家伙恰好需要养分剩下的部分来玩过家家,因此他俩一拍即合,决定在这儿过上好日子。 话音刚落,一人便出现在男人身后。 这人浑身的皮肤黑到发亮,双目猩红,第三只眼睛长在他的喉结处,正一眨一眨。 它没穿衣服,身上没有任何性别特征,灰灰的长发拖在地上。浑身布满了深蓝色的纹路。 “我叫惜。她是藤女。你呢?”也不知这三只眼的哥们是什么情况,它一出现就先自爆了名字,接着用一副期待的模样看着男人。 “我想摘掉你的面具,这样你就能在我这儿当爸爸了!” ...... 虽然说知道这些生物都不太正常,但男人还是决定回应一下。于是他在平静的说出“你可以叫我黑白仙”之后,又用极为嫌弃的语气补充道:“我没你这个儿子。” 紧接着他就后撤数十步,似乎有什么物体于无形之中落到了他面前的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惜异常兴奋的扑了上去,它的手臂与五指都极长,甚至连长长的指甲都伸了出来。 黑白仙对惜指甲里的泥巴极为嫌弃,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就在俩人即将接触到的一瞬间,黑白仙...躲开了。 他灵活的穿梭于惜织下的天罗地网,又在避开迎面飞来的长线之后,接着惜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来的空挡从侧面赏了惜一脚。 这一下,犹如踹在铁板之上,震得黑白仙的脚都有些发麻。可他依然把惜踹了出去。 接着,他又原地跳起,再度躲开从下方钻出的线,在惜爬起身来,再一次准备撕开他脖颈的时候,伸手卡住了惜的双手,借力离开了那片布满线的范围。 惜用力的挣了挣双臂,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挣脱开。就在它准备调动线之时,黑白仙竟是活生生捏断了它的手腕! 手掌软绵绵的垂下,剧痛传来,惜在后退之时又感觉到一股巨力从头部传来。 在被黑白仙一记回旋踢踹断脖颈后,惜在短时间内是爬不起来了。但它并没有死。 倒不如说,它坚定的认为身为普通人的黑白仙没有任何能力来直接杀死它。 就算他的身体强度如同一个怪物,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摧毁掉自己的大脑! 在惜想完这句话后,黑白仙几步走到它面前,仅一脚就踩碎了它的脑袋,还不忘连补几脚,踩了个稀巴烂。 紧接着,黑白仙看向了藤女。 目光透过面具,竟多了几分笑意。 “我自己走!我自己走!”藤女尖叫着,声音尖细难听,雾气已经消散,她却没能打开离开的大门。 黑白仙一步步朝她走去,宛如索命的恶鬼。 “再见。” 伴随着女人的头颅被他捏碎,黑白仙松了口气,快速的抽出湿巾擦干净手,又为自己引燃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他左手揣进口袋,取出了一部手机。 “喂白叔...昂,昂。解决了。解决了。......嗨呀,我是谁啊。行行行,当然行.........啊,祸哥出事儿了...那我自己回去,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回去就行。” 黑白仙挂了电话,猛吸口烟,将剩余的部分直接丢在了一旁。 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联系组织申请回去,一阵发动机行驶的声音响起。他回头看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穿过各种废墟一路干进这里的。 车窗被摇下,露出张女人的脸。 女人留着一头凌乱的短发,没有高光的死鱼眼下的乌青表示着这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好觉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段时间,没等黑白仙说话,那女人就开了口:“你没死啊。” 她语气里带着nongnong的失望,而黑白仙则是皱着眉头盯着她:“你来做什么?” “呵。”女人口中发出声轻笑,听起来有些许沙哑:“我来关心下我亲爱的弟弟。” 猛地变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发出阵阵声响。霎时间便给黑白仙浑身上下浇了个透,他立刻打开后座的门,直接钻了进去。 “你巴不得我死这儿,赶紧说你来这儿干什么。”抹了把头发上的水,黑白仙熟练的从后排扔着的纸巾抽出两张擦去面具上的水,又开始擦拭车窗。 他姐将车窗摇上,冷哼一声:“我来找点东西,怎么小凊你最近突然开始cao心我了?” 去他妈的cao心。 枭凊,也就是黑白仙的本名。 他内心平静如水,但依然没对枭溟千这家伙放松警惕。毕竟他面前的jiejie,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在狩猎者组织的头号黑名单上。 虽然说他姐并不是一个好人,不过在教育他这方面却成功的将他培养成了“正义的一方”。并利用和狩猎者组织的种种合作关系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车速很快便被提了上来,雨水迸溅出去,枭溟千将车开的飞快,时不时的几个急转弯令人几乎快要吐出来。但坐在后方的枭凊却是稳如泰山,他看起来完全不受影响,还给备注为“白叔”的人发了消息,大概意思是自己上了枭溟千的车。但实际上,他整个人都快跟着车身变动而飞出去了。 “你来找什么?”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枭凊淡淡的问道。他的语气有些不好,似乎是因为对枭溟千的厌烦和不得不上她车的无奈导致他此刻的心情异常糟糕。
枭溟千灵活的躲避开面前的一堆废墟,车身的猛烈摇晃差点将枭凊甩飞出去。他相当后悔的将安全带扣好,后接着就听枭溟千说:“到了。” ……枭凊解开安全带,看着枭溟千取出雨伞,接着问:“我呢?” “你浇着吧,长个。” “我一米八八了,该长个的是你。” “你争取两米吧,天塌了你去顶。” 在下车前,枭溟千还是拿出了另一把伞递给枭凊,当枭凊下车并撑开伞时,他沉默了。 伞在撑开后,内部上用白色油漆涂着几个大字:一次80万。 因为过于潦草和随意甚至有不少油漆都涂到了伞骨上。 “我说你快50了吧。” 枭凊话音刚落,就见枭溟千朝着那扇紧闭生锈,还挂着锁链的大门来了一记回旋踢。她动作快,准,狠,在爆发出高强度冲击之后,锁链硬生生被崩断,大门也跟着狠狠砸到墙壁上,砸下大片墙皮后又吱吱呀呀的因为反作用力重新弹回来。 尘土飞扬,却又很快被雨水浇落。 枭溟千平静地回头瞟了一眼她的好弟弟:“我长得比你年轻。” 这倒是实话,从枭溟千的外貌来看,她也就26,27的年龄。而枭凊带着他那张面具,仅从声音来判断的话也无法准确推测出他的年龄,不过他至少得三十多了。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栋老旧的建筑,在建筑外围,铺着砖瓦的地面因长时间的磨损变得凹凸不平,积满雨水;而在这建筑的右侧是紧挨着它建设的收发室,门口还贴着负责人的联系电话,示意居民有需要可以给此人拨打电话。 枭溟千踏着金属搭成的楼梯走到建筑门前,她伸手推了推门,没能推动,估计是锁了起来。 但此刻的她却是不能直接踹门了,不是对自身实力有所怀疑,而是她比较担心脚下这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楼梯还能不能承受住冲击力。 枭凊显然也明白他姐在想什么,当即说道:“你不是会撬锁吗?” ……枭溟千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锁,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堆看起来相当专业的工具对着那锁捅咕起来。 撬锁不难,但这锁已经上了锈,因此枭溟千尝试几下后,在枭凊不屑的目光中一路返回到车那里,接着他就看见枭溟千从车后备箱取出一把铲子和一小瓶油…… 她车里除了铲子锄头以外都是些什么东西。 有了油的润滑,接下来撬锁的过程就顺利了不少,当枭溟千成功把门撬开之后,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用铲子推开门,直起腰的时候顺手将那瓶油塞进了枭凊手里。 而枭凊则接过油,正准备直接扔下去的时候,他像是感觉到什么般迅速弯腰,后撤。紧接着就是一脚从他头上越过,狠狠的踏在楼梯上,震得脆弱的楼梯又一次产生晃动。 枭溟千面带微笑的看着枭凊,铲子锋利的边缘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给你姐我拿好。” 她话音刚落,枭凊就后撤半步一脚抬起将铲子踹飞,他想在铲子下落之时接住铲子,却因踏在扶手上而抢先一步抓住铲子的枭溟千而不得不收回手。 眼看着摇摇欲坠的楼梯不能再承受这样的冲击,它开始发出吱呀的声音,最后向下倒去。 枭凊猛地往前一冲,钻进了布满灰尘与蛛网的楼中,而枭溟千则足尖轻点了下那还有些许连接的楼梯,也轻飘飘的落进了楼里。 但那破旧生锈的楼梯显然是不能再让他们走上去了,不过两人也不在乎,枭凊嫌恶的看看周围,浑身上下都透着自己不想去。 “你要不待在外面,我自己去。”毫不在意灰尘下落弄脏衣服的枭说道,下一刻就见枭凊点了根烟,边吸边回应:“不用。” “好吧,我本来想让你回车里的。” “然后炸死我?” “你说得对。” 枭溟千挥舞了下铲子,走过几扇紧闭的房门,直奔拐角深处的楼梯。一路朝下,腾腾腾的往下走。 只不过枭凊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下层的层数过多,显然不像是个老旧房屋能拥有的构造。 越往下,灰尘便越少,直到踏到某一节台阶之时,他前面的枭溟千忽然就消失了。消失的毫无动静,就像是从未出现在那里一样。 枭凊也紧随其后,一脚踏到了那一节楼梯。 周围景象极速切换,不再是那破烂狭小的楼道,而是变得广阔,一望无际。 血红天空呈现于眼前,脚下的地面上凸起着正在蠕动的巨型血管,枭溟千一路往前,丝毫没有等待枭凊的意思。 枭凊跟在她身后,隔着面具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围,目光又跟随着血管一路往前,最后停留在了一颗树上。 那是颗极为粗壮的参天大树,但整棵树都是鲜红色的。极为惹眼不说,树干的正中央,有一颗殷红似血的眼球正在转动。